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月初和顾渊打闹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最终脸颊红扑扑的,最后抬着小腿在顾渊的腰上瞪了一下,才抱着膝盖,把自己缩到了床边,抬头,腮帮子鼓鼓的,看着他。
她刚想说些什么,房间里的一块灵石亮了起来,这代表着有人来访,殷月初的庭院里本来就没有侍女,她微微皱眉,抬手一挥,门外的景象便悬浮了出来。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蓝衣剑修。
顾渊把视线也一并挪过去,看着那位站在那门外的蓝衣剑修,"这位是?”
“月轮宗的圣子,月无涯。"殷月初朝着顾渊翻了个白哏,看着顾渊那玩味的哏神,忍不住想抬起小腿再踹他一下。
“他找你做什么?”
“还不是林剑涯那一脉都死完了,之前跟着他的那些个别的宗门圣子也都死完了,现在整个中州皇城的年轻一辈里,就数他最强,前段时间女帝还扶持了他的家族,给了他们更多的修行资源,所以他们以为女帝要把我嫁过去联姻。“
"所以?”
"估计又是来找我论剑,下棋什么的”
“看来不是第一回。“顾渊看着殷月初这般烦恼的模样,忍俊不禁。
"我当时就想给这人点暗示,让他自己心底有数,结果偏偏他好像领会不到,每隔段时间都要来一次,我基本都以闭关修行推辞了,可偏偏他都会等个一两天,怎么,难道他以为我会因为这一两天而感动吗?“殷月初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悻悻的把刚才踢出去的小腿重新收回来。
这家伙捏的她发痒。
顾渊心底没由来的浮现出几个字来,舔狗是真的0。
股月初将视线挪到了他的脸上,片刻以后,她仿佛想到了些什么好玩的事情,“倒不如你帮我一把?”
“我只擅长揍人,不擅长别的事情。"顾渊随口念了一声,殷月初的兴致看上去倒很高,"不需要你做什么的。"
“我不能露脸啊宝贝。““那就戴上面具嘛。”
"无聊。"顾渊轻叹一声,随手拿了张白狐面具出来,接若戴在了脸上,这是他来之前便准备好的,毕竞有时候露脸确实会不太方便。
殷月初轻哼一声,背对着顾渊将衣裙脱下,将亵衣穿好,才再穿好衣裙,和顾渊一起走到了庭院里,来到了棋盘桌边,两个人开始下棋,殷月初这时候才慢条斯理的用灵气打开了门。
门打开,那屋外的蓝衣剑修便走了进来,顾渊也一并转头看去。
这位月轮宗圣子看上去倒是温和儒雅,顾渊见过了太多温和儒雅的人,他提不起几分兴趣,只是顾自的将棋子落下。
月无涯走到了殷月初的面前,"月初公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股月初随口回了一句,接若歪了歪脑袋,看向他,"找我有事?“
“前些日子我前往了剑宗的沧澜秘境,学到了一式剑法,便迫不及待的想与月初公主交流一二,剑法的心法招式我都已谨记于心,那一剑可发挥出起码高出一个小境界的威力,想必月初公主一定会感兴趣的。"月无涯匆匆的将他的来意说明,接着才将视线落到顾渊的身上,这位兄台是“
“他是我的朋友,一个散修。"殷月初随口念了一声,“你不必为我费心的,我不太需要什么剑招心法,你倒是有心了。"
"能为月初公主做些什么,是我的荣幸。"月无涯的眸子里颇有几分喜悦,只是他似乎仍旧有些不甘心,“这剑法当真不凡,月初公主不想见见吗?“
他的眼眸当真这般热切,殷月初实在是不好拒绝,要怪最后还是要怪女帝,女帝当初扶持他们月轮宗
的时候,态度模糊,她既没有明说是要把殷月初许配给他,可偏偏却又说了年末便会为殷月初找一位道侣,而当殷月初想要问女帝的时候,女帝大多数时候都在闭关。
她当然不能把很多话说的过于难看,但偏偏这月无涯就像是看不懂她的暗示一般,像个狗皮膏药一般烦人。
殷月初打了个哈欠,"那就见见吧。”
于是月无涯取出了一把墨色的长剑,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凝神静气,将剑刃握紧,灵气开始在他的体内运转,顾渊能够隐约感受到些许剑意在这庭院里凝聚,然后看着他刺出一剑。
这一剑带着墨色的灵气,剑锋落向的是面前的虚空,仿佛这虚空都被刺出了些许的涟漪,
重点在快,虽然他看着好像只刺出了一剑,但其实他一共刺了七剑,每一剑的轨迹都不同,倒是和他之前钻研的一剑霜寒十四州有些像。
而这位月轮宗的圣子月无涯,虽然修为气息有些许的不稳,但也是个大乘四重,他这一剑倒是确实挺好,估计能让大乘五重的修士都猝不及防。
殷月初简单看了一哏,其实她的表情有较为明确的敷衍,"挺好,我最近事情有些多,没学的打算,抱歉了。”
得到殷月初的夸奖,月无涯的喜悦似乎更甚几分,尽管他隐隐约约还是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但想来月初公主养尊处
优这么多年,有些傲气是正常的事情。
她都肯见我了,而且女帝也有让她与我结为道侣的意思,那想来只要我多与月初公主熟络熟络,这座冰山迟早也会有融化的一天。
月无涯这般想着,喜上眉梢,可殷月初淡漠的继续落了一子,“恰好我这位好朋友也是剑修,你要不找他切磋一二?”
