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话刚说完。
整个大殿就骤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震惊无比的看向嬴政。
没想到嬴政会忽然来这么一手。
此前西厂虽然已然出动前往城外杀伐了一些人。
可在满朝文武看来,那是嬴政跟吕不韦之间的斗争。
但如今呢?!
这哪里还是嬴政跟吕不韦的斗争。
而是嬴政要真正的掌权,要拿到属于自己的权力,甚至比寻常的王权更加夸张。
先斩后奏,王权特许!
赐定秦剑,监视天下!
仅仅只是这几个就不难想象西厂之强势、恐怖!
甚至就算是此前站出来怒斥吕不韦的蒙骜都怔在原地,他双眼看向夏安,透着一股不可思议以及深深的惊愕,这般权势,是要将大秦权势尽皆加持在一人之身吗?
不!
不对。
蒙骜心中一颤,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嬴政是其一,但最大的受益者则是这位西厂督主啊!
夏安才是真正的执行着,也是真正的掌权者,无论惊鲵、西厂之人尽皆都是他的。
而非嬴政的。
吕不韦更是遍体生寒,脸色煞白无比。
哪怕是此前军械被查出来他都没有这般惊悚、心悸。
只因,军械查出来,他也有借口,有理由。
最多不过是失去相国之位,底蕴还在,底牌还在。
明面上的大义也在,因为他有功大秦,嬴政不敢肆意动手。
可如今呢?
西厂的成立是要挖断吕不韦的根。
以西厂的权势,在有这般事情,甚至可以先斩后奏。
嬴政只需将一切推到夏安身上即可。
最关键的是,西厂不是嬴政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君王的大义。
而是一个庞大恐怖的组织.....
西厂。
督主。
从今往后,当令整个大秦为之颤栗!
忽然。
一个身影突然站出来,他大声的说道:“大王,军械之事,固然赢夏极大,但西厂却是祸国之举,还请大王收回王命,体恤大秦子民,否则西厂一旦成立,将有大祸!”
“西厂之权势、之威势!”
“太过肆意!”
他声音郑重而宏大,更夹杂着一种天地之威。
其规则、肃穆之意浮现天地。
却是法家之人,如今的廷尉——何中。
此人如今已然五十六岁,历经三代秦王,资质之老,就算是吕不韦也要敬他三分。
尤其是法家大宗师的境界。
更是令人敬畏,手段更是酷烈无比,在赢稷时期凶名煊赫。
性子更是残忍,暴虐。
如今悍然战出来,便是因为西厂涉及到了国本,也涉及到了廷尉之责。
若西厂立出,那廷尉岂不是被硬生生压了一头?
后者更为关键。
吕不韦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喜色,这位站出来可算是帮他抗雷了。
只是王翦、蒙骜却是眉头紧皱,他们倒觉得何中这般做法有些不给嬴政面子了,尤其是还有吕不韦这边的事情在,大王如今借势成立西厂,属于大义在嬴政这边。
怎能如此明目张胆的阻止!
而且,大王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所准备。
跳的太急了。
也太低估大王如今的变化了。
尤其是他们都了解何中,这位看似慷慨激昂,实则只是触碰到了他的利益而已。
“廷尉大人...”
夏安踩着台阶缓缓走下去,冷冽的双眼盯着对方,言语丝毫不给这位廷尉面子:“你所在乎的到底是西厂权势太大,还是影响到了廷尉大人你的利益?”
“利益?”
廷尉猛地抬起头,眼神冰冷的看向他:“老夫能有什么利益?”
“看来廷尉大人并不知情。”夏安转过身,背对光影,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说道:“如今的廷尉可谓是千疮百孔,有人勾结匈奴、有人中饱私囊。”
“就比如廷尉大人麾下的张铭,曾言,只需一万两黄金,便是死罪也可赦免。”
“敢问!”
“廷尉大人可知晓?”
“敢问!”
“张铭,此事可为真?!”
这话一出,站在廷尉身侧的张铭心中瞬间升腾出浓郁的不安。
“放肆!”廷尉愤然怒斥,他周身气势骤然释放出来,浓郁的法理之意弥漫整个大殿,其天地之力更是汇聚起来,规则之力之下,让人压抑至极,有些喘不过气来。
规则!
这就是法家之力!
律法!便是规则!
“老夫执掌廷尉多年,大秦律法岂容他人玷污!”廷尉义正言辞的说道:“张铭为老夫部下,
其为人一向兢兢战战,怎敢说出这般话!”
“呵。”夏安轻笑一声,竟不受这气势丝毫赢夏,拍拍手掌:“惊鲵,将张铭收受贿赂,释放死囚的证据拿出来,还有将昨日张铭跟朱雀街阿红姑娘的对话也找出来吧。”
“什么?”
“这是监视了张铭?”
“他们这是早有准备啊,大王这次....西厂...”
百官交头接耳,骇然的看着立在那里的夏安,心中顿时有些忐忑紧张。
在场之人可没有多少干净的。
若真要找出问题,或者说若真有西厂眼线监视.....那,就彻底完了。
蒙骜、王翦尽皆轻叹一声,他们就知道如此。
嬴政的修为,那夏安的修为,还有赵姬的垂帘听政,罗网的大变。
这一切的一切,幕后都一只大手在布局。
所为。
所求。
只怕就是今日,将嬴政的王权彻底立起来,也是为了将西厂立起来。
怎能没有准备?!
“尔敢!!!”廷尉何中怒斥之声骤然响起,法理气息也再度暴增,甚至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丝窒息,这明显是恼羞成怒,他双眸无比冰冷的盯着夏安,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竟敢监视百官!”
“呵。”夏安再度轻笑,他淡然说道:“廷尉大人,这是要以势压人?”
“还是说要以武犯禁?”
“只是....”
“就算是以势压人、以武犯禁。”
“也要看看谁的势大!谁强谁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