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还是有些不相信。

“你没看错吧？”先不说那可是灵堂之地，而且要做那些事之前，也好歹知道隔墙有耳吧，难道他们就不知道避讳么？

“太太，老奴敢发誓，老奴绝对没看错。”陶妈妈自觉年纪虽大，但凭着墙上的两人剪影，这脸都已贴到了一处了，就这样还不算亲上嘴么？后院那点丫头小子私通之事，她见的多了，便都有了经验，所以那陶妈妈自觉，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王氏这才直起身子，想着若陶妈妈看的不错，那这次倒是个让方糯失宠的机会，所以她又与陶妈妈说道，“这方糖可是方糯的妹妹，若是如此的不知廉耻就与外男在灵堂私会，我想就算是老爷，也定会有所不满。只是...”

陶妈妈做那仔细倾听状，王氏继续说道，“这外男刚好是傅家公子，我是怕若真说了出来，会影响到潘傅两家的关系。”

“太太顾虑的极是，只是若不抓住此次机会，那方姨娘往后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事给太太您添堵啊。”现在王氏只有一个女儿，这方糯又是个有想法的，所以陶妈妈是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便以为不如趁此机会扳倒方糯。

王氏想了想，也觉得陶妈妈说的有理，所以她思虑再三，便点头道，“你说的没错，陶妈妈，明日若老爷来问你话，你就大胆的‘实话实说’便是。”

陶妈妈知道若此次能帮助王氏扳倒方糯的话，那对方一定会更加信任她，也就更加器重于她，所以她点头保证道，“请太太放心，老奴知道怎么做。”

翌日，这天色还没完全亮，方糖便从蒲团起身，她伸了伸懒腰，又左右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她终于是撑过了这一晚了，她如此想着。

而此时在灵堂外，已有不少的丫头婆子们在来回穿行，她们有的扫地，有的浇花，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重复着每日的工作。

阿云也在此时来了，她是看天亮了，才敢来灵堂接方糖。

“小姐一夜没睡，定是累极了。”

方糖向阿云挤了挤眼说道，“我还是偷偷睡了一下的。”

“那也睡不安稳啊，小姐快回去休息吧。”阿云虽见方糖脸上并未显疲态，但也仍是怕她这熬了一夜会熬坏身子，也就想让她快些回去休息。

方糖自觉也该回去了，毕竟待会儿那些潘家子弟们应该就会来了，今日可是会有外人来祭拜潘老太太的，所以方糖是想着该尽快离开灵堂了。

可当她正要与阿云步出灵堂的时候，却远远就见陶妈妈带着两个丫头走过来了。

“方小姐，我们太太请你过去一趟。”陶妈妈先与方糖见礼后再道。

“这一大早的，过去干嘛呀？”阿云嘀咕出声表示不满，但却被方糖以眼神给制止了。

方糖自知虽有疑问，但也仍是要去，也就点头道，“有劳陶妈妈带路。”

陶妈妈走在前面，然后方糖跟在其后，阿云也随之跟了上去，但却被陶妈妈带来的两个丫头给拦了下来。

“云姑娘就不必去了。”陶妈妈虽说的是阿云，但却是看向方糖说的。

“阿云，你先回去吧，帮我告诉二姐姐一声。”阿云听懂了方糖的意思，郑重点头后，便疾步返回思芳阁。

“陶妈妈，我们走吧。”

陶妈妈有意地看了眼阿云那个方向后，才继续领着方糖回到了王氏的蓉月阁。

方糖这一进屋后，便发现身后的门给锁上了。

“陶妈妈，你这是何意？”方糖心里一惊，又见此时这阵仗，便觉不寻常。

陶妈妈没回话，她走到那珍珠帘子前，并把其掀开，接着王氏从里面走了出来。

方糖见状，便知不用问陶妈妈了，因为后者会有此举动，也定是王氏的意思。

可她也算镇定，只先与王氏见礼后才说道，“不知太太找我何事？”

王氏也不着急，只让丫头递来上好的龙井茶后，抿了一小口才轻启唇瓣道，“有一件事，我想问问方小姐。”

“太太请问。”

“昨夜可是方小姐在灵堂守夜？”

“是的。”方糖点头。

“那你守夜之时，可有别人来过？”王氏放下茶杯，眼神一暗问道。

“若太太指的是傅公子，那便就是了。”方糖现在已知道王氏是因着什么事而把她‘请’来了，所以她已有了心理准备。

王氏见方糖还能很淡定的回她话，便心里起疑，因她觉得这倒不像似犯错之人该有的态度，还是说其实她就是在嘴硬罢了。

“傅公子与我潘家常有来往，所以他来祭拜老太太也是正常，只是昨夜，若那灵堂内只有你和他，那么方小姐，你就不怕这会有损你的清誉么？”

原来真是这事，遂方糖如常说道，“太太，我与傅公子光明正大，且他也确实是来祭拜老太太的，在此期间我们确实也说了会儿话，但那也是因他是我的国文老师，询问了一下我的课业，就仅此而已。”

“是么？可陶妈妈却不是这么说的，是吧，陶妈妈？”王氏让陶妈妈上前说道。

陶妈妈有王氏撑腰，自是挺起腰板说道，“昨夜老奴亲眼所见，方小姐与傅公子在那灵堂内举止亲密。”

“举止亲密？不知是怎样的举止亲密呢？”方糖知道在这个时代，本就看重男女大防，所以陶妈妈的话，对于方糖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已是大罪，而且又是发生在灵堂，便还有不尊重老太太，不尊重潘家之意，因此方糖当然得问清楚，她可不能任由着别人污蔑她。

寻常女子若是被人这么一说，定是会羞愧难当，可方糖却还问陶妈妈看到的细节，这真不要脸啊，王氏自觉，这方糖年纪不大，却看来已不简单。

而陶妈妈也是没想到方糖竟会反问她，遂她被问的堵住了，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对方。

陶妈妈没了主意遂看向了自家主子，而王氏却仍是又喝了口茶，也没给陶妈妈什么指示。

“老奴，老奴是见到你们二位都亲嘴了...”陶妈妈干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