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
“杀啊”
喊打喊杀的声音如锣鼓震天,城里躲在家里的百姓都听见了,可见土匪攻城有多势猛,城门口打得有多激烈。
白彦衡杜淳安两人在城墙上,看着外面打得激烈的战斗,面无表情。
青云来来回回跑动,后又扒在城墙边上,一下指着左边喊‘杀啊’,一下指着右喊‘冲啊’,比下面的官兵还要激动。
杜淳安满头的黑线,下面怎么回事,大人心里没点数吗?还指指点点做什么?
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再说了,他们都布好局了,你这插一手那插一手,打乱了布局怎么办?
杜淳安扫了眼白彦衡,白彦衡余光瞥了他一眼,继续面无表情看着下面的战场。
杜淳安叹气,他们都由着大人,难怪大人胆子越来越包天。
就在这时,土匪中有个凶狠头目,突破官兵的层层防御,一路杀到了城门口,搭弓射箭,瞄准扒在城墙边上的青云,“咻”的一声,射了过去。
这一变故,惊呆了所有人。
杜淳安大惊失色,朝着官兵大喊:“保护大人,快保护大人!”
边喊边朝着青云冲过去。
谁也没想到会有土匪杀出来到城门口,谁也没防备,结果青云中箭了,一口血喷了出来。
白彦衡离青云不远,身影一晃到了他身边,扶住倒下的青云。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不好了,大人中箭了!”
“杀,杀了土匪给大人报仇!”
“大夫,大夫呢?人死哪去了,快,送大人回城救治!”
躺在担架上的青云,听着杜淳安夸张的表演,几次差点破功。随侧在打架旁边的白彦衡,立马发生了青云的一样,手指隔空一弹,青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同时她脸上渐渐的苍白。
城墙上只听见杜淳安惊恐交加的怒吼,然后就是官兵匆匆忙忙的跑动。
跟土匪杀成一片的官兵听到县太爷中箭,骂土匪卑鄙无耻下流,然后就大喊一声,“杀,给县太爷报仇。”
杀了半个时辰,土匪终于顶不住,撤退了,连尸体都拖走。
官兵个个一脸的悲恸,好似县太爷已经死了,一个搀扶一个,一瘸一拐的地回了城。
城墙上的官兵,跑下来抬尸体去安葬,没过多久,城门外除了一地的血,什么都没有。
官兵一路哭丧一样大喊,“大人中箭了,快找大夫,大人你撑住”,躲在屋子里的百姓都听见了,纷纷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打架过去,留下一路的血迹。
担架上县太爷苍白的脸,吓坏了百姓们,纷纷跟随着担架走,年老的百姓,没忍住哭喊:“大人,撑住啊,马上到衙门了!”
然后就见抬担架的官兵靠近青云,听青云说了什么,然后大喊:“什么,大人任命杜主薄为齐山县令?”
喊完这句又惊恐喊,“不好了,大人没气了!”
出城迎战的官兵,护着在担架两边,不许百姓靠近,一路到了衙门,摆在大堂中。
上官震华纵然有心里准备,看到青云苍白没有一丝血气的脸,吓了一跳,他儿子真没事?
目光扫向了杜主薄,杜淳安不着痕迹点了点头,上官震华松了口气,然后露出悲伤的表情。
上官夫人在修剪盆栽,听到消息以为是丫鬟开玩笑的,早上青云还跟她一块吃早饭,中午人还好好的在衙门,派人回来说晚上跟她一块吃晚饭不可能的。
“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上官夫人训斥丫鬟。
“夫人,奴婢没有开玩笑,大人的尸首摆在公堂了。”
丫鬟苍白惊恐的表情,由不得上官夫人不信,手里的剪刀掉了,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伺候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扶着她。
“夫人~~”
“青云~~”
上官夫人心头一疼,推开丫鬟,踉踉跄跄朝着衙门跑去,失神地喊着:“青云,青云~~”
她可怜的闺女啊!
几次差点摔倒,都是身边的丫鬟搀扶起她走。
见到青云的尸首,上官夫人再也受不住,喊了声“青云”晕过去了。
“夫人”
见着夫人突然晕倒了,上官震华心疼得直抽抽,扶着她吩咐丫鬟送她先回屋,他留下来处理青云的后事。
上官夫人醒过来默默流泪,不顾丫鬟的阻拦又跑来了大堂,看着躺在棺椁里无知无觉的青云,伤心欲绝扑过去,捧着青云的脸哭得撕心裂肺。
“青云,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娘走了啊~~”
然后又哭晕了过去,醒来亲自要给青云守灵。
青云的死对上官夫人打击很大,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可把上官震华心疼坏了,每次看着哭晕的夫人,差点吐露了实情,临到嘴边,又狠心憋回去。
天气炎热,青云也只摆了三天,三天全城百
业停工,只为了给青云哭丧,出殡那天县城百姓都来送葬,个个要来扶着棺椁送县太爷最后一程,不少人哭晕了,骂老天没长眼,好人不长命。
青云下葬之后,上官夫人大病一场,人浑浑噩噩的,失去了精神,常常拿着青云的东西落泪出神,茶饭不思。
…………
将军他们在城外蹲守了三天,土匪毛都没见着一根,将士们饿了三天两夜不成人样,将军不发话,他们还得继续蹲守。
“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土匪正在攻打县城,上官青云带着官兵在抵死对抗。”
“你说什么?土匪在攻城?土匪什么时候攻城的?他们从哪里过去的?”
