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于手术割掉脑前叶,失去人类最基本情绪、感情的人来说,李正辉这种审讯方式完全没有用处。
许毅然另辟蹊径,引起仇恨,计较得失与利益价值,吕梁勇终于是抵挡不住诱惑而松口。
也有赖于在审讯谈话之前,做了大量的背景调查工作,成为坚船利炮,一步步击溃犯人厚厚的心理防线。
躺在病床上讲述起来的吕梁勇,宛若以第三者的旁观人态度,以极度漠视的情绪,把自己悲惨的过去全部坦露出来。 𝕄.𝙑𝙤𝙙𝙏𝙬.🅻𝙖
其实讲述过程中,他好像忘记腿部中枪,也似乎忘记身处的地方。
把眼前的许毅然当成是多年来,可以交心倾诉的对象。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人坦露心迹了。
如今坦白说话,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
吕梁勇出生在山阳县边陲小山村郎布村,正是曹敏贤所在的村落。
村里仅有两户人家姓吕,他读小学时候,另外一家大爷爷的吕家便搬离村落,到了南江市谋生计。
吕梁勇一家四口听上去完完美美,父母健全,下面还有一个妹妹。
在那个逐渐脱离计划生产的年代,经济腾飞的初始,一切都处在动荡和过渡,自从受到批斗的爷爷郁郁而终,不知从何时起,他母亲患上严重的精神疾病。
厄难专挑苦命人,麻绳断在细小处!
他记得很清楚,读小学五年级,一天的傍晚,按照往常上学回家。
突然间发现家里围堵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警察到场。
他看到,屋子里面鲜血横流,母亲和妹妹倒在血泊中,父亲跪在门口悻悻怯弱,不敢向前踏入拿到残破的门槛,双膝跪倒在地上哀嚎痛哭。
“公安同志说,我妈精神病发,受不住妹妹哭闹不止,强烈情绪爆发,拿着菜刀把把她铲砍成几段!”
这是吕梁勇的原话。
“从此以后,我经常做噩梦,挥之不去,陷入长期痛苦。”
“本来我学习成绩很好,家里的墙壁上,糊满了我的奖状,父母都为我自豪,妹妹也说长大后读书要想我学习,我就是她的榜样!”
成绩后来很自然地一落千丈,高中毕业刚年满十八岁,他就通过村里的叔伯关系,挑兵参军去。
那时候,穷人家读书不好的孩子,参军服兵役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而吕梁勇确实做到了。
在服役期间因为表现优秀,年满两年后被留在队中。
隔了两年选派到边境城市麻城,距离山阳县比较近的地方,时常能回家看望孤独的父亲。
那几年,是他最快乐,最惬意,最开心的日子。
孤独在家的父亲有盼头,村民们以他为荣,时不时部队里面,传来他屡立战功的喜讯。
这事儿,跟曹敏贤的爸爸说辞对得上。
确实历经磨难后见到风雨中的彩虹,一切有向往,有盼头,有希望。
遭逢厄难的家庭,重担子全部放在年幼的吕梁勇身上,他并未自暴自弃,反而是上演了一场逆袭的人生,通过自身的努力,获得别人的尊重!
这是很难的!
也是他所自豪的东西。
他解释为什么割掉脑前叶的问题。
“那是一次任务的中枪,子弹恰好卡在可以割除的脑前叶,于是乎,军中医生给我做了手术。”
“自那以后,我变得不再做噩梦,似乎逐渐不记得妈妈和妹妹是长什么样子了。”
说到这儿,他不免带着戏谑的自嘲。
许毅然心里诽腹道看来那位给你做手术的医生,水平不怎么样吧?没有把你的脑前叶全部割干净,还保留内心深处的极端情绪!
吕梁勇眼神带着审视瞥了一眼旁人,察觉到那种微妙的情绪,继续把他的故事说下去。
失去部分人类应有情绪的他,在当时混乱无比的边境麻城,几乎每个小时都有犯罪案件发生的地方,成为了他所喜欢的乐园。
几乎每次任务,他都杀人!
