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得台面的家伙而已,真当自己是侯府的少爷了?」
「喂,宋绪连,这侯府以后都是我的,你只是寄生在我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跪下,给我当马骑,否则……哼哼」
「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子,你在夫人膝下要乖,母亲先走一步……母亲会在地下为你祈祷的」
……
尘绪醒来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
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朴素的帷帐。
又做噩梦了。
他侧过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尘度浓烈的眉眼。
现在,自己被尘度圈在怀里,姿势暧昧。
看来,尘度也已经没有办法压制他的噩梦了。
他动了动手指,牵一发而动全身。
全身没有一处不痛的,特别是后庭那处,几乎要撕裂开来。
应该是昨晚疯狂过后的后遗症。
不过,浑身上下没有昨晚累得睡过去之前的黏腻感,应该是尘度在他昨晚睡着后给他清洗了一番。
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不舒服,他想侧身,一动,痛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微弱的动静唤醒了身边的男人。
“早。”
男人的声音带着餍足后的喑哑,撩人极了。
尘绪终于记起了昨天宛如冰火两重天的奇妙感受。
最糟糕的是,他竟然在回味,又有反应了。
暗骂自己不争气,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不自在往后挪了挪。
他挪几分,尘度就往前占几分,最后,他几乎快掉下床,又被尘度一把捞到了身上。
“怎么害羞了?”尘度低低调笑。
尘绪不动声色滚到另一边,“没有。”
“嗯。”尘度也不反驳,只是黏了过来,用鼻音懒懒回答。
尘绪略微仰头,看着尘度侧躺着用手撑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挽着他的头发,低头瞧着他的唇。
尘度的表现未免也太冷静了些,至少不是一名克己复礼的优秀和尚应该表现出来的、破戒之后的淡定。
“昨天,你很漂亮,我很喜欢。”
他这句近似于调情的话话让尘绪有些猝不及防。
“你不是应该冷脸离开,将破戒之事全都推到我身上吗?毕竟是我破了你的色戒。”尘绪困惑地眨眨眼。
他这副模样把尘度给逗笑了,忍不住低头在他唇瓣上啄了一口。
“早就想这么做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对你冷脸。”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勾起痒意。
尘绪思维都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尘度说的是什么。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旖旎的,有关于亲吻的梦,眼神阴郁下来。
勉强撑开尘度,尘绪仰着下巴,“所以昨天早上你偷亲我,不是做梦?”
尘度笑吟吟的不说话,只是手指若有若无抚上他的唇,似乎在回味他的味道。
尘绪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根本不是梦。
他眉毛拧起来,“就这么喜欢我?”
“不是喜欢。”尘度一脸严肃,“是爱。”
他又压下来,低头,唇瓣在锁骨摸索,坚硬的牙齿划过柔软皮肤,像一只猛兽,在寻找合适下口的地方给猎物致命一击。
尘绪眯了眯眼,这才感觉出昨天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对劲。
昨天在跟尘海谈话的时候,以尘度的功夫,不可能不知道有人在一旁偷听。
他突然想起了他走出拐角时,尘度还没有及时收回的目光。
当时他还在窃喜尘度没有看到自己,可是,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
也就是说,尘度在明知道他偷听的情况下,说出了那番话。
那句没有回答的话是对他说的,是勾引他做出失控举动的诱饵。
这样的心机,真是令人胆寒。
“昨天你和尘海对峙的时候,早就知道我在另一边偷听,是不是?
“尘海提出代替我的时候,你犹豫也是做给我看的,是不是?
“你故意受伤,好让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发生,是不是?”
尘度不着急回答,只是在他锁骨上轻轻咬了咬,舍不得弄疼他,又松口,在泛红的地方舔了舔。
他既没有承认,又没有否认。
尘绪已经明白了一切。
原本以为自己是猎人,没想到他只是在尘度设计中一步一步陷进去的猎物而已。
真可笑。
尘绪冷了脸。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他更喜欢绝对的掌控。
尘度正在失控,而他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一切回到正轨。
他的眼神冰冷。
失控意味着不确定的伤害,他讨厌被伤害。
他至始至终都是在尘度的扮演中做决定,每一步看似是他自己
的意愿,实则都是尘度预设好的路线。
什么害羞、正直的师兄,都是假的!
他费力把人推开,拒绝亲近。
尘度不恼,“想好离开这里之后,要怎么回家报复赵家了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尘绪的声音很冷。
他想一脚把人踹下床,可惜昨天太激烈了,翻个身都困难,别说抬腿了。
“这不是怕你被牧家二小姐拐走嘛,毕竟,她神奇的很,既能够让别人听到她的心声,又能够预知你我的未来。”
尘绪皱眉,抿着唇没有回答。
尘度只是他在寺院里的一个工具而已,等他出了寺院,工具就没了用处,他没必要向他解释这么多。
“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我的早膳你还没有拿来。”
尘绪开口赶人,尘度也没有死皮赖脸留下来。
他先替替尘绪穿戴好衣物,顺势想在脸上一吻,却被躲开了。
尘度眼神深沉,指尖在尘绪唇上暧昧摩擦,“这是咱们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吻了,真的不给亲吗?”
最后一个吻?
尘绪心念一动,张了张口,刚到唇边的询问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好奇是跌入陷阱的开端,而他不想做猎物。
尘绪硬生生让自己别过头去。
“好吧。”尘度的语气听起来很遗憾。
他穿上衣服,临别牵起尘绪的手,在他掌心烙下一吻。
吻有些烫人,尘绪飞快收回手。
他听着尘度窸窸窣窣穿好衣服,脚步声逐渐远去,门吱呀一声合上。
尘绪艰难翻身,盯着紧闭的大门,拧起眉头。
刚才尘度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