将军脑子里“嗡”了一声,什么也听不到,然后气得吐血,差点晕过去。
“快,回县城。”
将军忍着心疼,快马加鞭赶回县城已经晚了,就见满城的屋檐下挂着白布,百姓们自发佩戴着丧布,个个面露悲伤。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将军扫了一圈,家家户户挂白布,难道土匪杀进城了,家家户户死了人?
城里看着不像,没有看到血迹,家家户户屋子完好,没有见到人受伤。
副将出去打探消息很快回来了,情绪低落,脸色也不太好看。
“将军,上官青云死了,县城百姓给自发他守丧。”
“上官青云死了?怎么回事?怎么死的?”
将军惊诧的同时还知道压低声音,他们不过出城一趟五六天剿匪,县城出了这么大的事,齐山县令死了。
“土匪攻城,上官青云亲自去了城墙上,跟官兵一起抵抗土匪,结果被土匪射杀了,送回城的时候还活着,走到半路死了。咱们回来晚了,昨天下葬了。”
副将非常敬佩为百姓牺牲的上官青云,可惜没能送他最后一程。
将军难以相信上官青云如此窝囊死了,此子心机深沉,狡诈如狐,哪会轻易涉险。
将军不想相信,但满城挂丧,全城百姓不论男女老小,个个悲伤,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由不得他不信。
要不是时不待他,他都想开馆验尸,亲眼看到上官青云的尸体,他才相信上官青云死了。
向人问清楚上官青云的墓地,将军骑马直奔而去,却瞧见青云的坟头旁,竟然有百姓搭的草棚,不是一两个,而是一排,准备在这里守丧。
衙门的捕快衙役,苦口婆心的劝他们回去,大人待齐山的百姓亲如一家,他要是在地下,见到百姓为他如此辛劳,只怕走得不安宁。
不过衙役捕快怎么劝,百姓们就是不走,衙役捕快无奈放弃,然后陪着他们一块守丧。
见此一幕,将军终于相信上官青云是真的死了。
上官青云终于死了,齐山群龙无首,要是他趁机拿下齐山,回去也可以跟元帅交代了。
事情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愿,哼哼。
………………
深夜
一个黑影宛如鬼魅,轻车熟路在上官府邸穿梭,很快翻入了某个院子里。
上官老爷子没睡,好似知道今晚有人来,一直在等着。
“爸,我走了,你要保重。”
上官老爷子没有睁开眼,青云眼角微挑,老头睡没睡她能不知道,爱装装吧,懒得拆穿他。
青云走到门口,不知想到什么又返回来,“你真不跟我走?我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生死未知,将来有没有重逢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也许你就绝后了。”
这把年纪了,想再生一个,他都有心无力了,可不绝后了。
前面说的那些话,上官老爷子还能心平气和,无动于衷,听到最后一句,青筋一跳,忍不住翻身就给了青云一个暴栗。
“你不走我就不绝后了?滚!”上官老爷子火了。
青云满意了,麻溜地滚了。
今晚上没有睡的人还有一个,上官震华,也在等青云。
“爹,我走了,你跟娘保重,照顾好娘她,将来孩儿衣锦还乡,再跟娘请罪。”
“行了,行了,家里不用你担心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对得起我跟你娘。库房的银子,你拿走吧!”
上官震华偷偷抹了抹眼,驱赶离别的悲伤,带青云来秘密库房。
当初建立宅子时,白彦衡一手操办,有几个密室她知道,但是这个秘密的库房,她不知道。
上官震华打开一个箱子,一个个的金锭,闪闪发光,差点闪花了青云的眼。
“爹,你老是这个。”
青云看着摆的满满一仓库的箱子,竖着拇指夸赞,这仓库都是金子啊!要说赚钱的好手,便宜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才多久,就攒了这么多的钱财,便宜爹是财神转世啊!
“我要是都搬走,家里可就空了,你不留点以防万一。”
“还有个仓库放的银子,有本事你就都搬走。”上官震华摆摆手,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