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穿好喜服,由容可青直接送入了容家大少爷容轩卧室。
容轩垂危,容家自然也减免了所有繁文缛节,只等着白初进门能给容轩冲冲喜,看容轩能不能起死回生。
此刻,容府上上下下讳莫如深,以容柏修为中心,周围是容可青,太太叶夕蕾,崔管家,刘妈,容景妹妹容妍,此刻一众家人围坐在客厅,各怀心事。
他们都在等。
容轩往生服早已经做好,崔管家手中一直提着一个高档暗紫色箱子,里面,全是容轩即将上路的衣服。
这是叶夕蕾提前给容轩定做好的,免的万一容轩挂掉,大晚上的手忙脚乱无处订制,所以叶夕蕾在安排这些事时,容柏修虽然心中极度难受,但也没有阻止。
毕竟,容轩眼下这种状况,时时都有意外发生。
容柏修在等奇迹出现,而叶夕蕾在等容轩上路,二人心思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至于容可青,根本不相信世上有冲喜一说。
但她不忍打击自家哥哥。
容轩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而且是正宗嫡亲的大侄子,相比容景,她自然更喜欢容轩。
容景虽说也有大哥血脉,但到底是大哥在外面和叶夕蕾养下的,身份上,自然难抵容轩。
“希望容轩能抗过这一关。”容可青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忽闪两下,她拿起一看,竟然是江家大公子江枫亭。
难得。
说实话,江枫亭很少回她信息。
而她,却对江枫亭情有独钟。
为了追求江枫亭,她甚至将侄儿容景都搭进去了,容景和江曼云能走到一起,全靠了她从中牵线搭桥。
但如今,事出有变,仿佛江曼云和容景这桩婚事有点悬了。
听大哥那意思,他根本不打算明天给容景布办婚礼,如果容家明天不去江家迎娶江曼云,容府和江府,会是什么结果?
想来,这桩超级新闻会瞬间冲上砀城热搜,到时候,容府会再次背上悔婚骂名。
这,也就罢了,这些负面新闻容大哥容柏修自然能够搞定,关健是!
她和江枫亭之间,那种微妙又美好的感情,或许也前途堪忧了。
江枫亭发了一条信息:容景为何喝醉?大婚在即,他买醉理由是什么?
看了信息,容可青一时之间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不知怎么回复江枫亭。
看来容景刚刚跑出去是喝酒了,喝多又去了江家。
“真是个无用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容可青暗暗骂容景。
现在去江家,岂不是想要引火自焚?万一容景说漏了容府办喜事,或者失口说出容府将江家婚期推后一事,让江家人今晚上门闹事怎么办。
虽说容家总要昭告江家,但选择今天和明天,显然有很大差距。
容可青看着江枫亭接连两个问句,好久沉默不语。
但是江枫亭这样问她,她不能不回。
手一滑,直接几个字打了出去:他大哥结婚,他心情不好。叮,发送出去。
发送出去才觉得不妥,想要挽回已经迟了,那边发来一个惊恐表情,然后,没声了。
“容轩现在到底怎样了?”
叶夕蕾眼看着白初上去二楼,容轩屋里也没有什么动静,终于坐立不安,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无比焦躁走来走去。
……
二楼,白初进入容轩卧室之后,除了翠屏留下来,其他人都退出去,下了一楼。
容轩在床上躺着,脸色灰白,没有一丝生命气息。
白初远远望了一眼,心想,容家大少爷不是明天才挂掉吗,不过看这情形,好像今晚就熬不过新婚这一夜。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容轩迟早要挂掉,容轩走后,她至少可以继承到一大笔遗产,有了这笔资金,她在这个世界至少可以优雅生存。
不至于过于狼狈。
还有更重要一点,如果她成功拿到这笔遗产,容景和他母亲就没有理由霸占容轩这笔产业,一想到这一点,白初也觉得有点扬眉吐气。
她脸呈喜色,在喜服印衬下更是艳若桃李,娇若芙渠。
“少奶奶,您长的真有福气。”
翠屏一边铺床,一边看着白初赞美道。
少爷屋子很大,至少有一百平米大小,里面有两张双人床,全是南方订制回来的实木家俱,一个硕大书柜占了整个南面,西面是两个老式金丝楠木衣柜,一张欧式茶几上,放着两杯交杯酒,泛着酽酽浓红汁光。
喜床已经铺好,但是还要别人给暧一下床,翠屏便在喜床上沾了一下身子作作样子,然后又倒退着走出去。
“少奶奶,我先出去了。你和少爷有什么事,就直接叫我就行,我在外面候着。”
白初点点头,让翠屏退了出去。
现在,屋子里只有容轩和她自己。
容轩其实,似有若无。
感觉到喜服加在身上有点热,白初便将喜服退了下来,挂在左边一个衣柜里面,右边衣柜里全是男式西装衬衣,应该是容轩平时穿过的。
脱下喜服之后,白初整个人更轻松了一点。
她坐在桌子旁,感觉到有点口渴,便端起茶几上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容家虽然说不上多富有,但到底是豪门之家,这红酒,还真挺好喝。
白初喝了酒,有点微醉微醺的感觉。
想到穿越到书中这个世界,短短几个小时之间的有惊无险,她不由有点为自己喝采,现在是八点一刻,按照书中设定,这个时间点她深爱不得,为爱殉情,没送到医院便死翘翘了。
就是说,八点一刻,她已是死人一个。
而现在,她还活着。
这也就是说,她已经成功改写剧情,作者大人也不得不按照她这逻辑,一路发展下去。
庆幸之余,她突然有点可怜床上这个男子。
男二,炮灰,为了衬托男一的万千宠爱,天明就要告别人世,默默离开。
原本,男二一手好牌,身为容府长子,就算再怎么窝囊,也不可能一上来便走入绝境。
但是很奇怪,男二却是久病在床,卧床不起,半生凄楚不说,还要在男一大婚当日,魂飞魄散!
这是为什么?
白初从昨天就百思不得其解,此刻不由再次感叹:作者有病!
不止是有病,是心理极度扭曲变态。
不然为什么要贬容家长子,扶持次子容景呢?
想及此,白初好奇心大起,立刻站起来走到容轩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