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罚的?”沈忠和很好奇的看着梁洁雀,一脸的不相信,说道,“我祖父居然还能下狠心惩罚我二叔?我二叔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吗?罚的那么重,他难道不会心疼?”
“心疼是心疼的,但他说出来的那些话,哪怕他自己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总归是挑破兄弟之间关系的,他不仅没有制止,还深以为然,甚至当着他大哥的面说出来,用来气他大哥,他这就是犯了大错,同样也犯了家法,必须要惩罚的。”梁洁雀看向沈忠和,“你也知道,这是你祖父的底线。”
“我知道的。”沈忠和点点头,“只是没想到,他真的能下得了手,对他来说也是很艰难的吧?”
“应该是吧,但不罚又该觉得自己教子无方了。何况,你二叔说了这么过分的话,如果不狠狠揍一顿的话,恐怕以后会更加的无法无天。”
“就算是揍了一顿,我二叔后来也没改,也很无法无天,不是吗?”
“可那个时候,他年纪还小,你祖父觉得还是能管得过来的。”梁洁雀叹了口气,“如果能管过来,那岂不是以后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吗?”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句话,还真的是一针见血,小时候什么样,长大了也好不到哪儿去。若是老先生能预知未来就该知道,他管了半天也是治标不治本的。”薛瑞天冷笑了一声,说道,“话说回来,我也是很好奇沈老先生会怎么惩罚他,毕竟年纪小,又刚刚受了一些刺激,怎么罚都会给沈二爷带来很大的创伤吧?这要是留了根,恐怕很难痊愈的。”
“侯爷,您不了解我二哥,他很多事情都是表面上假装很柔弱,其实,内里就是一副钢筋铁骨的。”梁洁雀看看薛瑞天,又看看盯着自己看的沈昊林、沈茶,说道,“我二哥可是中了武举人的,虽然这武举人需要后天加强习练,但先天条件也是比较重要的,如果真的天生体弱,他是没有办法达成所愿的,对吧?”
“是的。”沈忠和点点头,“这个是一定的,没想到,我二叔从小就懂得这个。”
“不是你二叔懂,是他身边的人懂。”看到沈忠和又要问什么,梁洁雀轻轻摆摆手,说道,“这个等一下再说,说说你二叔的惩罚。因为他身体本来就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略感风寒,所以,义父就摁住他,亲手打了他二十板子。”
“二十板子?”沈忠和一惊,“那么小的孩子,不得打废了?”
“不是你认为的那种板子,是家里专门给小孩子立威的,所以,伤害没有那么大,但很疼就是了,可以让你二叔好好的记住这一次。打完了呢,就直接把人送去了小祠堂,关了整整十天,抄家规十遍,让他牢记什么是家,什么是兄弟,以后不要被别人的话给古惑到。”
“祖父的想法倒是很好的,但是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不是吗?”沈忠和苦笑了一声,“还是会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影响,背叛家人,背叛兄弟。”
“你祖父又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自然不知道以后你二叔会做什么,是不是?”梁洁雀轻轻叹了口气,“要是他知道了,可以预测未来的话,可能会下手更重一点。”
“那倒是,这个我信。”
“这是为什么?”薛瑞天好奇的问道,“有什么说法?”
“侯爷有所不知。”沈忠和看看薛瑞天,解释道,“虽然我二叔在家里最大、最受宠,但我祖父的面子可是凌驾于这一切的,是最重要的,谁要是让他丢了面子,那就算是二叔,轻则被痛骂一顿,重则……”他一摊手,“你们看到了,死后连牌位都不能进祠堂的。”
“怪不得呢!”薛瑞天点点头,看向梁洁雀,“受了罚,沈二爷心里没有任何的记恨吗?”
“我们本来以为没有的,毕竟他从小祠堂出来之后,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真的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梁洁雀冷笑了一声,“我们也是傻,怎么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就改变一个人?哪怕是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只抄抄家规什么的,就能跟以前不一样啊!”
“你们都是心善的人,自然相信他会改好了,不是吗?”薛瑞天给梁洁雀递了一个他刚剥好的橘子,说道,“他没有改好,那就不是你们的问题了。”
“多谢侯爷。”梁洁雀吃了一瓣橘子,又继续说道,“而且,二哥很擅长伪装,他出来之后,特意去找大哥道歉,非常诚恳的那种,跪在大哥的面前,说他不应该轻信身边的人,不应该听信小人的言辞,和大哥离心离德什么的,最最不应该的就是纵容这些小人进谗言,应该在他们第一次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把人给打出去,送到衙门去的。”
“这么一听的话,倒很像是真心悔过了似的。”
“是吧?”梁洁雀看到沈忠和眼巴巴瞅着自己手里的橘子,分了一半递给他,又继续说道,“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觉得小孩子已经长了教训,不会再犯了。况且,他以后的表现也证明了一点。可没想到,他还是把这个事儿记在了心里,而且认为自己当时是非常委屈的,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我父亲不应该活着,不应该留在这个家里
,是吗?”
“没错。”梁洁雀点点头,“只是他隐藏的太好了。”
“看来那对母子,我是说奶娘和他的儿子,影响二叔很深。”沈忠和想了想,说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就能到家里做二叔的奶娘?以我祖父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人在二叔身边的?”
“因为她曾经是你祖母身边的丫头,只不过后来回家成亲去了,后来你二叔出生,你母亲又把人给找回来,做你二叔的奶娘。”
“既然是我祖母身边的人,那对待我父亲和我二叔应该一视同仁的,不是吗?”
“不一样的。”梁洁雀轻轻摇摇头,“一个是你祖母亲自带大的,一个是她陪着长大的,你觉得她会偏向于哪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