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
杯弓蛇影!
倒也不是说池砚舟被敌人弄的闻风丧胆,而是遭遇危机让人更加警惕,思考量直线提升。
一件事情就会陷入反反复复思索的怪圈之中,好似看待事物正常就觉得浑身难受,定要看出些端倪来才能安心一般。
这种超出所谓警惕范畴的谨慎小心,不见得是好事情。
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恶果。
可警惕小心与超出范畴的多虑,两者之间界限模糊。
很难判断!
池砚舟现在努力在心中寻求这两者之间的平衡点,他需让自己保持十足的警惕性,便于更加清晰的思考问题以及发现问题,却又不能让自己疑神疑鬼。
情报工作者看似疑神疑鬼好像影响不大,实则天差地别。
为何组织很多潜伏同志能在敌人这里化险为夷,甚至是完成暗中任务,给日满造成打击。
多数情况都是利用了敌人疑神疑鬼的特性,因此池砚舟更加能体会到,超出范畴的怀疑是多么致命。
但就目前为止他本身的能力,不足以让他找到二者之间的平衡,池砚舟仅仅只是一种尝试罢了。
进步需要时间。
今日路卡盘查工作进展的很顺利,收工后池砚舟带着警员返回警察厅特务股,遇到刁骏雄同样率领警员回来。
其中几人观模样垂头丧气,这年轻面孔可想而知就是警察学校这里,新挑选上来的人员。
“刁队长这是?”池砚舟饶有兴趣的问道。
刁骏雄示意警员等人先走,杨顺在池砚舟点头后同样带着警员离开,这时刁骏雄才说道:“高材生?好苗子?
就一个简单的盘查工作都做不好!”
“这等警察学校考核成绩名列前茅出来的,应该不至于吧?”
“你说对了,都是警察学校考核成绩名列前茅出来的,所以都带着一股子傲气,看到我时点头哈腰毕恭毕敬,但对股内其他警员大多数是看不上的。”
刁骏雄这番话池砚舟太过清楚。
他早前在警察学校时,就见识过这种情况,甚至他自己接受培训结束之后,都觉得伪满警员不过乌合之众。
可现实是这样吗?
在南岗警察署池砚舟见识到了陈知新、李衔清等人的能力,才明白自己太过想当然。
此刻再度听闻这等言论,池砚舟笑着说道:“年轻气盛,刁队长这里敲打一下便好。”
“这不都老实了。”刁骏雄有些得意的说道。
方才就见警员垂头丧气,看来是遭受打击,且打击应当就是出自刁骏雄之手。
“刁队长使的什么手段?”
“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用什么手段,就安排他们负责盘查路卡,后安排三名暗探携带可疑物品通过。”
“他们并未搜查到?”
“若是让他们搜查到,现在尾巴不是翘到天上去了。”
刁骏雄用最简单的路卡盘查工作给新晋警员上了一课,你连这项工作都完成不了,其他的任务你指望自己能表现的多好?
“刁队长好手段。”
“这等烂大街的玩意,也就他们才吃这一套。”
“经验不足能力尚浅,但是天赋极佳悟性不错,培养一番都是刁队长的得力干将。”
“真若如此我就烧高香了。”
两人就新晋警员一事闲聊,此前联合在宋站附近山林搜查逃离学员的任务,算是让彼此变得更为熟悉。
早前虽都在警察厅特务股,也有过多次交流与合作,但关系其实较为疏远。
此前配合搜查逃离学员也不算和谐,明争暗斗的勾当其实各自心中都有数,不过任务告一段落二者也没有交恶,关系自是要熟络些。
池砚舟任劳任怨,刁骏雄就算是想要交恶都难。
闲聊两句刁骏雄口中抱怨着离开,杨顺见对方远去就从一旁上前问道:“我看那些警员兴致不高,刁队长今日批评他们?”
“不是批评,是给上了极其生动的一课。”
“上课?”
