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往日,玩耍至傍晚时分,小伙伴各自回家,林逸昊穿过铁皮搭建的小吃摊,阵阵芝麻香,令人食欲大增,掏了张印有英国女王的纸钞,买了三个菲林卷,用油纸包好,回到斜面楼。
铁闸门喀喀喀拉开,余乐怡和宋慧已经睡醒,宋慧想帮忙做饭,被余乐怡劝退待在客厅,看到林逸昊回来,主动打招呼。
宋慧面带笑意说:「你就是乐姐的儿子,杰仔吧?」
林逸昊礼貌的点头,回复说:「阿姐好。」
余乐怡还在厨房炒菜,林逸昊将买的菲林卷,拿出一个给宋慧,自己吃一个,剩下的留给余乐怡。
宋慧看着手里的菲林卷,觉得心暖暖的,人生地不熟,能遇到乐姐一家很是幸运,轻咬一口,满嘴芝麻清香。
林逸昊和宋慧俩人坐在拥挤的客厅,有一搭没一句的闲聊,宋乐怡也炒好菜,给宋慧也盛一碗猪油拌饭,三人和乐的吃着饭。
因为宋慧没有居住的地方,余乐怡让她在这暂住,不用担心安全。
宋慧原本不想麻烦我们,但是身上确实没什么钱,最终同意留下来,等找到住处再搬。
现在多个人只是多碗饭的问题,余乐怡都没意见,林逸昊自然没异议,她们要准备出门上班时,也叮嘱路上小心。
「妈,平安符有戴吗?那是我去黄大仙那求来的。」
余乐怡嗔笑说:「有,我家杰仔吩咐,当妈怎会不听。」
宋慧在一旁窃笑,林逸昊老脸一红,挥挥手赶她们出门。
「杰仔长大会害羞了。」余乐怡勾着宋慧的臂弯调笑说。
俩女有说有笑的结伴去上班,那张平安符是林逸昊绘制的安神符,以防万一用的,原本想放只蛊给余乐怡随身护卫,但是手头上没有多余战力。
等俩女走远,开始日常修练。
与此同时在南湾某个角落,一艘湖水蓝渔船缓缓驶向岸边,趁着夜色靠岸登陆。
一黝黑大汉打开船舱门,沉闷的霉味夹杂鱼类的腥臭,从船舱瀰漫出来。
大汉捏着鼻,对舱内呼喊:「香港到了,快点下船,不然被海警发现。」
原来这是艘偷渡船,陆续几个穿着简陋,面黄肌瘦的人群鱼贯而出,带着对未来生活的迷茫,摇摇晃晃走下船。
直到人群陆续下船,才有一个全身披黑袍,背着一个大麻布袋的人,信步走出船舱,抬头扫视这片土地,黑袍遮盖下的嘴角扬起。
西环某间西餐餐厅,四个男人共坐一桌,桌上放着高档食材,鲍鱼、龙虾、牛柳,但这桌菜的价位与他们外表不符。
一个刚下班的警察,短袖衬衫卡其短裤,黑色警帽放在桌边;一个穿着深蓝色西服,打着红领带,西装笔挺梳着油头;一个像码头搬运工,顶着大光头,粗犷壮硕,隆起的二头肌,身穿泛黄的无袖内衣;最后一个穿着崭新的初中生制服,赫然就是刚转学来的邱政翰。
白巾餐桌上,三个大人都以邱政翰马首是瞻,邱政翰摇晃手中高脚杯,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静待那名初中生开口。
邱政翰浅饮一口红酒,眼睛扫向码头工人装扮的壮汉,后者象是老鼠被猫盯上,身如筛糠抖个不停。
邱政翰缓缓开口说:「老三呀,我之前怎么交代的,不要胡作非为,引起大骚动,你一开始就奸淫妇女,烧杀掳掠,惹的警察队大举出动,还要老二在警署帮你擦屁股。」
被称作老三的壮汉,冷汗直流,如果不是一时色上心头,看中一对母女,妈妈身材丰腴,女儿清纯可人,两女抵死不从,杀意生起,将母女先杀后奸,结果丈夫回来发现大声呼救,杀掉惊动的巡警,却引来大批警队追捕,原本黝黑的脸瞬间煞白。
老三赶紧求饶:「老大都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
邱政翰只是轻弹手上高脚杯,一阵清脆嗡鸣,老三全身紧绷泛红,青筋隆起,满脸憋的紫红,身躯无法控制的抽搐,眼角渗出血泪,想哀号却发不出声音,其他桌客人像是没发现异样般,继续享受美食。
约过一盏茶时间,邱政翰打个响指,老三才停止抽搐,像是脱力般瘫倒在地。
