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
沈景泽下意识看向窗户处。
只见一个不知名的物体破窗而入,虚晃的白影透着一股强劲的攻击力,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袭来。
该死,又是那头坏事儿的白狼。
事情发生的又快又急,沈景泽的催眠之术被打断,眨眼功夫,白狼的两只前爪险些毁了他的双眼。
沈景泽堪堪躲避过白狼的攻击,然而眼睛没有受伤,易容过后的老脸却不慎被狼爪挠破了皮。
在这危急关头,沈景泽却不曾打消弄死颜煦的念头,冷冷瞥了一眼盘腿坐在床上的颜煦,双手同时蓄力,他打算一下子解决了颜煦和白狼。
“嗷呜!”
白眼狼仰天长啸,叫声嘹亮,震耳欲聋,他似乎是在通过嚎叫释放着体内积压的力量。
院外的下人们,纷纷捂住了耳朵蹲在地上打滚。
这声狼叫声竟让沈景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压,他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身子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摔倒。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唐甜甜的声音。
“煦哥哥,你答应给我的话本子,好像忘记给我了。”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是不是突然舍不得给我了呀。”
欢快的小奶音越来越近,沈景泽强行稳了稳神,他顾不得多想,急忙从后面的窗户离开。
慢吞吞出现在门外的唐甜甜,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后,才加快脚步进了房间。
“白眼狼,干的不错。”
“回去奖励你两只大烧鸡,外加一只烤乳猪。”
唐甜甜话是对着白眼狼说的,眼睛却连看都没看它。
小小豆丁蹭蹭朝着颜煦而去,她明显感觉到颜煦身上的气息弱了几分。
“煦哥哥。”
唐甜甜刚喊了一声,颜煦便猛然睁开了眼睛,习惯性的伸手在她小脑瓜上敲了敲。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小小少年独有的气泡音充满活力,丝毫听不出任何虚弱,唐甜甜狐疑的眨了眨眼。
“是白眼狼突然掉头往回走的,是它舍不得煦哥哥。”
“嗯…是它咬沈景泽的屁股没咬过瘾…”
唐甜甜理直气壮的胡说八道,两只小手同时指向了一脸无辜的白眼狼。
白眼狼非常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儿,这拆台的行为把小家伙气得直跳脚。
“好你个善变的白眼狼,烤鸡减一只,烤乳猪减半。”
一听到伙食减了大半,白眼狼那叫一个气,直接用狼头一顶,将小家伙甩到背上,撒腿就往外跑。
一人一狼,前脚刚离开院子。
后脚,颜煦便控制不住的吐了一大口血。
小小少年软软的倒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
终究是时间未到,身体不能完美的融合力量,上次虽有无了大师的帮忙,却因近来频频动用身上的力量,他的身体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
颜煦无奈的叹了口气,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向外看去,似乎是担心唐甜甜会去而复返。
当在看到颜慕临和容茵茵后,他才敢放心的晕过去。
“这个傻孩子呀,舅舅以后可不敢再信你的话了。”
颜慕临幽幽叹了口气,为颜煦掖紧了被角。
唐甜甜蹭的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气呼呼的指着颜煦。
“就是,再也不信煦哥哥的鬼话了。”
“下次再敢骗我,我就拔光他的牙。”
唐甜甜小奶牙磨的咯咯作响,好似随时都会咬人一般。
委屈巴巴杵在门外不敢进来的白眼狼,当即缩了缩头。
可怜的它,不过就是帮颜煦打了个掩护,不光被薅掉了一撮狼毛,还被拔掉了一颗狼牙。
这下啃肉都不利索了,最重要的是回去指定要被那条笨狗笑话了。
与此同时,出了长公主府的沈景泽,一张老脸狰狞的伤口血止不住的往外冒,他不敢光明正大的走正街,只得在各种巷子里七拐八绕。
“奇怪,为何头会越来越重?”
话音落下,他人就扶着墙倒在了偏僻的巷子最深处。
人刚倒下,消息很快传回了长公主府。
颜慕临本打算先让人将沈景泽关押起来,等待长公主回来后再做处置。
然而,手却被唐甜甜紧紧抓住,小家伙冲着他软软撒娇。
“不行不行,
外祖父说了还不能将他抓起来的。”
“颜舅舅,交给我处理,我来替煦哥哥出气。”
唐甜甜小眼珠一骨碌,计上心头。
午时过后。
某条巷子的尽头,豆丁大的小娃娃指挥着五六名蒙脸汉子,将身中强劲迷药的沈景泽打包装进了麻袋里。
“打吧!只要别闹出人命就行。”
玉雪可爱的小娃娃,嘴里说着相当无辜的话。
汉子们都是长公主府的顶尖侍卫,二话不说对着麻袋拳打脚踢。
这似曾相识的巷子,似曾相识的遭遇,正是先前沈砚川在上元花灯节所体验过的磨难。
【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呀!】
站在一旁观看的唐甜甜,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 小家伙似乎是看的不过瘾,实在没忍住也跟着补上了两脚。
兴奋过头,她脚上忘记了收力气,清脆的骨头断裂声接连响起。
一刻钟后。
这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没过多久来了一辆不起眼的牛车。
牛车消失后,地上的那个大麻袋也跟着不见了。
夜幕降临,皇城内的各个街道依旧热闹非凡。
彼时,忠义侯府。
容茵茵从库房拿了两匹上好的布料,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儿,心里琢磨着给颜慕临做件当下最新款式的衣服。
她一脚刚踏入自己的院子,立马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
房门一打开,忠义侯和夫人双双坐在圆桌前。
在门外灯笼的照映下,两人幽幽的眼神甚是吓人。
容茵茵吓得拍了拍胸脯,没好气道:“爹,娘,你们知不知道,大晚上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呀。”
“玩归玩,闹归闹,怎么能拿闺女的性命开玩笑呢?”
容茵茵挥手赶走了抱着布匹的丫鬟,边说边亲自点上了烛灯。
黑不隆冬的房间豁然一亮,只见忠义侯夫人关氏面无表情,活像一尊没有知觉的木偶雕像。
“娘,您这是怎么了?”
容茵茵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心里莫名有点不安。
“容茵茵,那件事情你还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