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慕临逃,容茵茵追。
“嘿嘿~颜世子着急忙慌的上哪去呀?莫不是在躲着我?”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
颜慕临头也不回,急急道:“赏月。”
“颜世子,你没有否认躲着我,那定是在担心我喽。”
容茵茵头上顶着几片枯叶,嘴里叼着一根枯草,笑眯眯的拦住了颜慕临的去路。
颜慕临望着近在咫尺,笑靥如花的姑娘,尴尬的扯了扯嘴皮子,实在笑不出来。
他又慢了一步。
没能成功,从她眼皮底下逃脱。
“咳咳咳…”
颜慕临轻咳掩饰尴尬。
“颜世子,果然待我与众不同,才几日不见,便这般激动的语无伦次了,不知如何精准的表达出对我的相思之情。”
“看来,本姑娘的魅力深深影响着颜世子呀,我不着急走,你慢慢说。”
容茵茵捂嘴嘻嘻嘻的笑,得意娇羞的神情,完美的镶嵌在脸上。
颜慕临:……
这姑娘理解能力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
“容姑娘,方才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院角外的地大概又被石头砸出一个地洞出来了,你不去看看自己的杰作吗?”
容茵茵并不上当,她双手往前一推,很是无辜。
“颜世子,你在说什么呀?我完全听不懂呢。”
颜慕临:我信你才怪。
府中下人都补了好几回地洞。
这姑娘上辈子怕不是属地鼠的,特别执着于搞地洞。
好像变聪明了,越来越难忽悠了。
“哦~我懂了,颜世子是变着法的想与本姑娘独处。嘿嘿,话别说的这么含蓄嘛。”
“幸亏本姑娘聪明,换做旁人肯定听不懂你的话外之意,差点就错过你表明心迹了。”
容茵茵笑的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若是她身后有条尾巴,指定竖起来了。
? ?
又来了。
还是那股熟悉的胡搅蛮缠劲儿。
颜慕临默默转动轮椅上的机关。
后退,准备逮到机会逃。
这位容姑娘,不,是容大胆姑娘。
她所行所言完全超乎了他对寻常女子的认知。
冷脸相向,好言相劝,避而不见。
通通对这位想法另类的容姑娘不管用。
更离谱的是,送信去忠义侯府,忠义候愣是一个月后才回信,只回了二十个字。
小女无知,世子包涵,老夫年迈,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听听,这话多不负责任。
“颜世子,你这是被说中了心事害羞了吗?”
“男未婚,女未嫁,你我男才女貌,独处花前月下多般配呀。”
“颜世子,天赐姻缘不可拒,你插翅难逃,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哦。”
容茵茵笑着步步紧逼,实则内心紧张不已。
容茵茵,可不能怂啊。
为爱勇敢向前冲。
只要脸皮厚,迟早拿下这块精瘦肉。
“容姑娘,你不该出现在此处,外面喧嚣热闹的长街更适合你,与其浪费时间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不如多去外面走走看看。”
颜慕临再次后退,身子不自觉向后仰。
这姑娘眼里闪现的暗芒,怎么有种饿狗子见了热乎肉包子的错觉?
好怕,她不会连最基本的矜持都不顾了,生扑上来吧?
长公主府戒备森严,容茵茵能旁若无人的翻墙进来,定是得到了母亲的默许。
母亲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只是自己如今这副样子,又有什么资格拖累人家的姑娘呢。
颜慕临内心是自卑的。
“颜世子,看来你并不是很了解本姑娘,所以说咱们俩之间更该多加亲近,促进更深一层的了解。
外面长街喧嚣行人如流,但本姑娘心系此处,行人万千不及你。”
“我容茵茵最想去的地方,是你颜慕临的心里呀。”
容茵茵眉梢微微上扬,得意对着颜慕临轻眨眼睛。
“你知道的,我性子倔认死理,心意很难改变的,不如,你趁早从了我?”
“你听,这颗心为你跳动的声音,一如我的情意,坚定有力。”
颜慕临慌乱的扭头避开了。
这不是容茵茵第一次大胆的表露心迹。
听的多了,他又怎么可能始终做到毫无触动呢?
“颜世子,你既然没有反驳,那便是认同我的观念,咱们抓紧时间来深入交流一下吧。”
容茵茵不正经的语调,像个女山匪似的。
她作为忠义侯的独女,自幼被娇宠着长大,唯一受过的挫折,便是颜慕临这座冰山。
但,世上无难事。
女追男隔层纱,虽然她挑战的这层纱有点厚。
总有一天,她会撬起这座冰山。
实在不行多浇些开水也行,总能融化的。
只要他一天不成家,她就有机会追求。
“容姑娘,时辰不早了,还请速速离去吧,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颜慕临垂着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这回竟心生了怯意。
“颜世子,容府又来了一名神医,本姑娘又跟他学了些医术无从施展,老规矩,还请颜世子多加担待。”
容茵茵自动忽略无关紧要的话,她欺身上前,反手扣死了轮椅的机关。
少女身上独有女子的馨香味,因为距离的拉近,充斥鼻腔之中。
“你,男女授受不亲。”
“容姑娘,请自重。”
颜慕临退无可退,脸颊瞬间爆红,迅速蔓延至耳根处。
容茵茵无暇顾及颜慕临的面部变化,双手已经游走在他毫无知觉的双腿之上。
“不错,身边的小厮没有偷懒。”
容茵茵将小心翼翼展示新学的推拿之术,为颜慕临做着双腿按摩,她努力撑出的笑脸下,掩盖的是无尽的心酸。
这个男子,本该是霁云耀眼的太阳。
如今困在这一座宅院中,成了跌落进泥潭的石头。
普通,黯淡,没有光华。
饱受风吹雨淋,旁人的肆意的碾压。
“对了,今日我去了华恩寺,运气不错抽到了一支上上签,我是诚心为你求的。”
“是个好结果,你期待吗?”
容茵茵习惯了自说自话,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每样事情上都有新奇的见解。
颜慕临从最开始的沉默,后来,渐渐的也会主动搭话。
他并不知道,容茵茵私下做了多少功课。
伺候的下人像是消失了一般,月辉相映,两人在长廊的尽头低声交谈。
女子叽叽喳喳说不停,男子偶尔出声附和。
亥时三刻。
喧嚣的街道,热闹不减反增。
唐甜甜哈欠连天,眼皮频频打架。
唐承鸿驮着她穿过人群,往马车停置的地方赶去。
途经过护城河的一侧,三三两两的人,蹲在河边放河灯。
一抹相当孤寂瘦弱的背影,闯入了小家伙的视线中。
唐甜甜用力拧了下唐承鸿的耳朵。
然后,她瞬间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