顾渊神色怪异,但他戴着面具,月无涯也看不清晰,他在进门的那一瞬间,自然而然的便试探了这面具人的修为气息,大乘二重,并且看上去有些虑浮。
“还是别了吧。"顾渊先摇了摇头。
舔狗是无罪的,最多只是可悲的,他可没有打击一下对方剑心的打算,无冤无仇的。月无涯此刻才正视顾渊,“这位兄台的气息不太像是剑修啊。"
“哪里不像?“
“我观兄台气血亏空,神魂孱弱,这"
"他是被女人掏空了身体,你不用管他。"股月初冷不丁的念了一句,顾渊就没解释的机会了,最后干脆也懒得解释了,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兄台可对这一剑感兴趣,你既然是月初公主的朋友,那自然便是我月某的朋友了,这一剑的威势想必你也看到了,我还与东域圣子宁修交流过这一剑,他对此剑招也尤其感兴趣,但我没有教给他。"
顾渊心想按照宁修那个剑痴的性子,大概率只是感兴趣,这种程度的剑招,他应该自己悟个半个月,慢慢的也就会了。
所以顾澜想了想,“我嫌麻烦,多谢兄台好意。”多么祥和的场面。
这可不是股月初想看到的,她转头看向月无涯,"那便算了吧,他照顾你的面子,怕你一会儿觉得丢人,不过你要是愿意的话,多求求他,说不定他肯教你一两剑的。”
顾渊:?
月无涯听到这番话,一时间有些面红耳赤起来,虽然曾经在这中州,林剑涯那一脉还在的时候,他算不得顶尖,可当林剑涯那一脉被斩断,女帝赏赐了菩提佛心莲给他以后,他今年可是与殷月初一同参加五域大比的存在。
从他出生起,便享受着数不尽的修行资源,他也有着最好的天资,可偏偏此刻,他原本预想的,将会是自己道侣的公主殿下,此刻却在用这般语调,说着这样的话。
月无涯当然不服。
“这位兄台既然月初公主,都这般说了,不知可否,让月某见识一下你的剑?“
顾渊淡淡的斜了他一眼。
股月初这拱火都拱的这么明显了,你又何必上钩呢?
顾渊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时候他要是再当小乌龟的话,估计股月初又恨不得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两口了,所以他还站了起来。
“行吧”
顾渊随手捏了一把气之剑出来,他并没有凝聚剑势,也没有刻意的去操纵灵气运转的轨迹,仿佛只是随手将那一道气之剑刺出。
他的修为现在还真不太行,毕竞之前的气海亏空,现在经脉都还在倚靠着混沌体慢慢修补呢,提不出多少灵气来,可这一剑,却让面前的月无涯,有了宛若见鬼一般的神情。
因为顾渊这一剑,就是先前他努力的显摆了好一会儿的剑招,甚至他只是随手一刺,这剑招轨迹的变化绝对不止七次,而更多的轨他看不出,可单单是凭借感觉,这一剑的轨迹变化,绝对在五十次以上!
这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月无涯揉了揉眼睛,他甚至怀疑刚才看到的是一场幻境,可偏偏这是他亲眼所见,此刻他的面色苍白,声音颤抖着,“兄台,可,可否再刺一剑,让月某开开眼?“
"你确定要看?“顾渊无奈的问道。
“我,我确定。“
于是顾渊随手再刺了一剑出去,月无涯努力的数着这一剑的轨迹变化,可当他数到第七十几剑的时候,他便已经眼花缭乱了,此刻他面前的一切仿佛都已经消失,就只剩下了那些剑刃的轨迹。
股月初有些困惑的看向月无涯,此刻的月无涯像是个呆住的木偶人。
顾渊随手将气之剑拍碎,重新坐了回去,叹息着摇了摇头,落下一颗黑子,而月无涯久久的都没有出声,嘴唇微微的颤动着,声音却又模糊不洁,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着什么。
“他怎么了?“殷月初还以为是顾渊使了什么术法,才让他变成了那样。“"你知道吗?我估计宁修也一般都不会轻易出剑。”
“为什么?”
"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得有个盼头,人人都希望自己最终能够将这条路走到极致,成为最后的剑道至尊,这就是宁修的剑道,他有这样的天赋,也有这样的心性,所以我觉得他可以走很远。”
“但是别人不行,如果他们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天骄翘楚,忽然有那么一天,他看到了原来他过去的一切,他所在乎的,他为止努力的一切,在别人的手中,不过只是唾手可得。”
顾渊的嘴角有几分坏笑,"宛若大厦将倾,一个不好,会剑心不稳的。"股月初的眸子多出几分担忧,"那你还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