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官二十载,一直很爱惜自己的羽毛,政绩可能不行,比起外面的那些县令,在百姓们的心目中算得上是个好官吧。
外面的县令隔三差五增加税收,百姓苦不堪言,他偶尔加一次税收,还是在百姓大丰收的时候,在天寒或干旱或洪涝时,他亲自去灾区安慰百姓,带的物资不多,却也将百姓感动得眼泪汪汪。
故此听到县令大人留下来,要跟他们百姓共存亡,可把百姓激动得不要不要的,有那脑子一热的,高喊着要跟县令一起守城。
有人带头起哄,越来越多的百姓喊着要守城,跑回家里拿着锄头镰刀出来,气势汹汹跟着往城门去,县令劝都劝不住。
小部分百姓脑子还是清醒的,或者说看清了县令的真面目,听到城门都关紧了不让出去,拉着家里的老小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凭着一腔热血的百姓,在城墙上看到城外滚滚灰尘,黑压压的人群往县城而来,那迎风飘扬的大红旗,锣鼓震天的喊‘杀’声,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百姓吓得往后退。
县令自然瞧见了这一幕,心里鄙夷这些百姓没用,面上不露分毫,这个时候他也没的办法,人手严重不足,只要拿他们凑数。
县令看着外面大队兵马,很快到了城门外,双方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遥望。
起义军中跑出来一个穿着盔甲的人,在城门口大喊:“沥县的县令何在?”
县令冷眼盯着下面的兵马足足一刻钟,才上前回话,“本官是沥县的县令,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干什么?”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双方都心知肚明,却还要装糊涂在这里瞎扯。
“我们是齐王的兵马。大庸朝皇帝残暴不仁,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苍天有眼,大庸朝皇室血脉断绝,齐王应天而生,来解救天下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
齐王心怀天下,心系天下的百姓,仁心仁义,不忍心看沥县的百姓遭遇战火,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沥县的县令,你已经不是大庸朝的官员,为了沥县的百姓,为了天下苍生,打开城门迎接齐王的驾到。
听说县令上任多年,深得百姓爱戴,你放心,齐王爱才,你归顺之后还是沥县的县令。”
县令动不动摇不知道,不过不少百姓动摇了,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县令。
混在百姓群里的青云啧了声,这话说的太好了,将来可以借鉴用用。
她在山里天天被一干将领追问什么时候行动,心烦,就跑来沥县打探情况,进来快半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以为要等段日子,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青云探头往外看了眼,人还挺多的,估计有两万兵马,对沥县不足五千的兵马来说,齐王的两万的兵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情报显示,这个齐王有点本事,短短不过几个月招兵了两三万兵马,扫荡了不少起义军,一时风头无两,不少的起义军闻风而来加入他的队伍,很快就五万兵马。
风头正盛,估计也是他还没打过败仗,有点飘了,一座山都装不下他的野心,这才兴起攻打沥县的想法。
在山上称玩哪有在县城称王来得霸气。
这个齐王还是有点东西,两万兵马攻城,三万兵马在后面压阵,乌压压的人看着气势宏大,非常能唬人。
要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齐王兵马参差不齐,老幼都有,四五十多的老头十二三的少年大把,估计齐王想扩张势力,来者不拒。
真正的强壮青年可能连两万都没有,碰上真正的军队,溃不成军。
要是没有青云他们到来的话,沥县就是齐王的囊中之物,坏就坏在青云也看中了沥县,他的算盘落空了,可惜啊!
青云瞅了一会,终于找出了隐藏在人群里的齐王,很普通的一个中年人,皮肤黝黑,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种地的庄稼人。
青云听着他们有来有回的谈判,觉着有意思,最后就是沥县的县令不同意他们进城,谈绷了,然后就是大军攻过来。
喊打喊杀声震天,齐王的兵马先射击一波箭,城墙死了一批人,起码有一两百人。
衙门官兵加上护城兵马还有百姓,上万人都有,青云还以为这个县令起码能顶住一两天,结果打起来没半个时辰,城门被齐王事先潜进来的人打开了,齐万的兵马立马冲了进来。
那就是狼入羊群,烧杀抢掠,无所不做。之前喊的‘齐王心怀百姓,不忍伤害受苦’就是个屁话。
青云趁乱从城墙跑下来,先去衙门溜达一圈,刚翻墙出来就被找来的白彦衡他们抓个正着。
青云那个尴尬。
“你怎么来了?”
“青爷,城中县令已被齐王杀了,人头挂在城墙上,城中混乱不安全,七杀何秋他们担心你的安危,派遣了人过来接你。”白彦衡道。
青云懂了,七杀何秋他们担心她玩得太高兴,耽误了正事,这是抓她回去。
“县令这么快就死了?”青云还以为齐王先关几天,掏点东西出来,也太干脆了。
“此地不安全,咱们快走,齐王马的队伍快要来了。离开再说。”白彦衡催促。
他们来的人不多,才来了一百人,分成了十小队在城中寻找青云,万一被齐王的兵马包围,青云就是再厉害,她也只有一双手。
“我们去城墙那边找个地方躲一下,通知七杀何秋他们入夜之后行动。”离开县衙青云吩咐,白彦衡立马安排了人。
齐王的兵马进城后,一家一家的商铺强行砸开,东西跟银子一抢而光,谁敢阻拦就杀。有两家粮铺的老板出来阻拦,当场杀了后,再也没有人敢跳出来。
抢来的东西,全部往衙门运,等那些强盗兵马一走,百姓哭天喊地,喊没法子活了。
齐王自大,或许也是自信没有人敢来挑衅他,入夜之后军队驻扎在护城军营,开庆欢晚宴,城门的防御十分松懈,只有几十个人,个个喝得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