邱政翰用餐巾擦拭嘴角油渍,起身走至倒地的老三身边蹲下,满脸笑意地说:「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潇洒地走出西餐厅,另外两人紧跟其后,只剩冒着冷汗的老三,颤颤巍巍的爬起身,脸上冒出狰狞的怨恨。
回到斜面楼小屋中,林逸昊正专心转化灵气,身旁的白曜也在全力炼化横骨,只见刺猬喉咙的一根骨刺,被法力一点点消磨,到最后彻底消融。
白曜睁开圆眼,小嘴试着张合发音,只听:「窝...咬...百...姚...喔...仍...缩..发...」
林逸昊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声,吓得差点走火入魔,转过头看到白曜,正努力适应用嘴巴发音,只是发出的词语惨不忍睹。
林逸昊停下打坐,陪着白曜练习发音,不然让他这样鬼吼鬼叫下去,也无法专心修炼。
「我,不是窝,你再试试」
「窝...握...我!」
「我叫白曜,我能说话,哈哈哈哈。」
看到白曜开心的手舞足蹈,林逸昊也替他开心,只是往后的日子难清静了,默默叹了口气。
直至凌晨,两女醉醺醺下班,摇摇晃晃互相搀扶,拉开铁闸门,门都还没关上就双双醉倒。
林逸昊听见响动,也不在床上假寐,起身把两女抱上木板床,收拾地上狼藉,天色已经蒙蒙亮,再躺在行军椅上,小瞇一会儿。
眼看要七点,接着水龙头微弱的水流,一番简单盥洗,换上泛黄的制服背上书包,又看了眼卧室的两女,确定无碍便出门。
在校门口和流动小摊,买了碗狗仔粉,上面撒了些葱花,再撒上些白胡椒,原本刚睡醒没食欲,也被勾的食指大动。
又看了眼隔壁双轮推车卖钵仔糕的,心里默默决定,放学买一个当点心,交还手中吃干净的瓷碗,踏进西环某男校校门。
坐在座位上,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邱政翰,一脸悠哉地翻看一本朴旧的书籍,封面上没有书名。
心里盘算着:「他到底想做什么?」
邱政翰似乎察觉到邻座的目光,双手阖上书籍,转头看向林逸昊,知道如果刻意回避,反而会被觉得心里有鬼,索性正眼交对。
邱政翰只是淡淡笑说:「你想看吗?」
林逸昊随手一指说:「邱政翰,你在看什么书?是不是公仔书呀?有好东西不要小气呀。」
邱政翰无所谓的把书丢给林逸昊,下意识接过手随意翻阅,都是些古文,上面画着些扭曲的符号,假装无趣的还给他。
意兴阑珊说:「怎么一堆看不懂的字,也没有插图,真没意思。」
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虽然随意翻阅,还是瞥见几个关键字眼,活人!炼尸!
林逸昊强装没事人,趴在桌上发呆,邱政翰见他没特别反应,继续看着那本炼尸书籍,殊不知林逸昊心脏已经提到嗓眼,不断思考如何和他保持距离,避免自己被当活人素材。
一天课程在担惊受怕中结束,老师教了些什么,几乎没听进去,还要演的自然,假装自己是个学习很差。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空地踢球,这时有个留着妹妹头的男同学,不知死活的竟然邀请邱政翰!
「邱政翰,你要和我们一起去踢球吗?」
邱政翰似笑非笑的同意了!
当下林逸昊差点想上去揍那男同学,不要找死还拉上我们垫背呀!
一行人六人,前往公园旁的空地,一路上又陷入思考,如果对敌自己打得过邱政翰吗?如果对方有队员,会不会在远处伏击,思绪激烈碰撞,还要保持贪玩木讷的模样。
结果邱政翰只是跟我们玩了一下,四处观察环境,便提早离开,目送身影远去,林逸昊才放下心中大石。
对邱政翰的行为,愈加迷惑,他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