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单人床上的林逸昊,拿着手机陷入沉思,收到来自系统通知,支线任务:击杀鬼婴降,主线任务期限剩余6天23小时53分。
心里暗道:「鬼婴降?难道是塔苏制造的?」
握紧拳头暗自决定:「不能再拖下去。」
翌日一早,林逸昊等莱树送来吃食时,提出需要帮忙剜去烂肉,将脚踝正位,莱树没有回答,而是叫芈娃进来。
芈娃打量这个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同意帮忙协助。
林逸昊端着芈娃熬制的黄褐色麻沸汤,眼不眨的一口喝干,口咬毛巾,朝芈娃点头示意。
芈娃拿着小刀在火上炙烤消毒,解下缠绑的绷带,伤口已经结痂,但有些部分感染化脓,芈娃用小刀剃除化脓烂肉,再洒上特制止血白药粉。
虽然喝下麻药,但是有些伤口接近骨头,需要往内挑出,触动神经,痛的林逸昊面露狰狞,却没有发出一声哀号,芈娃看到这么硬气,不由得高看林逸昊一分。
将近一小时才将感染的烂肉拔除干净,单人床上浸染林逸昊的鲜血,换莱树上场,把右脚踝错位整骨。
「喀啦!」林逸昊双眼一瞪,身体随后放松下来,芈娃和莱树将刀具收拾离开房间,让林逸昊安静休养。
林逸昊等紫蜂蛛传来心念,确定二人离开,没有派蛊虫监视,才拿出一碗雨膏烟腻汤饮下,原本鲜红的伤口,生出细小肉芽,只需几天将恢复,但林逸昊没时间。
「附身!」
林逸昊扶墙站起身,手掐法印,念诵口诀:「如秋渔鸟,寒虫惊蜇,朝阳化雪,三气回元!」
气海的琉璃净瓶内,一滴滴青翠欲滴的法力飘出,化为薄薄青雾滋润全身,琉璃净瓶内的法力肉眼可见削减,身上的粉色肉芽快速愈合结痂,一片片黑痂脱落,显露完好肌肤,原本肿胀的脚踝,褪去瘀肿恢复如常。
林逸昊停下朝气回元术,俯身察看手臂脚踝,第一次施展此法,效果很是满意,不由赞叹道:「不愧是白家独门法术。」
白曜得意道:「那是当然,你现在虽然恢复伤势,但法力也消耗一空,不会就想与外面那两人搏杀吧?」
林逸昊嘴角上扬回应:「等法力回满,就把蛊毒去掉,之后就能和他们两人,真正谈合作。」
房间外芈娃和莱树对房内事物一概不知,以为林逸昊重伤,只有一只断尾的飞虫蛊,不当威胁视之,芈娃将蛊虫都放出去探查情报,没有多余力量派蛊虫监视一个病患。
当晚上莱树送饭时,推开房门只见林逸昊完好无损的坐着,嘴角勾起笑意。
不久后三人对视,芈娃对眼前这男人变化感到诧异,早上还重伤垂危,到晚上已经痊愈,能跟自己谈笑风生,而自己下的蛊毒也被对方解去,心理一直徘徊,这人到底是甚么来头?
林逸昊无视芈娃胡思乱想,主动提出合作,原本被芈娃嗤之以鼻,直到林逸昊使用幻影镜,照向莱树形成幻影。
莱树看着与自己长相相同的人,瞳孔一缩,挥出重磅一拳,幻影也同样出拳,双拳对击激起一阵清风,芈娃吃惊以为只是虚假幻术之类的小伎俩,直到拳风扑面,能肯定是实体无物。
莱树与幻影肉体互搏,拳拳到肉,准备施展其他手段时,被芈娃制止。
「莱树停手,余先生你的能耐我们已见识。」
林逸昊收起幻影镜,佯装随意咬一根事先准备的辣椒,让脸色红润,掩盖被幻影镜抽血导致的惨白脸色。
林逸昊浅饮一口水,缓解喉咙辣感,提议道:「我想现在能谈谈如何合作吧?」
芈娃巧笑倩兮说:「余先生,确实有和我们谈交易的本事,你有何提议呢?」
林逸昊缓缓说:「你们找的黑阿赞,是叫塔苏吗?」
芈娃轻挑柳眉,莱树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我们确实要找塔苏,你认识他?」芈娃说完眼底隐藏一股敌意。
林逸昊佯装未觉,继续说:「他几日前将我家慧姐掳走,我也在寻找此人下落。」
林逸昊怕二人怀疑,继续将当晚发生经过,以及邱政翰等人互相狼狈为奸,以及自己为了找回宋慧,去找他们撕杀,最后重伤回来。
芈娃目光紧盯林逸昊,并未发现对方说谎,过程巨细靡遗,没有破绽,转头与莱树眼神交流,最后点头开口说:「余先生目的与我们相同,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林逸昊继续说:「之前我已经打探到,塔苏与同伙躲在戴维斯山,一处废弃军事防空洞,你们打算何时出发?」
最后三人协商,隔日一早便往戴维斯山进发,今晚作战前准备,好好休整。
当夜防空洞内,塔苏盘膝而坐,身前一个铁笼,铁笼纠缠许多红色棉绳,如蛛网密布,形成一个篓空帐篷状。
铁笼内趴伏一个大头婴儿,脑袋有篮球三倍大,通体灰白,头上有六只眼睛,五只紧闭,只有一只眼睛睁开,但瞳孔呈暗紫色,显得尊贵不凡。
