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国师在隔壁景阳宫呢,太后下了旨,未彻底查明之前,国师大人不可离开景阳宫半步。”
稍微思考了一番,曲墨度开口道,“将我搬去景阳宫。”
“额,您的伤……”
被皇上一瞪,小魏子顿时将剩下的担忧咽回肚子里,他身为下人,只需要执行就是了。
于是,半夜里,曲墨度被扶起来坐轿子到了景阳宫。
时灵均的寝殿还点着灯,看到曲墨度到来,他微微惊讶。
“怎么,时爱卿不欢迎朕?”坐在床榻上,曲墨度有些不高兴。
“未曾,灵均恭迎皇上。”
曲墨度这才满意点点头,屏退了下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会儿,我们聊会儿天。”
时灵均犹豫了一下,在他身边坐定。
“今天白天发生了什么事?”
时灵均给曲墨度复述了一遍今天发生的故事,听完,曲墨度沉吟一番,缓缓道,“太后不让你做调查人却任命吕将军……你的处境很不妙啊。”
时灵均点点头,倒是没有附和曲墨度,太后毕竟是他的养母,他虽然与自己亲近,但百善孝为先,若他与太后对立,曲墨度不一定会选他。
时灵均十分理智的分析局势,忽视了心中不舒服的感觉。
“灵均,太后一脉对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已久,之前太后与我商量,要加害于你,要使用的手段就是刺杀,不过我当时没有同意……这次刺客的事情,与太后和吕家脱不了关系,现在你又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局面……”
后面的话曲墨度没有说下去,从他透露出来的消息,时灵均却已经在心中将事情猜了个大概,若刺客是太后一派派出的,那么让吕将军调查好比让贼人监守自盗,到时候真相是什么早已不重要,事实就像一个小姑娘,会被打扮成太后一脉想要的样子。
事实上,时灵均几乎笃定是太后一脉干的了,之前妹妹被下药,他查出来药的来源就是太后,这次又有她的影子,时灵均不相信世界上的事情会那么巧,除非早有预谋。
新仇加上旧恨,要一起算,想好应对之法,也不避讳曲墨度,唤来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事情安排妥当。
曲墨度,笑眼咪咪看着他,“你不避讳我,我很高兴。”
时灵均摇摇头,“皇上说笑了,不过是微臣明哲保身的办法罢了。”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曲墨度眼神晶亮看着时灵均,看得时灵均头皮发麻。
这是……怎么了?
时灵均疑惑地看着曲墨度,见他这副不解的样子,曲墨度反倒还委屈起来。
“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我若是撑过去,你就向我说出那句话。”
啊……当时他不过想要鼓励曲墨度,不是真的想要说的。时灵均脸色微红,想起那句肉麻的“我心悦你”,心中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又酸又痒。
“君子应该言而有信。”曲墨度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被曲墨度的眼神看得心脏滚烫,就跟喝了酒似的,有些晕乎乎的,咬咬牙,时灵均为了不破除自己身为君子的承诺,横下心来准备说出那句话。
他深呼一口气,在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之后,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我心悦你……”
他说话的语气越到后面声音越细,最后一个字恍若蚊蝇飞舞,几不可闻。
只是他终究是说出来了,曲墨度也听见了,他脸上顿时盛满笑容,重重点了点头,“时爱卿的心迹我已明了,我亦心悦你。”
曲墨度掷地有声的告白像是平地惊雷,在时灵均的脑海中隆隆作响,发出震撼的回音,他的脸色更红了。
他居然会喜欢曲墨度说这种话。
“时爱卿,春宵苦短,我们就此休息吧。”
对上曲墨度含笑的眸子,时灵均脑袋顿时短路了一瞬,那双眸子里渐渐燃起的火热不似作伪,可是他现在受着伤,不能剧烈运动,况且现在不是两人情蛊躁动的时候。
“皇上早点休息,微臣告退。”留下这么一句话,时灵均匆匆逃离。
太医院的人果然靠谱,第二天曲墨度的伤口就不痛了,甚至感觉到微微的痒意,那是伤口在快速愈合的感觉。
虽然不能剧烈地大幅度运动,曲墨度喝了补气血的药,身体的亏空已被补回来很多,不然昨晚换床榻那番折腾他也承受不住,今天伤口肯定要发炎的。
第二天,曲墨度在白妙楚的各种奇怪测试下,知道毒药催熟情蛊,只是断了与白妙楚的联系,并没有发生其他变异,时灵均这才放心下来。
他安心在景阳宫住了下来,从喉舌那里了解宫外和庙堂上的消息。
太后在高调颁发懿旨,令吕将军彻查此事,时灵均将计就计,索性自揭短处,让吕将军按照他的规划查线索去。
他之前安排去调查的事情有了眉目,抢在太后一脉的人之前,他找到了凶手,然而凶手还算有点血性,咬掉了后槽牙准备
的毒包,还未来得及盘问就已去世。
只是他提前预知了吕家嫌疑重大,索性用凶手的尸体钓鱼,来一招请君入瓮,果然钓到了一个吕家的,知晓内情的下人,他命人将其控制起来,以待之后翻案。
时灵均在景阳宫运筹帷幄,与太后一脉明争暗斗,京城的局势渐渐混沌起来,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两天过去。
今日本该上朝,由于曲墨度重病卧床,而时灵均此刻又是带罪之身,今日的朝会自然是开不了了。
值得一提的是,镇国大将军提议由太后暂时摄政,被群臣激烈反对:女子怎可进入神圣的庙堂,不妥不妥。
事情传到了时灵均两人的耳朵里,太后这般着急推将军出来提议由她摄政,怕是心中对这江山有了异样想法,时灵均有些担忧地看了曲墨度一眼。
曲墨度则懒懒打了个呵欠,“灵均不用担心,不用当皇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就想跟你共度此生,足以。”
时灵均没想到曲墨度居然有将皇位拱手相让,跟他归隐山林的想法,一时间心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