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中一片漆黑,时而可以闻到恶臭的气味。
夹杂着酒臭味和一股腐朽的味道,家仆们一进来便有些受不了。
“咳咳......这家伙是睡在垃圾堆里吗?!”
“别管了,先把他带回去再说!”
在一片漆黑的摸索中,他们终于找到那个烂醉如泥的花酒客,将他捆得如粽子一般之后便抬出茅屋,顺着小道往静安侯府去了。
侯府书房内,沈靖还在回味无穷地想着小册子中的内容,口中不时啧啧称赞。
“真不愧是太子殿下,二十年蛰伏一朝潜龙出渊,恐怕除去苏党之后这朝堂就要......”
“世子,那个喝花酒的人我们给绑来了!”
沈靖闻言,连忙吩咐道:“快将他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
翌日,沈靖边来到东宫,将此人一同带了过来。
昨日审问他的时候沈靖险些因那刺鼻难堪的味道而晕厥过去,吩咐家仆给那烂醉如泥的人打扫干净之后也便没了时间,于是今日与太子一同审问。
叶天凌此时急匆匆从寝殿赶来,看了一眼那人之后便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沈靖点了点头,叶天凌这才坐在案前打量起那人来。
那人相貌平平,但收拾干净之后身上有一股书生气质难以掩盖,可惜眼中空洞无光,没有丝毫灵气。
“你叫什么名字?”
“吴二。”
“昨日你在百花楼中大放厥词,说本次科举的陈国舅收取了大量贿赂,要徇私舞弊可有证据?”
吴二空洞的双眼闪了闪,犹豫了许久才看了看太子与身后的沈靖。
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真正注意到这里的装潢。
宫殿宏伟壮丽,气势恢弘,建筑错落有致,金碧辉煌。
而方才经过的大殿中雕梁画栋,彩绘绚丽庄严肃穆。
宫内陈设华丽,无不代表着主人的尊贵身份。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吴二有些惊恐地看向面前的两位贵气青年,一位身着华袍,另一位则身着红色长袍,独有一番别样的气质。
吴二当即明白自己似乎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小......小人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还望二位大人恕罪!”
叶天凌与沈靖对视一眼,沈靖随即起身关上了书房的门。
叶天凌来到吴二面前,半蹲着问话:“你若是担心遭到陈国舅的报复你大可放心,莫说是陈国舅,就是苏首辅也进不来这间屋子!”
叶天凌的话语有着强烈的穿透性,直接洞穿吴二幼小的心灵。
吴二茫然地环顾四周,书房内的摆设十分简单,甚至与平常的富贵人家无异,可当吴二看见书桌一头上堆着的奏折的时候,心中一惊。
吴二瞬间惊诧地望向叶天凌:“你你你......您莫非是......”
只见叶天凌微微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沈靖见状上前介绍道:
“这位便是当朝太子爷,我是户部尚书沈靖,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陈国舅收受贿赂的证据了吗?”
吴二还没从二人庞大的身份中缓过神来。
当朝太子和户部尚书?那是何等身份!
他吴二当年只是得罪了礼部一个员外郎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而现在太子爷就稳稳当当地坐在他面前!
吴二当即对太子叩首行礼,磕头一遍似乎不够,随后又接着一直磕头:“小人吴二见过太子爷和沈大人!”
沈靖将吴二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叶天凌看向吴二的时候,吴二的眼神还有些恐惧,但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吴二深呼吸几口,鼓足勇气之后才对太子说道:“太子爷,小人先前所说千真万确,陈国舅收受大批贿赂,给他们的亲属手下透露科举试题,现在那些人已经被严密看管了!”
叶天凌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他没想到陈国舅居然这么大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弊!
沈靖也陷入了沉思,莫非陈国舅和李尚书就不怕他监考的时候发现端倪?
叶天凌将疑虑埋藏起来又问话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吴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低着头不再开口。
太子微微一笑,给沈靖递过去一个眼神,沈靖当即明白,对吴二说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太子定然会满足你!”
吴二缓缓抬头,眼眸中透露着一丝希望,随后才说道:“太子爷,小人原本是五年前来皇城参加科举,但在百花楼中惹恼了礼部的一个员外郎,致使小人榜上无名,小人浑噩五年只为讨一个公道,还望太子爷为小人做主!”
叶天凌眼光一闪,没想到这看似浑浑噩噩的吴二还有这般经历。
沈靖也对此很感兴趣,便询问:“你如何知道没上榜是因为那员外郎暗中动了手脚?”
吴二顿时
涕泪满面,有些悲愤地解释道:“那年的考题刚好涉及南方长久以来的水患,小人出生苏州,父亲是当地渔民,对水患之事极为了解,小人可以肯定,就凭那水患论题就一定榜上有名!”
水患论题!沈靖心头一惊,这才想起五年前的论题的确与水患有关。
叶天凌同样是一喜,见吴二信心满满地保证,便给沈靖递了一个眼神,沈靖当即会意。
“吴二,我且问你,若暴雨突然洪水爆发,应当如何处理?”
吴二一怔,没想到沈靖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可他立马便缓过神来侃侃而谈:
“洪水之前便应尽快将消息传递出去,各边村落县城都可以及时开展自救互救。”
“朝廷要及时派遣救灾队伍前往救援,以免造成更大损失,但汛期河道涨洪时,千万不要强行过河,要耐心等河水退了以后过河,或长距离绕行过河。”
“灾情过后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