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邵华贵为北戎国堂堂秦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得了他心意的,却又有什么不是他能够得到的?
先前他因缘际会之下落入马家村郑远山家中,见到这肤白貌美的姚青青,立时便想要收入囊中。
惜于姚青青这人恪守妇道,前后多次始终拒鲜于邵华于千里之外。
使得鲜于邵华被逼无奈之下,只得是率领一列士兵来到马王村,屠村一场。
险些将郑远山和秦星云都给杀了,所图之事无非就是想要得到姚青青。
他为人虽然嚣张跋扈,然而多年以来对那玄悲大师始终都相当恭敬,玄悲大师将自己的一身所学传授于他,使他力能盖世,笑傲江湖。
世间万事,他无不对玄悲大师毕恭毕敬。
既然玄悲大师时常对他提起过的那位兄弟便是郑远山,顷刻之间他对于姚青青的爱意便消失得荡然无存。
恍若化作一缕青烟,在这天地之间彻底蒸发了。
众人一再推杯换盏,整整两个时辰过后这才逐渐散去,各自回到各自的睡房里。
厅中只剩下鲜于邵华和郑远山两个人。
鲜于邵华虽然对自己的身世不清不楚,但郑远山却熟稔于心。
他很小父亲便死,他娘拉扯着他在玉清城艰苦求生,从小到大诸多大小相关事宜郑远山如数家珍。
鲜于邵华从郑远山口中得知原来他二人的父亲当年乃是结拜兄弟,便是因为那位名叫乔天亮的乔大人,使得他二人各自家中房倒屋塌,家破人亡。
此事温召兰始终都未曾向鲜于邵华提及,想来也是,当年温召兰掐准了常玉坤定然已死,带着刚呱呱落地的他不远万里前去北戎国。
因长相颇有两分姿色,嫁给了北戎国的王爷,一夜之间平步青云,这常玉华也改名作鲜于邵华,成了北戎国的小王爷。
这些往事如风一般,鲜于邵华现如今重新想起,当真恍如大梦一场。
若非有此一行,直到现在为止他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世。
郑远山相当感慨,说道:“从小我娘便说我有一个兄弟,虽然与我异父异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我这兄弟却当真与我情同手足。”
“我们两个人的父亲当年甚为交好,早已便是磕过头拜过把子的,一直以来我都想要与这位兄弟见上一面,可惜始终都无缘得见。”
“后来我娘她病死,我在玉清城内孤苦无依,遇见咱们的师父玄悲大师,玄悲大师告诉我的身世,并且还传授我武艺,我对他心中十分感恩戴德。”
鲜于邵华听得啧啧啧称奇,问道:“便是此时你与秦星云相识吗?”
郑远山听鲜于邵华提起秦星云,当即摇头轻笑,说道:“我和秦大哥认识那都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过了很多年,有一次我看见一群北戎国的士兵在玉清城内为非作歹。”
“我怎生能够忍得?当即便手持长剑,先去搭救,就在这时早已在暗中躲藏偷窥已久的秦大哥突然也冲了出来,我们两个人与那群北戎国的士兵一场恶战,就此结下友谊。”
鲜于邵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原来是因为这样!”
郑远山说道:“明日一大清早咱们师父来此之后,咱兄弟二人便要较量一番,算是完成当年的誓言以及赌约。”
鲜于邵华心情激动,双手搭放在郑远山肩膀上,急声说道:“大哥,明日咱二人都不要对彼此手下留情!”
郑远山和鲜于邵华一番促膝长谈,聊完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郑远山回到房里眼见娘子姚青青已经躺在被窝里。
姚青青从厅内回到房中之后,打了盆水泡了脚,宽衣解带便躺进被窝里。
心中也十分清楚郑远山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于是便闭目养神。
听见开门声响,睁开双眼,眼见喝的微醺面色晕红的郑远山从门外一路走进,当即便坐起身来,迎着郑远山躺下。
“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这位兄弟对我有多么亲近?”
郑远山颤笑着躺在姚青青怀中。
姚青青撇了撇嘴,道:“在我看来,事情可能不会这么单纯。”
郑远山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了?你察觉到了什么?”
姚青青缓缓直起身来,转头朝着门外看去,眼见门外夜色阑珊空无一人,便凑近至郑远山耳边,轻声道:“那个擂台之上的老者在咱们来到此地之前,恰好从王妃房内走出。”
“王妃当时究竟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虽然咱们听得不大清,但是却能够看得出来,这老者与王妃之间很是有些关系。”
“不妨往深里去想,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其实就是传说当中早就已经死了的常玉坤?”
郑远山心下轰然一震,紧皱着眉头说道:“不应该呀!”
姚青青想起鲜于邵华那嚣张跋扈的模样,自持北戎国亲王身份,为人相当自满自傲。
当即忽然“哼”的一声,:“假想这常玉坤当真便是这位老者,他也尚
且还在人世,此番他父子二人重聚,有没有可能王妃一再想要让他父子相认,结果鲜于邵华因为害怕常玉坤会使得自己的亲王身份落空。”
“如此一般,他死命要和常玉坤撇清关系,于是便才发生了今日之事。”
虽然姚青青所说是心中猜想,然而郑远山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当时到底是何等场景众人都是看在眼中,加之姚青青这人的第六感向来很是强烈,多年以来也是数次验证过的。
念此即彼,姚青青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若然那比武招亲的老者当真便是常玉坤,那你想想,鲜于邵华可能真的与你兄弟相认吗?”
郑远山凝思片刻,急声说道:“那也没什么的,我是他的兄弟又怎样?”
姚青青笑而不语。
当晚一夜无话。
翌日一大清早,郑远山和姚青青夫妇二人同时醒来,听着外面已经传来阵阵欢声笑语的声音。
于是便推开门,款款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