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提议第一站先去长白山,第二站棋盘山。
因为毕竟砀城离长白山也就一千多公里,如果坐飞机也就是打个盹时间,最科学计算,棋盘山就在长白山南面,紧邻长白山。
也就是说,如果在长白山没有什么收获,他们就能直接转道棋盘山。
这之间几乎不走任何弯路。
时间上也不受任何拖延。
对白初这个提议,大师也深以为然,更何况还有七位数酬金在那晃悠着,令的大师也觉得,眼下这三个地方是势在必行了。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最好的结果,是如果这几味药材在长白山能够求购到,就不必辛苦跑其他两个地方了。
慧觉大师急忙召集寺院几个住持,说要出去化缘几天,交待住持们这几天不要惹事生非,尽量打理好寺院。
有任何风吹草动,要第一时间联系他本人。
“对了,我们是出家之人,尽量少参与红尘俗事之事,最近砀城风云榜上有关江家老祖宗那件事,炒得沸沸扬扬,你们也就当看看热闹罢了,千万不可牵扯进去。”
临出寺院门时,慧觉大师又转身吩咐几个弟子。
他一脸不放心。
几个弟子纷纷点头,抢先答道:
“知道了,师傅。”
“师傅,我们会安分守己的。”
“师傅,我们一般不出寺院,一心只读经书。”
……
弟子们见慧觉大师带了个年轻貌美女香客外出化缘,不由有点想入非非,前呼后拥,一直把白初和大师送到寺院门外,又下了一个山坡。
慧觉大师回身赶这些弟子们:
“别送了别送了,你们几个回去好好协助住持们工作,但凡有所失误,我定不会轻饶你们。”
慧觉挥挥手,脸色多了点肃穆。
白初在前面大步走着,也没有出声,寺院虽说是净地,但如今也不比往时,南垣寺已经不能算净地了。
她唯恐言多必失。
连江家这次爆出来的大瓜寺院弟子们都知道,可见得这里也是暗流涌动,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刮起一场啸风。
在去机场路上,白初匆匆给容轩发了个短信。
“轩哥,那十几味原材料还没有搞到,我准备出趟远门寻找这几味原材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只说了出趟远门,也没有具体说去哪里,令的容轩一时之间担心不已。
容轩突然之间有点焦虑,下一秒迅速弹来一段文字:
“初初,原材料这事虽说重要,但又岂能和你相比,若是你有个三长短,叫我何以心安。”
“况原材料这事,也不是必得如此复杂,有就有了,没有也不必强求,初初,你赶紧回来,我们这事可以暂且搁一下,能研制出新产品是给我们容府锦上添花,但是短期内出不来新产品,我们容府也并没有损失什么是不是……”
见白初沉默不语,并没有回个只言片语,容轩更是心急如焚,又给白初发了好几条语音。
“白初,你听话没有,我不准你有任何闪失!天黑之前,你赶紧回我身边来!”
……
白初依旧不回容轩任何信息,她在匆匆赶路。
容轩声音已经有点淡淡嘶哑,他打了无数个电话给白初,但是白初设置了静音,一个都没有接。
一来,她和慧觉大师都在车上坐着,慧觉大师近在咫尺,如果她一旦和容轩通话,就算是只言片语,也难保对方不会顺藤摸瓜,听出点什么。
万一传扬出去,对他们容府这次新产品机密,势必不利。
更何况以慧觉大师这人品,出卖他们容府几乎就是分分钟事情。
万一慧觉大师嗅觉到任何信息,出卖给江家,那她和容轩精心策划的这一场崛起风暴,就极有可能几秒之内化为乌有!
白初干脆关了手机。
虽然关了手机,但她内心却也遽然之间有点惊涛骇浪的感觉,一时之间竟有点微微零乱。
容轩,她称之为轩哥的容家大少爷,她第一次从言语之间,感受到了他在愤怒。
不容许,不许,不准!
每一个字眼仿佛都在申诉着对方的担心,也渗透着无声焦虑。
以白初之冰雪聪颖,她又如何能感受不到。
容轩在担心她,容轩不能没有她。
白初差点要泪目。
从穿书过来那一刻起,她一直在求生边缘挣扎,乱撞,她利用每一个人,利用每一寸关系。
提防每一个人。
但唯独对容轩,她有那么一点点不忍心。
善良是人生之底色,她又岂能例外。
“轩哥,你对我如此情重,我绝不负你!”
白初默默平复思绪,让那颗怦怦急跳的心脏稍微缓和了一点。
天渐渐沉落下来,车内寂静无声,白初闭眼假寐。
这个时候,她不想说任何话。
任何话都是多余。
想了想,她又觉得容轩如果一直担着心,病体才刚刚有了起色,万一忧急攻心再复发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及此,白初便悄悄取出手机,给容轩发了十个简单大字。
“轩哥,我们都要好好的!”
……
晚上容府照例是全家人家宴,容柏修侄儿容涟晚上一般不来府上吃饭,便只有容府自家人。
经历了一天风暴,容府几个人都有点心累,特别是容可青在悲喜交加之中,身子原本先前就有点不舒服,这会子更是伤怒及身,真实病倒了。
就算她病倒了,也得在晚饭之前请假。
谁让容府是叶夕蕾当家呢。
叶夕蕾上来看了小姑子一眼,觉得她并没有什么大碍,顶多只是受惊吓过度而已。
“小姑子,有关江家这一事,只要你一口咬定不是你干的,江枫亭就拿你没辙。他江家这一次遭遇重创,也是合该着他们江家倒楣而已,能怪谁!所以你还要振作起来,下一步,我们还要联姻楚家呢,等容景和楚家小女儿联姻成功,对江枫亭绝对是致命一击。”
叶夕蕾并不在意容可青那灰白苍桑容颜,她说的眉飞色舞。
仿佛下一秒,小儿子容景就能攀附上楚家这颗大树似的。
闻言,容可青冷笑数声。
她挣扎着起身,呸道:
“大嫂,你还是人不是,我都这样了你不仅不闻不问,竟然还想着让我给容景当说客,更何况那楚家是什么东西,怎么你和江枫亭都是上赶着要往这火坑里跳!”
