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制香传承悠久,最早可追溯到远古时期的黄帝师岐伯——尝百草,制药典,中医之鼻祖,岐黄之术的“岐”,便是由他而来。
古法制香讲究“香气养人”,以君臣佐使的搭配不同,分为衙香、信香、贡香、帷香以及疗病之香。
那天姜辰将想法告诉父亲之后,姜父与牛叔有过一次深谈,决定与制香厂的产品错开,以帷香入手,即香囊、香包、香佩、帷佩,乃至香枕、香褥等防护保健类香品。
随后他们分头行事,一个彻夜书写申请资料,另一个则专心制作展示香品。
不过这只是准备工作,想要将行动落真正到实处,还得等双抢结束之后。
除此以外,想让马儿跑,就不能不让马儿吃草,姜父出面为牛叔做了担保,又从队里预支到一笔钱粮,暂时缓解了牛家的困境。
时光匆匆,转眼间一周过去。
随着姜辰这艘四处漏水的破船,终于将骨架修补妥当,开始有了翻新的余地,姜家人心头的阴霾渐渐退去,一直亢奋至今。
尤其是大哥姜宇,整天笑得傻兮兮,浑身像有用不完的力气,硬是将八工分的活儿,给干出了全工分的量,甚至还因此获得到了大队的公开表扬。
家人如此,姜辰作为当事人,变化自然更大,不仅一扫心头颓废,笑容真切了许多,就连那些被压下的小野心与小妄念,也开始试探着伸出爪子,挠心挠肺地冒出来。
现在他身体恢复有望,又手握系统外挂,再加上身为穿越者的超前眼界。
虽然心态依旧咸鱼,没能生出拳打渣渣,脚踩时代,攻占霸总男主的野望。
但想要站得近些,从支书家的小儿子,崇拜者的乖弟弟,需要照顾的病弱小孩,晋升为亲近友人,可靠伙伴等,能够近处看美人的身份的念头,开始抑制不住地往外冒。
姜辰掏出一张被揉到毛边的白纸,这是张老爷子让他带给谢诤的补身药方,他原本想等再见时交给对方,没成想直到临近秋种结束,也没等到那个说忙完就来找他的人。
这使姜辰在开心之余,不禁生出了些许烦闷,他既挂心谢诤的报复是否成功,又担忧诬陷剧情会提前上线,将谢诤打个措手不及。
在小说里,诬陷事件发生在春节之后,许明逸那故作高深的打靶手段,其实就是违禁物品的搜罗、栽赃、举报一条龙。
这方法虽然看起来俗气,没啥含金量,但确实成功率高,且后果极为严重。
就在姜辰犹豫是否该主动寻找谢诤时,老爸、老妈与大哥提早回了家。
姜辰收好药方,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疑惑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姜天成将脖子上的汗巾取下,搭到椅子的靠背上:“最后一茬稻谷已经晒好入库,明天就能挑到县里去交征购粮了,所以今天提前放工休息,免得到时有人路上撑不住……”
姜辰拿起凉壶,给每人倒了一杯水。
夏蔷薇润了润嗓子:“把我做的柿饼挑一半出来,明天包好了给谢诤送去,让他也尝尝鲜!哎,胡老爷子的药钱,得过阵子才能凑齐还上,真是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胡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妻子早年去世。
老大跟他一样入伍,在任务中壮烈牺牲。
老二与姜天成是同窗,曾一同出国留学,但他在国外出了事,没能活着回来,临终前托姜天成帮忙照看下父亲。
老三便是一直随身照顾他的胡建军。
胡老爷子早年家资颇丰,且大儿子的抚恤金,以及自己的津贴,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也不老少,可还是抵不过医疗这只吞金兽。
他收到姜天成消息,过来东篱村前,存款已被进口西药给败得差不多,要不是小儿子的严防死守,恐怕早就放弃治疗,不做那拖人后腿的累赘了。
胡家父子来东篱村求医后,虽有张老爷子妙手回春,大多都换成了较为常见廉价中药,但剩下的那些,仍旧是不小的负担。
所以,姜天成时常在托谢诤购药时,偷偷私下补贴一部分。
姜辰闻言一愣,原来那笔钱还没还上。
若是在过去,家里无论如何拮据,都不会让他知晓半分,生怕加重他的加重心理负担。
而现在,家人不再避忌着他,开始愿意把他当作正常人,而非瓷娃娃的转变,令姜辰高兴不已!
