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茵茵果断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
“娘,您和我爹尽管放心好了,颜煦和君言曦私下和我处的都融洽,您以为女儿这么多年往长公主府跑,就只围着颜世子一个人转悠了呀。”
容茵茵并不打算勉强两个孩子将她当做娘亲看,她觉得依旧保持先前的那种状态相处挺好。
就像她和唐甜甜那样,做无话不谈的忘年交多好呀。
“好了,您和我爹就别再瞎想了,有这唉声叹气的功夫,不妨多往好的方面去想想。”
“例如说,您闺女和颜世子成亲后,绝对能成功改变了咱们容家的基因遗传呢。”
基因遗传这个新鲜的词,容茵茵是从唐甜甜口中了解到的。
“到时候我们俩多生几个娃娃玩,那孩子小脑瓜一个赛一个聪明,看看日后谁还敢在背后嘲笑咱们忠义侯府徒有其表了。”
容茵茵笑的大大咧咧。
“你这孩子,满口的胡言歪理。”
忠义侯伸手轻轻在她脑门上戳了戳。
而关氏见老闺女在提及生孩子的时候,丝毫没有一点女儿家的羞涩,脑门止不住抽抽的疼。
老太太边头疼,边在心里祈祷。
菩萨保佑,但愿容家能成功蹭到颜家那聪明的血脉传承。
若再生出这么一个糟心的玩意儿,可真够让人头疼的。
堵心的事情被说开了,容茵茵像是彻底放飞了自我,抓着老两口滔滔不绝。
忠义侯夫妇见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两人悬着的心悄悄落下。
忠义侯府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交谈声,直到临近子时初才结束。
而与之相隔两条大道的沈府,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沈景泽早出至今未归,鬼萨尝试了几种方法都没有联系到人。
而他又要守着瞌睡蛊虫不能离开,身边能派出去的人,几乎全部派出去找人了。
这边的人忙里忙外,沈老太太所住的院子也不得消停。
沈老太太如今中风躺在床上,行动大大受限,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
“沈景泽呢,他人呢?”
“川儿,我的川儿呢?”
沈老太太歇斯底里的喊道。
她中风的情况不算很严重,左半边身子尚有知觉,而说话之所以不受影响,多亏了沈景泽出手救治。
如今负责贴身伺候她的丫鬟,正值二八妙龄,听到沈老太太这尖锐刺耳的声音,嫌弃的翻了个大白眼。
“老夫人,少爷科考在即,人正在房间里温习读书呢,等过段时间一定会来看您的。”
“至于老爷跟同僚处理公务,还尚未回府呢,您累了就睡吧。”
丫鬟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弄,她在嘲笑沈老太太的无知。
儿子死了被蒙在鼓里,一大把年纪失了夫君的心,自己又成了这副鬼样子,也不知怎么还有脸继续苟活着。
“滚,你给我滚。”
“去,去把老管家叫过来。”
“还有吴妈妈呢,她回乡探亲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
沈老太太非常讨厌这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丫鬟。
不,她是讨厌围在身边伺候的这几张陌生面孔。
这让她有一种被人软禁的感觉。
“老夫人,您怕是又睡糊涂了,奴婢说过好多次,老管家染了重病离世了,吴妈妈至今未归,很明显是不想伺候您了呗。”
丫鬟趾高气昂的说完,挥了挥手带走了其余的两名婆子和两个小丫鬟。
如今府中新提拔上来的管家,可是她的亲爹。
除了沈景泽那个正儿八经的主子以外,这个府里其他的大小事,都是她爹说了算。
年轻气盛的姑娘,在身边同龄小姐妹的巴结讨好下,俨然把当自己是半个主子了。
至于沈老太太,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不中用了,沈景泽下令将她身边伺候的老人全部替换掉,很显然是在变相的软禁她。
这个道理,沈老太太自然懂。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沈老太太想不明白,而始终见不到沈景泽父子俩,让她心中越发的惶恐不安,几乎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
在这种精神的自我折磨下,她神情越发的不正常了。
次日。
沈景泽无故缺席早朝,被严大人以及韩永康等人轮流出列弹劾。
眼见一件小事情,即将演变成藐视天威的大事,同时嘉启帝麦黄的脸黑了又黑,沈景泽一派党羽,不得不冒险站出来替他辩解。
“启禀皇上,沈大人素来严己律人,绝对不会无故缺席早朝,想来微臣今日途经沈府听闻的消息许是真的。”
于是有关沈景泽昨日休沐独自去祭拜儿子,一夜未归之事,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捅开了。
下了早朝后,身负皇命的姚大人,当即召集手下的人全力去寻找沈景泽的下落。
直到正午艳阳高照。
两名年迈的老乞丐,在他们寻食的据点,发现了被装在麻袋内的沈景泽。
可怜的沈景泽被打的脸肿若猪头,两侧脸颊上的伤口早已结痂,整张老脸被血糊了一层。
而身上的衣服则是被老乞丐大着胆子扒了去。
不久后,又跑来了两名形迹可疑的乞丐,在他身上一通乱摸。
一道细微的火光闪过,迅速隐入了沈景泽的眉心。
待到姚大人带人赶到时,沈景泽身上连件遮羞的亵裤都没有。
而更糟糕的是,也不知打哪飞来了一群鸟,足足有上百只,极为邪门的往他身上猛啄。
一众官差费了好大劲儿,才将鸟儿赶走。
“这,这是沈大人?”
姚大人完全看不出来那赤身裸体的人,有哪一点跟沈景泽相似了。
沈景泽生生被痛醒,艰难的睁开眼睛。
“姚大人。”
他刚喊了这么一句,人又晕了过去。
“这声音倒是熟悉,应该是沈大人没错了。”
姚大人迟疑片刻,便亲自带人将他送回了沈府。
很快,由韩永康和严大人在背后推动舆论,有关沈景泽夜不归宿,沉迷花楼赌博,最终连底裤都输了去,被人套上麻袋丢到城北破庙后的垃圾堆一事,迅速传扬而开。
一个在职的六品官员,涉及赌博的事情被翻到明面上,堪比沈砚川先前两次闹出的事情更加轰动全城。
而沈景泽又是由姚大人亲自送回府的,绝不是他动动脑子就能再找人背锅的。
北玄王府内。
韩永康听到最新的消息,笑得相当得意。
“沈景泽,本王看你这一回如何翻身。”
“别着急,这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
韩永康心情不错,瞧向韩修齐的眼神超级温和慈爱。
“父王,孩儿近来都很乖没有闯祸,先生布置的课业,还有一点点就做完了。”
韩修齐被瞅得心里发毛,心虚的看向了刚做了一点点的课业。
万能的小老大,保佑保佑。
父王可千万别抽查我的课业呀。
好在韩永康懒得跟他计较,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
听完老父亲的话,韩修齐一刻也不敢耽搁,召集人收拾东西,顺手把自己未完成的课业也带上,麻溜的坐上马车匆匆朝着唐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