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范忠夫妇脸色原本是蜡黄,逐渐有些血色,将安神香的残余气味搧去,躺在木板床上假寐,伴随鸡鸣夫妇转醒过来。
因为昨日草鞋被毁的,范忠夫妇要在家中编织,林逸昊自告奋勇外出,去捡些稻草回来,原本林佳珍不愿让孩子独自出门,林逸昊一而再,再而三保证不会走远,才妥协让其出去。
跑到屋外阳光普照,风和日丽,朝着昨夜被虎妖袭击那户人家走去,没过多久便看到不少好事的居民围观。
「作孽唷,又有人家被妖怪吃了。」
「是呀,李大娘家孤儿寡母的,唉...」
「不知道下次又是哪家遭殃,这人心惶惶的。」
林逸昊躲在人群中观察,根据白曜所说,白日虎妖藏身在古家村,按照刑侦手法,杀手都会到案发现场观赏得意之作,不知道虎妖是否跟人一般。
仔细留意周遭,不知道是演技太好,还是根本没来,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只见村长古天德带着几民壮汉,将李大娘家面目全非的遗骸取出安葬,把其他居民驱散,但已经是第二户受害,村民不买帐的要求村长做些事。
「村长,这是第二户人家了,这日子没法过呀!」
「是呀,我们都怕明天又是哪家孩子被吃,哪家人被咬死。」
村民七嘴八舌的,希望村长主持公道,村长是名中年绿衣壮汉,灰银的白发,眼光锐利,山区住民大多黝黑干瘦,但村长家富庶,显得精神饱满,身强体壮,村长挥挥手示意安静。
「各位乡亲先静静,请听我说,知道大家担惊受怕,我也一样,所以已经派人去隔壁镇,找道长法师回来驱除妖怪,再三天就会有音讯了。」
民众纷纷安静下来,接受村长的指示,各自散去,而林逸昊觉得有些不妥,三天时间万一请不来人呢?
居民散去后,林逸昊顺势发现疑似除灵师的人,绑着冲天辫的男童,一脸东张西望在找什么,还有个寸头男童,睥睨的神情,笑容特别张扬,暗自记下他们的样貌,到时跟街坊打听看看。
一副自然地朝田埂走去,古家村还是有几亩田在耕种,捡拾些打完谷的稻梗,确认周围没人,通通塞进储物空间,只留一背篓充当掩饰。
看收集的差不多,拍拍手中砂土,往家的方向归去,便用精神波和白曜讨论。
「你们精怪类,白天会睡觉吗?」
白曜翻了个白眼道:「修有道行后,不需要长时间睡眠。」
「如果是你是虎妖,白天会怎么做?」
白曜思索一下后:「我会去物色,哪家小孩好下手。」
回家路上用孩童外表,与站在树下乘凉的,热心大妈姚姨打听,有哪几户人家有小孩,姚姨身穿碎花衫绿萝裤,摇着蒲扇,只说要找玩伴,不以为意介绍哪几户,有邻居大妈真方便。
冲天辫男童是许家大郎的幺弟,名唤许伟,另一名留着寸头,眼神睥睨的姓古,名唤古安仁,被邻居大妈捏疼了脸颊才脱身。
回去之前,又跑了趟药铺,随意脱手一个黄精,收好银两才回家。
「爹!娘!我回来了!」
范忠夫妇还在赶着编织草鞋,只是点点头继续手中工作,看两人没有关注,索性从口袋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爹,娘,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这时林佳珍才停下手,看到桌上的银两,没有高兴的神情,反而有些愤怒。
「嘉南!为何要去偷窃他人钱财!?」
作势要抄起藤条,林逸昊急忙喊道:「娘!先听我解释,我没偷窃。」
林佳珍一脸怀疑,还是停下手中藤条,范忠也在旁看个究竟。
「娘,我在捡稻草时,刚好发现一株黄精,赶紧小心挖出,拿去药卢卖给王大夫,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王大夫。」
「你说的是真的?」
