正在内史烦恼之际,余管家说话了
“内史大人,您是位是非分明的清官,怎么能不知道万事得讲究个证据?主簿大人告我家少爷杀他儿子,但却没有拿出任何证据,凭只言片语就定人生死,如此行为将大楚法律置于何地?又将大楚圣帝置于何地?”
余管家甚至把话题拔高到大楚皇帝那里去,有压秦犬的意思,言下之意便是秦犬地位再高,也无法置于大宋皇帝之上。
内史装聋作哑。
但是汪显山却坐不住。
汪显山轻哼一声说“哼,还需要什么证据?都让你家少爷抹干净了!尸检上显示,我儿子有过两次中毒,第一次中毒回家之前,我儿子去了醉花楼跟岳信喝酒,我去醉花楼查,那酒杯酒桌什么器皿都检不出毒药痕迹,更无目击证人;第二次中毒,是我儿子眼疾请来的郎中下的,毒药潜伏在他体内,许久之后才发作,等发作之时,那郎中已经消失不见,搜尽南水城也找不到人;如此细节的处理,没有足够的财力和人脉是不行的,除了岳信,整个南水城哪里还有人做得出来?而且我等抓了那些醉花楼的姑娘小厮,打得半死不活,亦不见她们松口写个伪供、啊呸,我是说写个、写个供词,肯定是岳信收买或者是威胁了她们!所以最好是直接一点,给岳信五十大棒,杀杀他的威气,再拉监狱里吃吃苦头,让那些外面的证人知道他们是安全的,不多时自然会有人愿意作证,讲出岳信所做的恶事,岳信也自然就知道自己无法蒙骗内史大人而供认不讳!”
内史点点头,表示汪显山说得有理。
余管家不紧不慢,先朝内史行了个揖礼,随后说道“您听听,内史大人,这是一位当职主簿说出来的话吗?不凭证据,只凭他自己的臆想,将罪责无故安在他人身上,读着圣贤书,做着下流事,您看看,这话说出来
汪显山你一言我一语,说到整个县衙都安静了下来。
微风轻拂而过。
而此时岳信的裤子还没被拉上,风吹屁屁凉。
内史不置可否,汪显山又与余管家说得有来有回,谁也不让谁。
从白天说到了下午。
傍晚时分,天都开始发黄。
太史已经在堂上睡着了。
县令更是打起了呼噜。
连衙役都困得连连点头。
而岳信也是睡了醒,醒了睡。
啪——
正说得火热,突然听见有人拍响惊堂木。
所有人都被惊醒。
内史醒来,睁着朦胧的眼,愤怒地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抢惊堂木?”
气得内史站起来。
却突然发现县衙里进来了许多高级官兵,而此时,正站在内史面前,抢走惊堂木的,竟然是绿水郡太守!
第37章 哑巴吃黄连(2/2)
一个郡内,太守最大,其次才是内史。
内史一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来了,被吓得一下子没了威严。
立马跪倒在太守脚下,说话都不利索“太太太太、太守大人!您怎么来了!”
太守消瘦的脸上,一对浓眉,面色严谨他轻弯下身,用力一拍,把内史的官帽拍掉,随后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内史大人,怎么跑这来了?” 𝓜.🆅𝕆🄳𝓣𝓦.🄻𝔸
太守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他的动作上,内史就能明白太守的意思。
把官帽拍掉,这意思不就是想摘自己的官位么?
内史虽然是秦相的人,但山高皇帝远。
如果太守弹劾自己,秦相还真不一定顾得上。
再一看。
原来太守身边还有一个妇人。
只是内史并不知道,这妇人便是岳信的婶子刘舞。
而太守正是刘舞去绿水郡搬来的救兵。
正当这时,有侍卫在内史耳边讲起相关信息后,内史更是被吓得慌张。
大楚京官最大的是太师、太傅、太保,然后是少师、少傅、少保;下分九州,有刺史、州牧、长史、司马;下分各郡,有太守、内史,下分各县,有县令、同知,主簿等。
而刘舞的父亲是京城刘少保,这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内史敢招惹的人?
一听明白个中缘由,内史朝着太守磕了个响头,随后哭着说道“不敢了,我不敢了,太守大人,我、我这就回去!”
太守微皱眉头,看不起内史这副没尊严的模样。
随后他自己坐在公堂之上,一拍惊堂木,镇住公堂。
公堂正安静,汪显山便开口说道“太守大人!您听我跟您说,这岳信——”
啪!
惊堂木一拍。
汪显山的话还没说完,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太守又一挥手,吩咐守在岳信身边的两个衙役,道“没问个清楚就要用刑,还要不要王法了?先给岳信松绑!”
两个衙役连连点头称是,给岳信松了绑。
岳信看着站在公堂上、太守旁边的刘舞婶子,他有些出乎意料。
嘶,果然当初救婶子的决定是对的。
她居然能请得动太守?
啊,不过也属正常吧。
她父亲是京城少保,这点人脉不至于没有。
岳信被人松了绑,这才拉起裤子,穿好衣裳。
只是屁屁的凉意迟迟没有散去。
那太守三言两语,把这件事做了决定“……所以,按我说的,先让岳信回去,派人去监视着他就行了,然后重新调查这案子!”
说着,太守又指向汪显山,道“你不是不服么?这次倒也不避讳了,这案子我让你跟着一起查,你只要有个确切的证据摆在我的面前,那我自会替你惩处岳信,但如果让我发现你动用私刑,那你这主簿的小官帽,就可以不要了!”
“是、是,下官知道!”汪显山虽然心中有气,但是面对太守,也不敢太过越矩,只能哑巴吃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