那时候,军中的领导肯定意识到问题所在,奈何采取以暴制暴的手段,把吕梁勇这个杀人冷血武器,运用到了极致。
也正是那时候,他的奖章和功勋,基本上每一年都有。
声名和威望,达到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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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现实版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2/2)
待不下去,不是没有脸面,而是生怕连累。
丢掉人事局的工作,他熬过艰难的日子,有过辉煌的时期,踩过时代的红利,赚了不少钱。
加倍偿还村里叔伯兄弟的欠款,还以匿名捐款,替村中修建篮球场,康乐设备等。
“离开山阳,我最后做的一件事,就是去公安改名字。”
吕梁勇变成吕勇,皆因他认为家庭所遭受的一切厄难,都是拜他母亲所赐,所以他把‘梁’字拿掉。
故事听到这里,在场的人尽皆沉默。
悲惨的身世,并未压垮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反倒是被社会的不公正,暗箱操作的无奈,现实的厄运所击溃!
“出到社会里面反倒是靠不少曾经的战友,生活逐步的好起来,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算不上美满的家庭。”
“之所以指使人把卜松林打一顿,你应该猜到了,当年就是他把属于我的事业编制名额,卖给了别人。” 𝙢.𝓥🅾𝔻𝙏𝙒.𝓛🄰
“那个人叫做黄永基,恰好我们是同期退伍再就业,等分配的人民弟子兵。”
黄永基?
现任山阳县住建局的局长!
常务副县长刘伟达的连襟老表!
他们两个早认识,私下有交易。
刘伟达在此充当了什么角色?
一个个问题浮现在许毅然的脑海里面。
“弄死他也不算冤枉,这家伙不干正事,妄为山阳县的书记,管理一方城市的领导。”
“我跟他的恩怨情仇可不止如此。”
“在村里打听到消息,中医院旁边恶意圈定的村落地块,前几年还好好的,闹腾也不过大家嘴皮子上的事儿。”
“这两年他们做官的霸道无比!”
“不但用围墙把地块圈禁起来,每逢清明重阳,还派人守在附近,不让人进里面祭拜扫墓。”
“我爸就葬在那里!”
勾起往日不好的记忆,吕梁勇目眦欲裂,肉眼可见的愤怒,一双眼睛欲要喷出火来。
难怪你对卜松林如此的仇恨,原来跟老曹一家的情况差不多。
圈地把人家的坟都框在里面,这也就算了,还在敏感的清明重阳,祭拜扫墓的传统节日,派人去守住不让人进。
如果那是归属中医院的土地,这种操作无可厚非,至少在法律层面上说得过去。
也就是现实操作和道德层面上的摩擦罢了。
但土地的归属仍有争议,故意挑起矛盾,拱火,分明是没事找事。
随着农业大力发展,许毅然家里清明扫墓有两三处老祖宗的坟地,都杵在别人的果园里头。
但人家也理解,即便是有栏杆铁门,在那个感人先辈的节日里,会放家属进来祭拜。
只是告诫路过别多手损坏了人家的东西就好,甚至好心的还会帮助,比如可以用水洗手洗脚洗东西。
卜松林的行为过于霸道。
“只是老曹家暗中调查,这件事并未牵涉到卜书记,反倒是刘伟达的明轩公司在从中作梗,他们很想承包中医院的扩建工程,主体大楼以及扩建的项目。”
“早年间,刘伟达和卜松林便有了合作,这里面暂时不能排除是否有卜书记的推动。”
许毅然心思缜密,结合多方获取的信息,仔细揣摩推敲。
李哥和孙明海互相对视一眼,暗中松一口气。
原来眼前这位犯人是曾经立下赫赫军功的功勋战士,难怪中枪后还能扛得住,灵活走位,敏捷逃跑,要不是路人的协助,怕很难生擒。
随着吕梁勇久疏战阵,年纪逐渐大了,身体不如往日,但那敏锐的战斗意识,还是可以看出其经验的丰富和老到。
“那你是怎么联系到陈小龙,在他身边潜伏当司机的?”
“还有,怎么出现在蒋书记所在的公务用车后尾箱里头?”
许毅然问出了关键。
吕梁勇淡然地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着说“听说山阳县姓许的副县长,被誉为南江神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道你猜不到吗?”
“也对,神探不是神,哈哈。”
看似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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