林佳珍听完神色平静下来,轻揉林逸昊的脸颊,银两也被好好收着,晚点出去买些白米,让三口补补身。
心里念叨:「好险我有走个过场,往后从储物空间拿钱也不会被怀疑。」
躺在灵兽环的白曜,翻个白眼道:「就你们人类麻烦。」
有了这笔收入,这几日不用赶忙编织草绳,晚上趁林佳珍煮饭时,又加些谎称跟黄精,一起采的枸杞和山药,范忠夫妇不疑有他,许久没吃到白米饭两人一粒饭都没浪费。
三口吃饭期间,顺便跟范忠夫妇提了一下,药卢王大夫看我有学医天分,可以去那边当学徒,范忠欣慰地答应,而林佳珍也鼓励我要好好做事,不要让人落下话柄,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用所学药理,帮范忠医治旧疾。
就寝时取出安神香,使二人彻底陷入梦乡,虽然上次出师不利,为了生存还是要硬着头皮去探查,披上另一件全新黑巾,洒下驱味粉,便摸黑出门。
爬上制高点,如昨日了望古家村,和白曜探讨过,为何昨夜打斗这么大动静,村民却像听不到一样,白曜揣测是某种结界,或者是虎妖的
邪术天赋。
「如果不是虎妖能力,结界...难道虎妖是有人故意纵容?」
还不等林逸昊深思,远处一栋土房,火光四射,浓烟滚滚,快速跃下树干,朝那方向靠近。
直到一段距离,像是拿开耳塞隔音罩,剧烈的打斗声,虎啸剑鸣,震耳欲聋。
「吼!!!嗡!嗡!」
只见两人一虎,你来我往交战中,透过加强后的眼力,与巨虎战斗的,就是白日那两个疑似除灵师之人,以寸头的古安仁,手持八面汉剑正面吸引火力,后方的冲天辫许伟,拉满长弓瞄准巨虎双目,箭头上绑着黄符。
「咻!咻!」
两箭射向虎妖,虽被虎妖敏捷的避过要害,但箭头上的黄符可不是吃素的,接触到虎躯纷纷燃烧起来,毛皮被高温烧黑烧卷,露出焦红皮肤。
虎妖吃痛想要扑咬许伟,却被古安仁牵制住,每剑劈下去,虽不能造成重伤,也是一刀刀伤口,虎妖愤怒不已,后脚一撑,上半身腾空立起,一双虎爪就呈泰山压顶之势,古安仁不敢硬接这几吨的重击,急忙往后退步。
「砰!」激起漫天飞尘。
林逸昊没贸然上去帮忙,而是在后方等待机会突击,虎妖眼看一击未成,左右挪移,甩动如铁鞭的长尾。
「倏!砰!」
人都说云从龙风从虎,虎妖奔驰起来迅如风,古安仁闪躲长尾甩击,速度太快差点被甩飞,还是许伟射箭支援,让虎妖停顿一下,才艰险躲过。
古安仁眼看这样下去体力会透支,挥手间四张符录升起,绽放黄、蓝、赤、绿四色,将虎妖包围住,原来古安仁在缠斗时,边将符录撒下,临时形成四象困阵,虎妖在黄色四方结界中,横冲直撞,显然临时布下的困阵效力太差,黄光忽明忽暗,没法坚持太久。
后方许伟将手上长弓收起,换上一把床子连弩,外观象是一张方桌镂空,上面架着一把巨弩,弩矢刻满经文,隐隐泛寒光,对准阵中虎妖。
虎妖也觉察危险,拚了命撞击困阵,古安仁手持阵盘,眉头紧皱,额角冒出冷汗,疯狂注入法力,也无法挽回崩毁趋势。
「喀嚓!」
困阵黄晕熄灭,裂成数片黄光消散,同时许伟的破魔弩也发射出去,势如破竹,喷射出去,弩弦后座力震动不止。
「嘣!倏!」
虎妖用力扭动身躯闪避,却无法全身而退,破魔弩洞穿虎妖右后腿,从侧面能看到一个渗血空洞。
「吼!!!」
虎妖看不能力敌,已萌生退意,用剩下左腿用力一跃,跳上一旁土屋顶,转身想要逃跑,后方三道金光飞刀成品字形,射入虎妖后背,虎妖中伤一踉跄,差点从屋顶翻落。
「吼!!!!」虎妖哀号一声,刮起一道黑风。
「哗!呼!」黑风形成风障,不管许伟法箭,和林逸昊的金刀符,如何射击都无法穿透。
虎妖双眼通红,一脸怨恨狰狞,回头将三人瞪了一遍,化为一股黑旋风,快速消失在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