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的月光落在他身上,莫辞缓缓吐出一口气。
晚上也不错,至少杀人不会太明显。
刚刚看到他的黑衣人又出现在莫辞身侧,后者汇聚灵气直接一剑劈了过去。
黑衣人显然没意料到莫辞的剑气如此蛮横霸道,他下意识开启防护法器,淡淡的金光迅速包围了他。
莫辞冷着脸甩了甩手上的剑。
被震得手麻了。
他的乌龟壳好硬……再劈两下应该就行了。
黑衣人见他受挫,立刻扯着嗓子笑了出来: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当!
又是一剑,防护罩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黑衣人闭嘴了。
这一剑的力道比刚才更大,更猛。
隔着防护罩他都能感觉到这剑的力量,令人生畏。
“莫辞……你这么强为什么要留在齐境宗?来我们王血阁不好吗——”
当!
防护罩上的裂纹更大更深,剑气已经能传进防护罩内。
黑衣人的袍子被削了两个口子。
好强……比刚才更强……
黑衣人捏住传送符,这个防御法器的劣处就在于开启后不能移动,他必须掐准时机使用传送符逃走!
这莫辞就是个怪物,连续三剑都用全部灵气,而且看起来还能再来一剑。
到底是谁说他很菜的!
当!
伴随着刺耳的声音,防护罩碎裂了,带着白雾的剑气迅速把黑衣人包裹起来。
他捏着传送符惊愕不已。
传送符失效了!
怎么可能?
“跑什么?”莫辞声音冷淡低沉,他直接一剑刺死了黑衣人。
莫辞把黑色的袍子套在自己身上,随后又拿起黑衣人留下来的符箓和法器看了看。
很普通的传送符,很普通的法器。
普通就代表大众化,这种东西可能是每个黑衣人都有的。
莫辞隐蔽身形落在地面上,黑袍的臭味不断刺激他的鼻子,同时也扩散在身旁。
一大帮黑衣人看见他就跟看见了爹一样,刷一下全部凑过来了。
莫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阁主!阁主你没事吧!莫辞那小子呢?被你杀了?”
莫辞沉默了一下,随后挺直腰板:“对。”
他听过黑衣人的声线,沙哑带着点神经质,模仿起来并不难。
所幸黑衣人脑子也不灵光,十几个人硬是没一个人听出来不对劲的。
都以为是头儿终于吃丹药把嗓子治好了。
对此莫辞把无语压到心底。
他理了理衣角,随口下令:“走吧。”
黑衣人互相看了看,似乎都有些无措。
莫辞板着一张脸看过去,心里疯狂祈祷不要被看出来,不要被看出来。
所幸这些黑衣人的脑子都不太好使,一个人往前走了一步,犹犹豫豫地开口:
“您……没跟我们说计划……”
莫辞:……
这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计划是什么。
当然,这有个好处,莫辞可以随便下令。
站出来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又找补了一句:“您只说让我们等着,白月宗的人会来找我们汇合。”
莫辞一挑眉,意外收获,还有白月宗的人……
他不露声色地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灵兽阁的方向。
昏黄的光芒从灵兽阁里射出,整个灵兽阁就如同巨大的灯笼,突兀地坐落在齐境宗内。
站出来的黑衣人顿时往前走了一步,来到莫辞右后方。
“阁主……是想提前拿下灵兽阁?”
莫辞:……
也不是不行,反正这玩意儿就是他建的。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黑衣人,兜帽把他的眼神遮盖住。
黑衣人觉得自己get到了阁主的意思。
提前拿下灵兽阁!给白月宗那帮牲口一个教训!
让他们知道王血阁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莫辞奇怪地看着他们。
激动什么?
黑衣人又往前走了一步,两手搓得跟苍蝇似的:“阁主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弟兄们都等这一刻等好久了……”
“好久?”莫辞装若无意地开口,“你们的好久是多久?”
估计谁都没料到阁主会这么问,黑衣人全都沉默了。
良久,身侧的黑衣人才回答:“十年。”
十年……王血阁的计划居然筹划了十年……
他们的目标是灵兽阁,那破塔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筹划十年?
莫辞低着嗓音开口:“十年,很长吗?”
“不……不长!只要能够开启灵兽阁顶层的法阵,只要我们……能去仙界……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
后面的黑衣人立刻应和。
莫辞把他们的大致身形记下,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抬脚往灵兽阁的方向走去。
内门弟子的集体宿舍旁边,有一条隐秘的小路,这里人迹罕至,却视野绝佳。
远远的,莫辞便看到了一袭白衣在远处的房顶上掠过。
旁边的黑衣人自然也看到了,奇怪地问:“那是什么玩意儿?白月宗的?”
莫辞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不作表态,朝着灵兽阁的方向走去。
……
此时的灵兽阁内——
边潇潇扒着窗户,尾巴烦躁地拍打地面。
“还没回来……”
神狐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急什么,莫辞会来的。”
“咳咳咳!谁倒的水!烫死老娘了!”白泽一边咳一边咽。
火灵石被她吞入腹中,原本虚幻的灵体顿时凝实了不少。
“舒服了……”白泽咂咂嘴,她扭头就看向悠闲的神狐,“谁给我倒的水?”
神狐:“……不是我。”
白泽:“……”
神狐从善如流:“是的没错就是我。”
忽然,边潇潇拽了拽神狐的衣角,指着塔楼底下一片黑暗的角落里:
“是莫辞!他来了!”
神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通过契约的联系她确实能肯定莫辞在这附近。
“你是说那个跟碳似的人?”神狐一脸狐疑。
“汪!”边潇潇的尾巴转的跟螺旋桨一样,直接化成原形从窗户口翻出去往下跳。
白泽吓得差点变回灵魂,神狐悠哉悠哉地按住她。
“莫慌,她就是脚滑了从这里摔下去都能爬起来……”
白泽:“可是她砸到人了……”
神狐手一抖,略烫的茶水撒了一手,她赶紧走到窗边看了看。
可怜的饭桶兄弟这会儿只剩个兄弟了,饭桶被边潇潇砸得稀烂。
“啊啊啊啊——”
他们的惨叫声中夹着三分绝望,三分悲痛,四分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