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宴打着赤条,拿起桌上扇子,轻轻扇了起来。
柳泉拉开椅子坐下,看着他,无奈摊手:“不知道遥控器在哪。”
“找找呢,愣着干嘛?”
包谷没像迟宴那样豪放的脱衣服,身上出了不少汗,见他找都不找光傻愣着,像个铁憨憨,没好气道。
“……”柳泉没和他一般见识,憨厚一笑,能理解他浮躁的心情,因为他也热得发慌。
包谷简直没眼看,欺负他这憨子,让他欺负了都觉得良心有愧。
柳泉跟其他人不一样,说他都不会还口的。
怼了柳泉,包谷心里不得劲,又回头怼起迟宴:“你不找,光动嘴。”
“我这不是在找吗?”
迟宴哼了一声,对侯沈说道:“你看看郭霖床上有没有。”
“在。”
侯沈懒洋洋地站起来,伸手去摸,摸到了遥控器,拿下来:“想要多少度?”
迟宴不假思索:“25。”
郭霖跑着上楼,气喘吁吁地进了315,关上门。
“吃辣条吗?”
侯沈没吃独食,爬梯上床,拿着夏铭丢上去的辣条,视线扫过他们,询问道。
“吃。”
迟宴颔首,屋内都是熟人,不需要维持形象,辣条这么好吃,怎么可以不吃呢?
侯沈只留下了台湾热狗,其他的全给了他们。
“郭霖,你想给潘琳介绍谁啊?”
柳泉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大着胆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没想好。”
郭霖趴在椅子上,嘴里叼着根辣条,挑眉问:“怎么,你有推荐人选?”
侯沈和包谷闻言,齐刷刷地看向他。
迟宴啧了一声,饶有趣味地打量柳泉。
忽然被这么多人注视,柳泉的脸隐隐发烫,耳朵悄然红了,声如细蚊,“那个……你觉得我行吗?”
声音太小,郭霖并没有听到,手放在耳畔,咽下辣条,啊了声,“啥,你说啥,大点声儿,大老爷们说话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丢不丢人?”
“……”
柳泉面红耳赤,好似能滴血,他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深呼吸,看着郭霖:“我……说你看我行吗?”
“咳咳……”
“噗……”
……
这话一出,屋内各种声音都有。
郭霖愣了下,倒是没有急于笑话他的不自量力,玩味一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行,柳泉神色黯然,脸色灰白,心里有数,但让他残忍的剖析自我,他真没法做到。
郭霖没听到回复,也没在意,正准备说话岔开这个略显尴尬的话题,便听到包谷这只癞蛤蟆,想吃天鹅发出的豪言壮语,“我觉得我可以,郭霖推荐我吧,我是甜甜的小奶狗。”
包谷嘴边还有沾染上的辣条油渍,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形象有多糟糕,一脸娇羞地捧脸看着他,炽热的目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
其他人心情,郭霖不知道也无从得知,但他此时的心情,却像是日了狗。
包谷不是甜甜的小奶狗,他是真的狗。
太特么会恶心人了。
“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但凡多你多看几个医生,癔症也不会一直缠着你不放,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你就是那个癞蛤蟆……”
郭霖火力全开,并没有照顾他的玻璃心,这玩意儿包谷并没有,不需要温柔呵护。
他皮糙肉厚,强心脏,语言打击,不足以击垮他。
“……”柳泉缩了缩脖子,抿着嘴怂成一团,忽然发现郭霖对他还是很温柔的。
这不,他说时,他都没冷嘲热讽。
看来,同窗情谊和兄弟情谊,他们还是有的。
“略,你这是得不到我,就毁掉我,不怪我要不起。”
包谷一点都不伤心,甚至还有心思胡说八道。
夏铭抹了把脸,甩掉附在手心的水,他刚进屋,便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目光复杂地看向郭霖。
他竟给包谷表白过?
靠,郭霖的变态隐藏得这么深吗,那他岂不是又危险了?
包谷的话,令人恼火,郭霖怒容满面,正打算收拾一下他那管不住的嘴,对上夏铭投来的目光,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他一言未发,可郭霖还是秒懂他在想什么,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为此更加阴沉难以捉摸。
“我不是,我没有,他胡说。”
郭霖怕他误会,不想再看到他看变态的眼神,立即否认,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摩擦手掌,准备和包谷大战一场。
“铭哥,救命,有变态。”
包谷的危机意识,同他惹是生非的本领一样高,否则这么多年,他早就被人打死了。
见他脸色变化莫测,包谷转身就躲夏
铭身后,找自己的靠山,给自己撑腰。
“……”
夏铭唇角一抽,原本还有点怀疑,瞧包谷这心虚的反应,就明白事实真相了。
这丫又管不住嘴,去戏弄郭霖。
该……夏铭并不是很想理他,径自回了桌位打算抹点保湿的护肤品。
“有本事你出来啊,你这么牛逼,躲铭哥后面做什么?出来,是男人就别怂。”
郭霖看他跟着夏铭走,顿时火冒三丈,真没见过像包谷这样,贱兮兮的人。
哪天他在网上下单买几个麻袋,套着打一顿得了。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吗?你又不是没偷看过,你无情你无义你冷漠你过分,你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是吧?你是渣男中的战斗机,同人文里的杰克苏,现实中的大变态,觊觎我如花美貌的色、狼……”
包谷躲在夏铭身后,没敢牵他的衣服,探出头嘴巴叭叭叭说个不停,控诉他的各种不是。
侯沈下床和迟宴坐在一起,美滋滋地吃着辣条,看他们耍嘴皮子,悄然录下他们的对话,留作纪念(笑料)。
柳泉目不暇接,觉得他们很有意思,自从他成功抱上夏铭的大腿之后,他每天都过得丰富多彩,跟片场一样。
尽管有时候,也会有相处不愉快的时候,但大多数时间里,还是快乐的,这足以弥补那点不足。
“铭哥,我忍不了了,你今天别帮他说话,也别护着他,我看他就是缺少来自社会的毒打。”
郭霖看着夏铭,神色无比严肃,说完便去拽包谷的衣服。
“铭哥,救命,救命啊。”
包谷看着他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心里蓦地生出一股不妙感。
想到铭哥,是不会放弃自己的,包谷呼出一口浊气,压下心中的恐惧,无所畏惧地伸出舌头略略略:“人家真的好怕哟。”
听着身后传来的挑衅声,夏铭表情有瞬息的不自然,他忽然有点手痒:“……”包谷这张嘴,的确挺贱的。
郭霖都气成这样了,还敢火上浇油,生怕他的怒火烧不死他。
“你自己保重,自己点的火自己灭。”
夏铭觉得自己这样无脑护着包谷,也不是个事,看都把他给惯坏了,再不加以制止。
早晚有一天,他会祸从口出。
郭霖他们还算是亲近的好友,开开玩笑,打打闹闹很正常,冒犯了也不会下死手打。
其他人,才不会惯着他那张肆无忌惮、不加收敛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