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脸色有点儿难看了。
但她的隐忍功夫还是很不错,就只是这样,目光倒是依然不闪不避,而且也看不出来半点心虚。
在傅晋琛说完看过来的时候,她还笑笑地说了一句。
“这些是傅爷的猜测。我与兄长的感情确实很好,但跟夫君的感情也不见得不好啊。”
说了这话,吴夫人还有点儿柔弱无依的样子,虽然她实在是很艳丽,做出柔弱的姿态来也没有那么可怜,但还是显得很是无辜。
“夫妻间吵架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吵吵过后又和好了,这不是很正常吗?他都说了,我兄长那件事情是误会,跟他没有关系,我也不可能真的把兄长的死归于他的责任,更不可能因此而毒杀他。”
“吴坛主到底是不是你毒杀的,其实我并不感兴趣。”傅晋琛淡淡地说。
他只是想告诉萧澜渊和傅昭宁,这位吴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吴夫人确实是没有想到傅晋琛会知道她这么细节的事。
这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本来是想自己做个让隽王和隽王妃出其不意的人,结果反倒是让傅晋琛弄了个措手不及。
“没错,我兄长和夫君确实
是都意外死了,如今我就成了一个人,孤伶伶的,因为他们在教中的关系,我在神夷教里也待得极不自在。”
吴夫人平复了一下,还是按自己计划说了下去。
“如今说起来,神夷教可以说算是带着我所有的伤痛,我是不想待下去了,因此,带着诚意来京城,只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傅昭宁这会儿倒是有些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所以,吴夫人这一次该不会是来投诚的吧?”
“回王妃,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也没有想着要劳烦王爷王妃,就是想着,我来了京城,以隽王的本事,很有可能不用多久就会查到我头上来,与其那个时候让王爷误会,倒不如我现在主动上门说清楚。”
吴夫人看向萧澜渊,“我已经退出神夷教,不再是神夷教徒,而且当年的事情跟我也没有关系,所以隽王能不能够放我一马,不要与我计较?就让我在京城有个容身之地?作为回报,以后但凡隽王有什么关于神夷教的事情想知道,都可以来问我。”
她很是认真的强调,“我一定知无不言。”
傅昭宁没有被她的认真打动,而是歪了歪头,“所以你的投诚
,就是在半道遇到朱浅浅的时候,给她下药让她来给我父亲添堵?”
傅晋琛目光都冷了。
“原来就是你。”
干出这种事情来,还非说自己是来投诚的,玩呢?
吴夫人掩了下嘴。
“说起来这件事情,真的是误会。现在看来是我好心办了坏事,可我当时是真的觉得,朱姑娘出身东擎,又对傅爷一往情深的,傅爷收了她,真的是一点坏处都没有。”
她看向傅晋琛的眼神带着那么几分风情。
“真的,那么一个年轻貌美,热情如火的小姑娘,那么崇拜傅爷,还一心想要报恩,要是真能成了,不是一桩美事吗?而且,朱家最近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大消息,很有可能他们就要借着东擎起来了,傅爷到时候等他们飞黄腾达,作为朱家的女婿,门庭一下子就提升了起来。”
吴夫人的语气里带着那么几分挑人心弦的鼓动。
傅昭宁看着她,还真的觉得她现在说的这些话倒是真心。
她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听说,京城有不少人诟病于王妃的家世呢,到时候傅爷要是真的能更上一步,王妃的家世也能跟着提一提,她跟隽王在一起,不是更完美
了吗?”
她当真是好心好意的啊。
现在还来跟他们说这么些重要的情报呢。
总该相信她了吧?
傅昭宁笑了,“这么说,我们还该感激你?”
“那倒不用。”吴夫人摇了摇头,“现在看来你们确实不喜欢我这样自做主张,那这件事情我道歉,回头我会送上一份厚礼,向傅爷赔罪,还请傅爷原谅。以后我绝不再做这样的事了,行吗?”
她对着傅晋琛说行吗二字的时候,神情很打动人心。
就连傅晋琛在那一瞬间心头都软了一下,差点儿就点头了。
但是在要点头的时候他倏然清醒,立即就移开了目光,不再看吴夫人。
“在本王面前,少耍这种不入流的把戏,当心本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萧澜渊清冷而无情的一句话,让吴夫人心头一陡,瞬间眼神就放正了。
她有些震惊地看向萧澜渊。
她这点本事,竟然也说这些隽王看得清清楚楚?
隽王比她之前打听到的更厉害啊。
“度棠不敢。”吴夫人立即低下头放低了姿态。
“吴夫人不如说说,昭国那么大,你别的地方不去,非跑来京
城干什么?”傅昭宁问。
“
不瞒二位,我现在算是神夷教的叛徒啊,去别的地方他们会很快找到我,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但是现在京城对于神夷教查得很严,还有隽王和王妃在这里,他们轻易不敢来了,所以,我在京城会安全一些。”
吴夫人有些可怜兮兮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我说一句实话,以我这样的容貌,穷乡僻壤是不适合的,到京城来寻个富贵人家,当个衣食无忧的内宅妇人,才是我的归宿。”
她表示自己只是想得清楚之后的选择罢了。
不管吴夫人是怎么想的,傅昭宁和萧澜渊对视了一眼,决定暂时放她几天看看。
反正她就算不主动找上门来,也已经被萧澜渊派人盯上了。
等到吴夫人离开之后,萧澜渊就问傅晋琛。
“岳父怎么看?”
“这个女人可不是良善之辈,吴坛主绝对是她毒杀的。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的兄长死了之后,新的右护法是谁?”
傅晋琛的话,让萧澜渊心中一动。
“我会让人盯着她。”
也许,吴夫人也是他们对神夷教动手的一个切入点。
萧澜渊又看向了门口,“不过岳父可能要解释一下朱浅浅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