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谧的极其可怕。
此时此刻的沈府乌烟瘴气,满府当差的下人们人人自危。
沈景泽至今尚在昏睡之中。
而沈老太太回府后,两只腿膝盖的地方疼的难以承受,她一直鬼哭狼嚎的叫唤着。
任凭新请进来的府医用尽了各种办法,就是不能为她止痛。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韩柔萱气急败坏的一脚将门踹开。
沈老太太见到是她,本就因疼痛而扭曲的老脸,变得更加难看了。
沈老太太此刻或许是疼得麻木了,脑子有些不清楚了,想也没想便对着韩柔萱破口大骂。
“没规矩的东西,你竟敢如此放肆强闯婆母的房间,真真是大不孝。”
“你,现在立刻,马上滚去祠堂跪着好生反省去。”
沈老太太说的理所当然,府医却听得冷汗淋漓。
老太太当真是疼昏了头,如今,这府里是谁当家自个儿心里不清楚吗?
“嗤!”
韩柔萱被她的这番疯话气笑了。
“丢人现眼的老货,就凭你个老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摆婆母的款?”
韩柔萱语气相当不屑,甚至都没用正眼去瞧沈老太太。
“你,她一直鬼叫什么呢?”
府医立马战战兢兢对着韩柔萱跪了下去。
“回禀郡主,老夫人双腿疼的厉害,这才无法安睡,是小人无能始终找不到方法止痛。”
府医一人揽下了所有责任。
没办法呀,两位都是主子,随便一句话都能处置自己,他得罪不起啊!
“痛的无法安睡是吗?”
“本郡主倒是有一个好法子,效果立竿见影。”
说完,韩柔萱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朝沈老太太走去。
“你想干嘛。”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沈老太太这会儿终于知道怕了,吓得蜷缩到了床角。
至于身边伺候的人,全部跪了一地。
这个阴晴不定的郡主,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她才嫁进来六日,府里的下人一见她的面儿,都会忍不住的下意识发抖。
平日当差,几乎是能避则避,尽量不与她正面碰上的。
“老东西,别不知好歹。”
韩柔萱在沈老太太的震惊之下,利落的甩出两鞭子,将人抽晕了过去。
“好了,事情解决了。”
说完,韩柔萱潇洒的走了。
过了良久,府医瘫软的身体才慢慢恢复力气,他急忙爬着上前替沈老太太包扎伤口。
“郡主,咱们这般行事会不会引起那位的不满啊?”
贴身丫鬟小心翼翼询问道。
她口中的那位自然是指沈景泽,那个让人不敢直视的人。
而自从她们郡主嫁入沈府后,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性格变得越来越暴怒,动不动就喜欢用鞭子打人了。
这么长此以往下去,难保不会惹出大乱子来。
“你怕什么?本群主闹了这么几日,他有说过一句话吗?”
韩柔萱很是无所谓。
她从那日嫁入沈府后,便再也没有出去过,所谓的回门,也只是派人象征性的送了一些礼物,外加一份书信。
她和沈景泽之间达成了协议。
她永远都不会告发沈景泽所做之事,相反还要助他一臂之力。
而待到功成之日,沈景泽必须要让她亲手处置北玄王府所有的人。
沈景泽很意外韩柔萱的狠毒。
转念一想,韩永康屡次坏自己的计划,又在暗中盯着自己不放,沈景泽便欣然同意这个要求。
他迫不及待期盼那一天快些到来,亲眼看着韩永康被自己的女儿亲手折磨的下场。
当韩柔萱准备直接回自己的院子时,奈何心中升起了一股无法控制的烦躁。
她看到身边这些心腹,就莫名的想发火,甚至很想杀人宣泄。
“你们都先回去吧,本郡主一个人走走。”
韩柔萱赶走了跟在身后的所有人,漫无目的在院子里闲转,在途经过沈砚川院子时,见他房间还亮着灯,当即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
守夜的小厮根本不敢拦她,只能任由她堂而皇之地闯了进去。
“你来做什么
?”
沈砚川背靠着床沿瘫坐地上,独自借酒消愁。
满屋子飘散着酒气中,隐隐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汗馊味儿。
很显然,沈砚川有几日没出过房间了。
“没用的废物,本郡主来看看你怎么还没有死呢?”
韩柔萱语气相当恶毒。
她在见到沈砚川这张脸时,心底的烦躁愈发浓重。
同时心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的厉害。
杀了他,杀了他。
“韩柔萱,你想让我死,偏偏要好好的活着,我要膈应死你。”
“怎么样?你这个所谓的高贵郡主,不是自甘堕落的跑到了我的床上吗?”
“这么快就忘了,自己那一声声淫荡的叫声了吗?”
“还当自己是那不可一世冰清无瑕的郡主吗?你就是个破鞋,你就是个贱货。”
“哈哈哈…,你再讨厌我又如何?身上不是照样冠了我沈砚川的记号。”
“你是我的妻,你是我的妻,全城的人都家喻户晓,这一生你都不能摆脱我这耻辱啦。”
沈砚川瞧着成功气到了韩柔萱,嘴里的话越说越恶毒。
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他这一生反正已经毁了。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他就用这条贱命好好的膈应,恶心韩柔萱一辈子。
反正这个女人,总不能动手杀了自己,在背上一个克夫的名头。
“闭嘴,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韩柔萱瞬间红了眼眶,那双乌黑的眼珠慢慢变成了血红色,仅存的理智,慢慢被吞没。
而半醉半醒的沈砚川,嘴里依旧没停,还在不断的刺激着她。
“找死。”
韩柔萱立刻抽出身上的软鞭,狠狠抽向了沈砚川。
沈砚川本能的抱头逃窜,韩柔萱手下的劲道一边比一边用力。
在酒精刺激下的沈砚川,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股蛮力,他以玉石俱焚的姿态迎着鞭子而上,朝着韩柔萱扑了过去。
而韩柔萱为了躲避再与他有身体接触,下意识往后退。
未曾想,步伐过于急促,脚踩到了酒瓶子,脚底打滑人失去了重心,不受控制的往后摔去,身后摆放的花瓶应声落地,她后脑勺重重砸在了花瓶的碎片上。
刺目的鲜血瞬间流了一地,韩柔萱当场便咽了气儿,一双充血的眼睛,不甘心的瞪得又大又圆。
浓郁的血腥味儿,满地蜿蜒的红血水,深深刺激着沈砚川,他瞬间恢复了理智。
“韩柔萱,韩柔萱…”
跌坐在地上的沈砚川,喃喃唤着她的名字。
与此同时,昏睡的沈景泽终于醒了。
“嘶!”
他左眼睛才睁开了一道小缝,便疼的他,整个头都痛得难以言语。
“主子,切不可睁眼睛。”
鬼萨很是无奈用手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沈景泽。
“我身上的伤如何?”
沈景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已经恢复,唯独眼睛疼的厉害,特别是右边眼睛。
“您右眼完全坏掉了,属下赶过来时,早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
鬼萨对此很是头疼。
他特别害怕沈景泽又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自己上次为了治他的那双手,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才能恢复如初。
而沈景泽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顾虑。
或许是考虑到眼下计划提前,正是用人之际,他竟然没有让鬼萨动用自身的功法替自己修复眼睛。
“无妨,那就用换眼之术吧。”
沈景泽说的极其随意,鬼萨却明白他这是打算舍弃唯一的儿子沈砚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