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胖虫虽有能让这翠霞山山顶黑雾密布、使人置身其中眼不可见一物的能力,但还远远没聪明到能发出人的声音,甚至学会人类的语言。
那一声一声“夜少勋”的名字,定是旁人所为。
黑胖虫虽能力奇异,但极难养熟,如若没有专人把守,怕是也不会经过了数天,还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座翠霞山之上。
刚刚金妞妞已经将那二十处原蛊都寻了出来,那些饲养蛊虫的人,也定在那周围。
只要跟着金妞妞走,便能将那群人一网打尽。 𝓜.🆅𝕆𝘿𝓣🅆.𝙡𝙖
两人一虫迅速向山下跑去,远远望去,金妞妞正将魏萱溪与夜少勋笼罩在了自己散发出的光晕之中,竟是平添了几分神性。
在这漆黑诡异的浓浓黑雾之中,他们就如拯救世人的一对眷侣一般,冥冥之中,仿佛正被上天眷顾着。
夜少勋也悟出了山中有人,他回头,魏萱溪猝不及防地比他拉住了手。
“这蛊虫会暴露我们的位置的,叫它指个方向就回去吧,本王带着你走,不会迷路。”
“知道了。”
魏萱溪一时间感到有些别扭,但夜少勋说得确实在理。
于是她低声又与金妞妞交流几句,接着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金色的蚕形小虫便消失在了她的衣袖之中。
“山下分为四个据点,分别在东、南、西、北,每一处各有五只原蛊。”
“嗯。”夜少勋似乎并没有受到这个棘手的数字的影响,他的声音沉甸甸的,带着十足的分量,使听着的人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视觉受到限制,指尖与掌心的温度和触感便愈发清晰,顺着经脉逐渐传到四肢百骸。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郁黑雾里,魏萱溪竟一点也不觉得慌乱。
两人沿着山路一路向下,途径一个洞穴,里面传出了闷闷的声音。
“夜——少——勋——!夜——少——勋——!”
声音凄厉偏偏又连绵不绝,听着倒还真像是厉鬼来索命,也怪不得民间有那么荒谬离奇的传闻。
魏萱溪感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用了一点力气,是夜少勋在暗示她。
他走在身前,此刻脚步缓缓停下,身体微躬,悄无声息地踱步到了那洞口处。
魏萱溪于是跟着,停在了他的身后。
山洞里,“夜少勋”名字的呼唤声此时由远及近,伴随着鞋子踩在落叶上的声音。
是里面的人要出来了!
虽然有天悦国曾经的“战神”在自己身边,但魏萱溪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毕竟,安全感都是自己给自己的,但偏生,她并不会武功。
于是她无意识地向前靠了靠。
夜少勋本来绷紧着神经,忽地感觉有人攀上了他的手臂,轻柔的,是以往不曾有过的。
他侧过头后微微低下,就看见魏萱溪正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臂,踮起脚,想要越过他的肩膀望向洞穴,却似乎有些害怕,只露出了半个脑袋。
一头青丝散发出的清香萦绕着他的鼻腔,露出的两只黑亮的眼球如同猫儿一般,秀鼻薄唇,肤若凝脂,几缕呼吸轻轻喷洒在他的脖颈和耳垂处。
第八十二章 他唯一的活路(2/2)
这女人竟生得这么美。
夜少勋是从不否认魏萱溪的好看的。
只是她平日里的美是动态的,又好生张扬,让人无法静下心细看。
此刻魏萱溪距离他这么近,即使黑雾浓郁,也不难描摹出她如画一般的轮廓与无关,美好得如同一幅画一般,恍惚间,竟仿佛让人挪不开眼睛。
“靖王,人来了。”
魏萱溪不晓得这人突然盯着自己做什么,一点儿正事都没有。
眼看着山洞里的人已经快要走到跟前儿,她小声出言提醒。
“啊!”
然而她话音刚落,洞口那人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一歪,直直地栽到了地上,痛苦地抽搐了起来!
夜少勋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便手中一粒飞石击中了那人的腰腹,魏萱溪甚至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 𝙢.𝕍🅾𝓓𝕋𝙒.𝙡𝓐
然而,那人刚一倒下,山洞内顿时传来了嗡鸣之声,虽然细微,却杂乱无章。
不多时,两人便看见一片黑压压的“小山坡”向着外边飞速奔来!
那比这黑色浓雾还要更加黑到极致的,赫然是一片黑胖虫!
没了养蛊人的控制,这些蛊虫便发了疯般地想要向外获得自由,无数黑胖的虫子交错重叠,看得人头皮都跟着发麻了起来。
夜少勋伸出手臂将魏萱溪格挡在身后,却感到自己被人按住。
回过头,魏萱溪正带着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的气质,眼中带着睥睨的神情,从腰中拿出了一个匣子。
将其打开,向那片蛊虫尽数泼了过去。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一片蛊虫便死了个精光。
“你,你是何人?竟把我养的蛊虫都杀了?!”
那人捂着汩汩流出鲜血的腹部,声音带着十足的不甘。
然而伴随着这片区域的黑胖虫消失,那浓郁黑雾也顷刻之间淡了许多。
不多时,那人就看清了面前两人的真面目,霎时间,竟是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靖王和那个据说医术诡秘的魏萱溪?
怎么会在这里?!
夜少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正在看一具尸体一般。
“你这蛊虫本就有害无益,就是杀了又如何?”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势和威压。
魏萱溪听着,却是疑惑地挑了挑眉。
夜少勋现在问的不应该是幕后指使吗,怎么反倒和他解释起来了?
养蛊人早在认清他身份的时候便吓没了魂儿,此时遭到质问,压根儿不敢再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低着头,根本不敢和夜少勋对视。
然而,在他卑微的喘息之间,头顶那人又发了声。
“告诉本王,是谁派你来的,本王就饶你不死。”
真的吗?
养蛊人只觉得衣衫尽湿,又黏糊糊一片,定是失了很多血。
实话实说,似乎是他唯一的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