池砚舟大致解释两句,杨顺这里算是明白,也勾起自身回忆。
见他目光之中若有所思,池砚舟问道:“莫不是你早年在呼兰县警察署,也被上了一课?”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值一提。”
其实当年刚刚加入呼兰县警察署时,杨顺比这些警员还要傲气,这些尖子生加入的毕竟是冰城警察厅,本就是从冰城地方警察学校出来,最高的去处。
所谓傲气早已不知道收敛多少。
可杨顺作为警察学校内的尖子生,却被分配去了呼兰县警察署,连冰城市内的警察署都没有资格前去。
能想象他当时面对呼兰县警察署时的心情。
但结果呢?
庙小妖风大!
抓捕凶手。
杨顺这边都还在抽丝剥
茧的调查,毫无进展时。
那边都已经结案。
结案!
杨顺就想不明白对方是如何调查到真相。
前去询问漏洞百出。
没有完整的调查线索推进,也不存在明确的证据,更加不要说形成可以结案的证据链。
突出的是一个快字。
压根不管对与错。
这种现象显而易见是为了尽快结案邀功,随便找的替罪羊。
可警察署长就认!
因对方和其沾亲带故,且警察署长觉得尽快破案对署内的风评更佳。
在冰城内你敢吗?
杨顺觉得在冰城就算是有人想要找替罪羊,都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但在呼兰县就是可以。
那一刻让杨顺明白自己所学压根就不适应真实的工作场景,因为这样的工作场景永远不会出现在教案里面。
回想起自己这一课,杨顺实在是没什么好聊的。
他不愿说池砚舟自然是不会追问,但却想起来了自己在南岗警察署时,面临的第一课。
还是王昱临亲自给他上的。
当时南岗警察署警员都凑在一起,打赌池砚舟这个新人能不能抓到活跃在发大屯一带的惯偷扒手。
后续抓捕扒手的过程中王昱临暗中告诉池砚舟,说街边报摊的摊主其实就是这个惯偷扒手,警察署内的人和其很熟悉,不过都是小偷小摸抓到也没太重的处罚。
加之对方不差钱,每次被抓都会给些好处,于是就抓抓放放成了警察署的常客。
池砚舟就想不明白,对方偷取的东西都不值什么钱,被抓一次给署内的好处就不少,这一进一出岂不是亏本。
王昱临说对方就是癖好如此,池砚舟实在难以理解,但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王昱临还说让池砚舟不要说是自己将消息告知,大有深藏功与名的意思。
当时的池砚舟还觉得王昱临此人心肠不错,可谁知打赌时只有他赌池砚舟能抓到这个扒手。
所以压根就不是好心提点,而是为了赌资。
这一课着实生动。
不过最后王昱临也没有拿到钱,就你一个人赌能抓到,池砚舟就真的抓到了,岂能不怀疑?
好在都是同警察署内同事的玩闹,且如果大家都赌池砚舟抓不到,也没进行下去的必要。
作弊赢了自然不算数,赌约不了了之,王昱临搭了一顿饭。
这算是他同王昱临最早的接触,现在想想池砚舟觉得自己当时真的很稚嫩,他虽然也怀疑过王昱临是否在图谋不轨,却还是没忍住将惯偷抓捕。
无非是想要尽快在警察署内站稳脚跟,好调查收集到更多有关组织的情报。
天真!
池砚舟与杨顺同时从回忆中抽身,两人收工一起从警察厅内出来,一并走下石阶。
池砚舟的思绪都已经飞向组织这里,也不知是否及时通知到抗联,更加不知道抗联这里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以及现在抗联面临的情况可否危急等等。
与杨顺分道扬镳池砚舟压下担忧,朝着家中走去。
却时刻等待想要见到宁素商的信号,他迫切想要知晓抗联这里的情况,但注定今日是未能得见信号。
毕竟情报通知抗联再经过调查后传回结果,哪怕是需要当机立断的事情,可能都要耗费几日才能完成,想要一天就见分晓显然是有些太过乐观。
池砚舟见状只能回家,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