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人头攒动,街道中间,无数脸戴面具,身骑铁骑满身铁血气息扑面而来。
蜂拥的人潮将她挤了出来,她狼狈的趴在地上,眼看就到了近前的马蹄踩踏下来,她都吓傻了。
然而,她却被他从地上捞起,风般撤离开去……
她从未想过他就是大楚百姓崇敬的淮南王。
那年……他成了她情窦初开的男人。
她偷偷随他去无人的山野里放纸鸢……
去山涧里毫无顾忌地捉鱼……
她在大雪纷飞的寒梅树下跳舞给他看……
在上元节里赏灯……
他们都知心悦对方,可他们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纸……
但还是被父亲发现了苗头,她才知道他是大楚百姓口中的保护神,越忱宴!
他是皇权都为之忌惮的存在。
而他与纪国公府有口头婚约这件事几乎更是天下皆知。
那天祖母和父亲打发了所有人,将她留下,几乎掰开揉碎的对她说了很多。
最后让她在柞木他们和他之间做选择。
她气他对自己隐瞒身份……
她也难过于他有婚约。
她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下病倒了。
那晚,大雨滂沱,他孤零零的站在她的窗外,她知道他等她出去,表示她改变心意,等着她愿与他义无反顾的靠向他。
祖母和父亲请求话却不断的在脑海中回荡,她的心仿佛被人撕成了两半。
祖母和父亲说的不错,淮南王府功高盖主,当今太后和皇帝怎么可能允准他们这种有兵权的人家强强联姻。
若是她孤注一掷的跟了他,两家等于烈火烹油,自取灭亡。
她最终还是站在了亲情这边,狠下心没有出去。
他走了,奉旨剿匪离开了京城,她的心似乎也跟着空了。
那天,她失魂落魄迷迷糊糊的出门,却晕倒在路上,被纪轩所救。
她被纨绔调戏,被纪轩赶走。
她差点被一对吵架的夫妻棍棒砸中,也是被纪轩所救。
她努力的忘记越忱宴,以为纪轩的出现是上天的安排,
她和纪轩的赐婚旨意下来,她也是欢喜了很久,可是等来的却是纪轩认为自己故意为之,并且提出与他一同进宫请旨……
然而,临死前,姜晚音却告诉她,那一切的巧合都是太后的安排。
盛云昭用力的咬了下舌尖,尖锐的疼痛令她快速的恢复了清明,从那面目全非又难堪的记忆中抽离出来,“王爷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那以后就离我远些。
我欠王爷的命,将来我会努力找机会我会一一还给王爷的,除此之外,希望淮南王之间再不要有所交集。”
盛云昭知道自己这话不但无情,还有些无耻。
可这样对大家都好。
越忱宴却缓缓起身,踱步向她走来,目光里一片漠然无情。
盛云昭本能地向后退去。
后背抵住了墙壁,退无可退,盛云昭心中兵荒马乱,“淮南王,你,你要做什么?我是纪国公府世子妃,请自重……”
看着她眼底的防备和慌乱,越忱宴眼底布上愠怒,“你还真是如此重视你这个世子妃的身份!”
盛云昭有些心乱如麻,无暇去分析他这句话的深意,她沉声道:“既然嫁与了夫君,便绝不会给夫君蒙羞……”
她的话语,成功激怒了越忱宴,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她的下颌,声音里满是危险,“呵,还真是夫妻情深,忠贞不渝呢,本王是不是应该说句祝福?”
盛云昭心头慌乱万分,不去接他的话。
“滚吧!”越忱宴不屑的放开她,猛然转身。
盛云昭一得自由,便向着门口奔去,她只想快些离开他的视线。
越忱宴的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也不知是在嘲讽她还是在嘲讽自己。
鼻息间熟悉的兰香令他捏紧了双手。
盛云昭几乎是刚刚逃出房间,就看到大批皇城司的人兵贵神速般涌了上来。
当即面色一变,几乎毫不迟疑的转身返回,急忙关紧房门并且从里面插上门栓。
转过身的时候,发现越忱宴不见了。
盛云昭心下一紧,他难道顺窗逃走了?
她目光快速的将整个雅室一一扫过,眼前桌椅装饰器皿一目了然,根本没有藏身之地。
听着外面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盛云昭心下焦急。
皇室之人骨子里流淌着的是唯我独尊的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的特性,根本无理可讲。
尽管是捕风捉影的事,她相信宝栖公主都会将未知的丁点可能赶尽杀绝不留半点隐患。
她生死可以放在其次,但是她却不能连累家人。
盛云昭没有来过千雅阁,但听说这里每间雅室里都有便于寻欢的内室床榻。
盛云昭只希望能有个藏身之
地,暂且混过眼前再说。
径直向着左手边的那道门口跑去,她之前就有留意过,那是间休憩的内室寝房。
然而,当她踏进门槛的一刹那,那个她以为跳窗而逃的男人,此时好整以暇手掌支耳,侧躺在床榻上,像是在等她的到来一般。
他衣衫松散,露出一片结实强劲的胸膛,姿态慵懒邪肆,像极了一种无言的邀请。
盛云昭面颊一热,只是此时已然顾不了其他了,她微微移开视线,带着两分请求,“王爷,不知可有藏身之处?”
越忱宴懒懒的掀了掀眼皮,直直的看向她,云淡风轻的道:“自然有。”
盛云昭双眼一亮,厚着脸皮拿出求人的姿态道:“那王爷能否行个方便?宝栖公主的人就在外面……”
“你是本王什么人?本王凭什么要给你行方便?”越忱宴打断她的话冷漠的问道。
盛云昭呼吸窒了窒,若不是他强行将她带来此处,她用得着求他吗?
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她忍下恼怒,软着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