另一边,姜宇将草帽往桌上一搁,脱下汗津津的背心,露出黝黑紧致的腹肌,随手抹了把挂在身上的汗珠:“别麻烦了,谢哥请假出门办事去了,这段时间都不在县里。”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每年双抢结束后,运输队的任务都特别重。原本队里是不肯放人的,直到谢哥上下打点了一番,把三毛塞进队里顶班,才得以放行。这次三毛要是干得好,还能预定下明年的学徒名额!”
这是一个出门凭信的时代,许多人大半辈子都没出过县城,也只有运输大队的司机,才有机会天南地北地跑。
对于这种既能出门长见识,又能带货赚钱的实惠活,即便是知晓高考即将恢复的姜宇,也难免眼红心馋羡慕得紧。
姜天成笑道:“哟,好事啊,谢诤这孩子确实能处!这事要是成了,三毛那一大家子吃饭就稳妥了,他这老大认得可真不亏!”
虽然谢诤不在运输队里,让姜辰有些失望,但更多还是觉得好笑。
谢诤这霸总报起仇来,不仅是半刻都等不得,还能见缝插针,物尽其用,效率贼高,反手就给小弟安排了一个肥缺,难怪后来有那么多人愿意死心踏地跟着他混。
心知去县里也找不到谢诤,但姜辰仍旧打算跟着交粮队走一趟。
即便记忆已经模糊,可他多年阅读的经验还在,知晓交粮从来都是剧情的重要节点,总会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情。
于是姜辰开口道:“我也想去看看。”
由于身体原因,除了举家搬迁至东篱村那次,姜辰每次去县城,身上都带着各种病,所以从未好好逛过。
夏蔷薇看着小儿子脸上的渴望,内心抑制不住地抽疼,想到他现在确实皮实不少,没必要再像以前那样拘着:“好,不过等到了县里,你必须要跟紧你大哥!”
姜宇性子直白,疼惜直接写在了脸上,他想将抬手弟弟揉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可想起自己一身臭汗,又只得悻悻收回手,仅点头应道:“放心,我一定把小辰照顾好!”
说着,姜天成掏出两块钱和几张票券,递给兄弟俩:“那天我事多,可能顾不上你们,要是看到喜欢东西,就自己买。”
明知家中拮据,兄弟俩哪里肯接,特别是姜宇已高中毕业,开始下地赚工分,荷包里有一笔母亲塞过来的日用:“爸,不用,我手上有钱,能够照顾好小辰。”
本就不是奔着玩乐去的姜辰,自然更是推拒:“是啊,我手上也有,你们以前给的零花钱,我都没怎么动过……”
事情谈妥,夏蔷薇便去灶上先闷了一锅红薯饭,随后又炒了盆酱香的包菜粉丝,以及喷香的青椒斩蛋,和回味甘甜的凉拌苦瓜。
炒完菜,她将铁锅刷好烘干后,又揉了一团面,放在案板上醒着,准备等吃完饭,用它炕上一打鸡蛋软饼。
这样明早只用把包菜粉丝热热,就能做成卷饼,让父子三人带在路上吃了。
老妈做的饭,一如既往的美味,餐桌上从未缺过你争我夺。
惦记着明天要早起去县城,姜父姜母便没像往常一样,留兄弟俩在堂屋里唠嗑,而是直接将两人赶去洗漱休息。
夏蔷薇再次来到厨房,一边先将油与葱花抹在醒好的面团上,再倒上打好的鸡蛋揉搓;一边紧皱着眉头,满脸忧愁地对丈夫说:“去县城的路又窄又破,哪怕你骑车再小心,也会将辰辰颠得够呛。”
姜天成将切好的面团,用擀面杖擀好,心下也有些发慌:“确实,虽说辰辰现在稍微跑跑,或给烟呛一下,已经不会再生病了,可耐力这块,心里可真没底。”
夏蔷薇目光微闪,想起了那件准备改成手套的破棉袄,拐了孩子他爹一肘子:“别在这瞎忙活了,去把自行车刷刷,搬到堂屋去。待会我量量尺寸,做个棉垫给套在后座上。”
姜天成想到那条坑坑洼洼,布满碎石的土路,对棉垫的减震作用不抱任何期望,但这确实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也就只好听话地出了厨房。
这天晚上,夏蔷薇挑了挑油灯,一直忙活到深夜,方才改好坐垫,放心陷入沉眠。
作者有话要说:姜辰:有着这么好的家人,谁肯无故被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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