见容可青还能起身,叶夕蕾更觉得小姑子没什么大病,顶多是心病而已。
虽然容可青话说的难听,但下一步,她的确还要借重小姑子这人际关系,才能和楚家主母搭上话。
所以叶夕蕾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家姑,你也不必大动肝火,你就放宽心,那江枫亭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家姑你,倒好像还有一丝情义。如果这次楚家彻底拒绝了他们江家,说不定江枫亭良心发现,还会回来找你呢。”
叶夕蕾深知容可青好这一口,便立刻见风使舵,说了一堆容可青喜欢听的话。
果然这些话一出口,容可青一脸怒色,竟是瞬间就淡了许多。
说实话,她对江枫亭真的还没有彻底死心。
说白了,她是极其奢望着,江枫亭能够悬崖勒马,能和她再续前缘。
“大哥他,他可曾又说什么了?”
在容府,容可青唯一惧怕的就是大哥容柏修。
也唯一最在乎的,也是容柏修。
“他没有说什么,他能说什么,他此刻已经焦头烂额了。如今容轩提出那个什么三日新产品计划,完全吸引了老爷子注意力,他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
叶夕蕾牵了牵嘴角。
闻言,容可青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倒了一杯白开水,咕嘟咕嘟喝掉,转向叶夕蕾问:
“大嫂,我只问你,我晚上不去大厅吃饭可不可以?你看我这个样子,我能吃得下饭吗?”
叶夕蕾见容可青向她请假,便立刻换了一副脸色,一本正经道:
“家姑,不是我说你,你三十多岁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你不是不知道老爷子那脾气,他可不惯着任何人不上桌子吃饭。再说了,你若是开了这一个头,万一容妍,容景,还有容轩,还有新来的那个白初,他们之中哪一个人不开心了,心不顺了,就随随便便不上大厅吃饭,到时候咱们容府不是就乱套了,老爷子不怪罪我才是!”
一听这番话,容可青顿时又来气了。
她怒道:
“三十多岁怎么了,你怎么老拿这个说事!”
容可青一边怒气冲冲白了叶夕蕾一眼,一边扯过一件外披,披在身上奔出了屋子。
说实话,她倒并不是在乎叶夕蕾,她是真怕大哥容柏修。
见容可青已经下楼,叶夕蕾便又在楼上呼叫了容景和容轩,几人一齐到一楼餐厅吃饭。
说实话,她今天心情格外好。
如果不出意外,她相信她和容景母子两个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临,到时候攀上楚家这颗大树,那时就算不收拾容轩,容景也比容轩背景高了几级。
容轩和容景到了楼下时,容可青已经绷着脸坐在饭桌前,容妍一个人在玩手机,见他们进来连头也没抬。
“容妍,说你多少次了,吃饭时不许看手机,免得你爹说你。”
叶夕蕾好意提醒女儿。
“娘,爹还没过来,他那么大岁数了,就算从书房过这儿,没有十分钟恐怕根本到不了,我这会子趁爹不在看会娱乐新闻,你别扰我好不好。”
容妍口气之间,很是不快。
叶夕蕾冷哼一声,也没有硬管自家女儿。
她抬眼看了看容轩。
她原以为容轩会和白初一起下来,但是容轩旁边座位竟然空着,整个大厅并没有看到白初影子。
“咳——”
叶夕蕾轻咳一声。
“容轩……”
原本她想忍着,但又实在是无比好奇,便出声了:
“容轩,白初呢,怎么不一起下来用餐?老爷子马上就要进来,你最好让白初在老爷子到来之前赶紧下来。”
闻言,容轩淡定回道:
“继母,白初有个朋友出事了,她去陪朋友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们不必等她,大家各自用餐就行。”
容轩说的风轻云淡,完全不在乎叶夕蕾这种蛮横态度。
一听白初居然又私自到了外面,叶夕蕾顿时警觉无比,她一脸吃惊,道:
“怎么,白初又一个人出了容府,这,这才嫁到容府几天,居然接二连三往外跑?”
“继母,白初嫁入我们容家,难道不能外出吗,好像容府家规里也没有这一条吧。”
容轩淡淡反驳。
这时,一直绷着脸的容可青也插话了。
她道:
“有关这一点,轩儿,我可要向着大嫂了,白初还是新娘子,怎么能到处乱跑呢,还不回府上陪长辈们吃饭,光是这一点,就算犯错了,虽然是轻错。”
容景一直听着这几人说话,他也奇怪白初大晚上的不回容府,到底是在搞哪样。
眼见得容可青也出面指责白初,容轩就算再好性情,也不能不给以回应。
于是他道:
“家姑,我们几个不可能天天陪你们吃饭,没事可以加入家庭饭局,但是若是有事了,相比家庭饭局而言,还是办事重要。”
第一次听到容轩这样子说话,惊的容可青和叶夕蕾不由面面相觑。
二人竟是一时之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这,这,容轩你一味袒护你妻子,显然是不把容府家规放在眼里。好,等你爹一会过来,看你怎么跟他交待!”
叶夕蕾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