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你的脸都已经好了,为什么这些日子还一直戴着面具?”
澄夫人其实也被萧澜渊的容颜给震住了。
她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萧澜渊的模样。
小的时候自然是和现在不同的。
长大之后,萧澜渊的脸上就一直有毒疤了,曾经有一次,她看过了他没有戴面具的样子,但正好看的是有毒疤的那一边脸。
因为那一块毒疤太抢眼了,看着令她倒抽了一口气,所以萧澜渊真正长什么模样反正是没记住。
但也大概知道脸型很好鼻梁极挺,怎么那么立体的五官都是俊美的。
现在真的看到了萧澜渊完好的脸,她也觉得很受震撼。
要知道,澄夫人其实对于美男有些免疫的了,毕竟看过了幽清观主,还能有几个人能够好看得过他?
澄夫人还觉得有点儿伤心难过。
“你这孩子真的是,我还一直以为你的脸没有好,那块毒疤真的跟京城里的传言一样变得更严重了呢,我这些日子可真没少替你难过,你真好了也不说一声。”
福运长公主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
“隽王的脸一点事都没有,那昭国京城里怎么会把他传得那样丑陋可怕?不瞒各位,即便是在大赫皇都,都听说了此事。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抹黑侮辱隽王?”
她手轻捧着心口,看起来忧伤而难过。
“以后要是再听到有这么胡说八道,我是不是就可以替隽王骂回去了?可,可我不太会骂人。.”
她这么看起来又亲近又温柔,又显得有点儿楚楚动人的可爱。
傅昭宁其实知道,福运长公主这并不完全是装的。她的性子很大一部分就是这样。
本来也是从小远在皇都养着的,身边只有那么些人,接触得简单,至于宫里的那些手段什么事的,她估计就是沉香银锁等人,还有以前她身边的嬷嬷们口头上说给她听,给她灌输进去的。
但没有亲历的,总归是不一样。
所以福运长公主就是大体上很天真的一个姑娘。
要不是因为这样,傅昭宁也不会容忍她到现在。
傅昭宁听到福运长公主后面说的那一句“不太会骂人”,一时间还有些忍不住想笑。
不过,福运长公主确实是不怎么会骂人。
“本王与你毫不相干,不需要你为本王出头,你会不会骂人,跟本王也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萧澜渊毫不留情,根本就没有看在福运长公主是为了他打抱不平而对她有半点另眼相干。
感动更是不可能的了。
福运长公主的脸都绿了。
她还以为当着观主的面会好很多,没有想到隽王还是一点都不给她留面子。
她一时间委屈极了,眼眶泛红地看向了观主。
不是观主说的吗?她和隽王命数相契,跟她在一起,隽王才会更好更顺。
现在他们都已经在这里了,观主会说些什么?
“长公主喝茶。”
在她委屈的目光中,观主温和地说了一句。
只这么一句话,福运长公主就觉得心头好像是被暖阳春风拂过,瞬间就被安抚了。
她很是听话地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茶。
入口清香,回味甘甜,带着丝丝清新。
“这是阿渊当年种下的茶树采的茶,取名雪顶毛峰。”观主的声音还是如轻风拂过,听在耳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傅昭宁不由得看向了他。
她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明明观主没有正面安抚福运长公主,但是他才说了这么两句话,福运长公主的神情都跟着缓下来了,这是有什么魔力吗?
这让傅昭宁心底反而又涌起了三分警惕。
她微转开目光,正对上了唐无倦,他正有点儿关切地看着她,见她面色未变,唐无倦笑了笑。
傅昭宁竟然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几分欣慰。
欣慰?他在欣慰个什么鬼啊?傅昭宁很是不解。
“这茶可真好喝。”福运长公主喝了茶之后,就一下点儿不忿和委屈都没有了,眼看着像是只炸毛鸭被顺下了毛一样,又温柔乖巧了起来。
傅昭宁看着她这么短时间内的变化,心里警惕更高。
她又看向了萧澜渊。
萧澜渊垂眸没有看她,但是握住了她的手,轻缠着她的手指,看不出来是察觉到有什么问题没有。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傅昭宁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也不知道这十几年来,萧澜渊在幽清峰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安心静养。
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要是观主对萧澜渊有问题,他也不会因为观主一句话,就千里迢迢带她来幽清峰了。
傅昭宁按捺下心里的一点儿古怪。
“无倦。”
这个时候幽清观主却是转向了唐无倦,他这么称呼,就说明他们当真是熟悉的。
“在呢。”唐无倦坐直了些许。
“你难得来幽清峰
,不如去指点一下桑梓收的那几个小徒?”
“也行。”唐无倦没有推脱,站了起来。
他在离开的时候,又给了傅昭宁一个眼色。
傅昭宁:“。.”
为什么感觉唐无倦还真的把她当成了师妹一样?
澄夫人见这里剩下了他们几个,就开了口。
“观主,这次阿福过来,是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的,这孩子也是可怜——”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观主就慢声打断了她。
“她是大赫长公主,你这么称呼她不妥当,还是喊她长公主吧。还有,对于阿渊也是,以前他是个孩子,你暂时忘记他的身份不要紧,可现在他已经长大成人,终究不是他真正的家里长辈,你也还是喊他一声王爷才对。”
傅昭宁震惊地看向了观主。
她倒是真没有想到,观主会是这个出声纠正澄夫人称呼的人。
澄夫人脸涨红,她也没有想到,而且,观主这么说,当真让她下不来台。
“我——”
“礼仪不可废,尊卑总有别。”观主又说。
澄夫人那胀红的脸色,慢慢就恢复了。
她好像是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样,点了点头。
“观主说得是,是我越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