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管家和小厮丫鬟们,打心眼里为唐承沐感到高兴,不少人红着眼眶无声落泪。
“今日大喜,通通有赏。”
唐承沐拱手谢过真心为自己高兴流泪之人,随后,脚如同踩在了棉花上般,缓缓走向许丽华母女仨人。
“丽华,你莫哭,这是好事儿,应该大笑的。”
许丽华抬头看了眼盘旋的喜鹊,眼泪更汹涌了。
“夫君,佛祖真的显灵了,过几日,你陪着我一块儿去华恩寺还愿,咱们再多捐些香油钱供奉佛祖。”
“好,都听你的。”
唐承沐轻轻擦拭掉妻子脸颊上的泪,默认她的话,将这件事的功劳归功于华恩寺的香火上。
至于年幼的小侄女不宜张扬瞩目,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应该被很好的保护着,无忧无虑长大成人。
而她的恩情,他唐承沐铭记于心。
“爹爹,日后你便可以亲自教我骑马了。”
“还能陪着我和姐姐一块放纸鸢,还能…”
唐姣姣掰着指头回想曾经羡慕别人家小孩的事情。
“姣姣,妧妧,从前缺少的遗憾,爹爹一一陪着你们姐妹俩全部找补回来。”
“爹爹,您真好。”
“谢谢爹爹。”
两姐妹欢喜的抱住对方。
唐承沐笑着将哭成泪人的母女三人揽入怀中。
管家从小厮手中接过大米和麦子,亲自放到了显眼的地方。
随后,招呼着围观的下人默默离开,将地方留给了这一家四口。
与此同时,沈绾绾坐在马车上心事重重往府里赶。
而跟着她一同出府的唐梓钰和唐梓瑶姐弟俩,乘坐了另外一辆有着沈府标记的马车。
亲弟弟沈砚川,就坐在她的身边。
原来,在三个月前,沈砚川从书院回归的途中,无意间撞见沈绾绾行事鬼祟,他一路跟随到了京郊外的茶庄。
不久后,他亲眼看到打扮朴实的殷怀民四下张望后,进了二楼同一间包厢。
两人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一前一后,相隔一刻钟离开茶庄。
聪明的他,略施小计便从沈绾绾口中诈到了秘密。
“姐,你在想什么呢?”
“用不着杞人忧天,那蠢货唐承鸿成了绿毛怪而不自知,可见对你情根深种的程度,根本不足畏惧。”
沈砚川毫不遮掩的嘲讽。
那日,唐承鸿为了个小贱种,用那样冷漠不善眼神看自己的模样,他至今不能忘怀。
“变卖个嫁妆而已,就算被他发现了又如何?他刚刚成了皇商,背后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这个肥差,唐府身后无朝廷之人撑腰,能仰仗的只有咱们沈家。”
沈砚川相当得意,脸上丝毫不见了往日的乖顺。
长期生活在父亲沈景泽的阴影,导致他生出了两副面孔。
这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在亲姐姐面前肆无忌惮表露无遗。
“那贱男人近来有些飘了,看来还要再冷上他一段时间。”
沈绾绾漫不经心的敷衍道。
她心事重重的原因,并非是担心变卖嫁妆被唐承鸿发现,那贱男人对自己痴心不改,随便找个理由都能糊弄。
她担忧的是坐在身边的亲弟弟。
沈砚川,他当真不会告诉母亲和父亲吗?
变卖嫁妆之事,非同小可。
沈砚川的保证,能信吗?
“川儿,经过此番的接触,你认为民哥哥这人如何?”
沈砚川是个人精,当即听出了沈绾绾话外的顾虑。
“年轻有为,聪明有成算,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归宿,姐姐看人的眼光很好。”
沈砚川捡着沈绾绾爱听的话说,心中却十分鄙夷殷怀民吃软饭的行为。
表面上一副为沈绾绾好的模样,话里话外透露着撺掇她主动提出变卖嫁妆之事,而后又一脸为难的模样。
这就是一个阴险的小人,唯利是图之辈。
来日东窗事发,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
可惜,眼前的亲姐姐受他荼毒多年,全然没有理智可言。一时半会,根本无法看清那斯的真面目。
此刻,多说无益。
沈砚川没有阻拦沈绾绾变卖嫁妆之事,他有自己的想法。
“姐姐,唐府根基深厚,在姨母嫁入唐府前,传闻就已经富可敌半国了。
当初,姨母可是带着十里红妆嫁进去,又跟着唐家老太爷扩充了不少产业,真正的家底底蕴远不止明面上看到的这些吧?
好姐姐,你用点心思,试着从唐承鸿那蠢货口中套出真正的家业藏匿地,何至于沦落到变卖嫁妆这一步呢?”
沈砚川的话,像是一颗钉子,深深扎进了沈绾绾的心口。
“川儿,你想多了,无论是姨母,还是唐承鸿对我向来有求必应,真心实意对我,实打实拿我当一家人
看待。
产业和所赚的银子方面,从未有丁点欺瞒。”
沈绾绾强装镇定,在亲弟弟面前着重强调自己在唐府的地位。
“当年,爹爹为官清廉,沈府众多花销大,用的都是母亲的嫁妆补贴,姐姐我嫁入唐家,一百八十八抬实打实的嫁妆,只有八抬是母亲添置,其余的全是唐府给的聘礼。
那些价值不菲,难得一见的聘礼,说是掏空了唐家的半部分家业也不夸张。”
沈绾绾说着说着自己也信了。
毕竟从她嫁进门后的这些年,唐府每年虽然赚的不少,可唐承鸿是个蠢的,几乎都被哄了下来。
但,再多的家底,也经不住她两边补贴大肆的挥霍。
沈砚川这么一听,虽然觉得有理,生性多疑,还是忍不住又多提醒了沈绾绾几句。
“姐姐,这件事情只是猜测,切不可声张,跟任何人都不能提及,这是你我二人的秘密。”
“好,你所说之事,我会找个机会将他灌醉,从中套话的,没得到证实前,跟谁都不会透露的。”
沈绾绾语气笃定,她的认知早已习惯了唐承鸿被自己牢牢拿捏。
发脾气的蠢东西,晾一晾就好了。
另一辆马车中。
“姐,舅舅说的对,等他和爹爹联手弄垮了唐家,咱们便能认祖归宗,摇身一变成了大官家的子女,再不用受到书院那些人私下的嘲笑了。”
唐梓钰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狠毒。
小小年纪,他心思毒辣有一半随了沈砚川这个伪君子的舅舅。
“钰儿,这些话心中有数便是,莫要挂在嘴边,时刻牢记隔墙有耳。”
唐梓瑶顿了顿,未说完的话,临到嘴边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