大头婴儿用一只眼睛
,好奇地观察面前的塔苏,塔苏手持人头骨域耶,口中念念有词,人头骨上下颚开阖,发出咯咯声。
塔苏用刀划开手臂,鲜血顺着向下滴落,大头婴儿闻到血腥,眼神露出贪婪渴望,伸出小小的藕臂,想探出铁笼,碰触到铁笼上的红棉绳,象是被火灼烧,怪叫一声,缩回手指含在口中吸吮。
塔苏面色泛白,邪魅一笑,将鲜血装在陶碗中,咒语声与人头骨的咯咯声,共谱一首怪诞诡谲的曲子,大头婴儿像是被摇篮曲催眠般,沉沉睡去。
塔苏确定大头婴儿入睡,才将手中装满鲜血的陶碗放入铁笼内,快速抽离手臂,不敢在铁笼内停留。
直到咒语停下,大头婴儿闻到血腥味,从睡梦中甦醒,整张脸埋入陶碗,如饮甘露仙酿般陶醉,碗内鲜血被舔食得一干二净。
大头婴儿打了个饱嗝,五只紧闭的眼睛,其中一只眼皮抽动,有张开的趋势,但还是没有彻底睁眼。
塔苏收起法器,从一旁瓦罐中,挖了一坨肥滋滋的黑水蛭,没有任何迟疑塞入嘴中,用牙齿生嚼,暗红汁液从嘴角流下,用舌头吸舔吞咽干净。
原本失去精血的亏损得到补充,盯着笼内的大头婴儿,心里琢磨道:「要开启鬼眼通,需要怀有修为之人的精血,只凭自己献祭,无法让眼睛全开,可惜邱政翰的银甲尸已成,不然...」
塔苏苦思冥想,最后起身离开防空洞,离开戴维斯山,来到市区经过打听,再搭车辗转到北角,一栋老式公寓前。
塔苏敲响铁闸门,屋内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内门打开是一位中年妇人,穿着碎花衫,发丝用花巾包裹,手戴玉琢念珠,打量屋外的来人。
塔苏冷淡的问:「是八婆吗?」
中年妇人熟练地说:「你是来问事的?」
塔苏冷漠的点头,八婆做这行见过形形色色的来客,没有多说,拉开铁闸门让对方进屋。
塔苏踏进屋内,屋里陈设老旧,壁纸泛黄斑驳,窗户用黑布紧掩,天花板一盏微黄灯泡照明,简陋的神龛上贡有神像,两盏用红纸包的小灯泡,散发暗红光芒。
八婆伸手示意塔苏就坐,简易的方桌摆放元宝蜡烛和一碗白米,几支长香和黄纸人,八婆拿了一筐土鸡蛋放在桌上,自己坐在背对神像位置的主位。
八婆熟练地说:「你是要问何事,我们这行有三不问,你可知?」
塔苏对龙国民俗禁忌不了解,让八婆解释,一不问至亲,二不问枉死,三不问无姓无名。
塔苏点点头说:「我想找在香港拥有修为的人,你可有办法告知?」
八婆眼里疑惑,但还是有职业素养在,表示可以,摊开手掌一伸,塔苏塞了一百块,交接时隐晦的触碰到八婆掌心,八婆收起钞票,关上顶灯,只留烛火和红灯照明,屋内霎时阴森起来,八婆准备开始做法。
双手扶住桌缘,低头唱诵古调,开始请各路游魂精怪,塔苏在一旁安静观看,八婆唱的音调忽高忽低,桌上烛光忽明忽暗,似有甚么东西正往这里靠近,一股黑气钻爬入八婆口鼻,古调戛然停止。
蜡烛火苗瞬间转绿,屋内阴气瀰漫,八婆低着头开口,却是老头声:「修道高者吾无法探知,或用命术秘宝遮掩,与吾持平或次者,西环便有四人,一人有炼尸护身,无法接近,另外三人聚集在一处,铜锣湾有一专打小人婆,修为最低。」
塔苏记录下讯息,八婆身上那位也离去,烛光恢复明黄,八婆像脱力般冒着冷汗,将桌上一颗土鸡蛋打破,里面流淌青黑色黏液,和一只咽气未睁眼的雏鸡。
八婆吐出一口浊气,准备请客人离开,正准备起身时,双眼胀红呼吸困难,发现自己的手掌有许多虫子在里面蠕动,看向塔苏一脸惊恐,惊觉对方想灭口,但为时已晚,塔苏的降头已经种下,意识逐渐昏沉。
将陷入昏迷的八婆带回防空洞内,笼内的大头婴儿好奇的打量昏迷的妇人,塔苏用小刀划开八婆手腕动脉,鲜血喷涌而出,被塔苏接在水桶中,随着血液流尽,八婆也香消玉殒。
大头婴儿闻着血腥味,舌头舔着嘴唇,用小拳头捶打铁笼「嘭!澎!澎!」的响,两指粗的铁杆,被捶的弯曲变形,却无法挣脱。
塔苏照样念咒让大头婴儿沉睡,才将一桶血浆放入铁笼中,快速抽身远离,大头婴儿甦醒,闻到气味迫不及待,整个身躯钻入桶中浸泡,象是泡温泉般舒适惬意,嘴巴埋在血液中吞咽。
「咕噜咕噜」桶中鲜血水位,肉眼可见的下降,直至见底不留一滴。
大头婴儿从桶内爬出,头上的那只抽动眼皮的闭目,渐渐拉开眼睑,瞳孔是暗红色,瞬间防空洞陷入血腥杀戮的幻境,尸横遍野,尸堆成山,眼睛微微一眨,又恢复为原样,像是一场梦般。
塔苏露出满意的神情,不愧是结合古老苗蛊与降头术的产物,狂喜的大笑出来。
「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在防空洞内,如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