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回家不着急在这一会呀,咱们也跟过去看看呗。”
唐甜甜使出惯有的招数,抱着自家小姑姑的小腿子撒娇。
唐霏霏不为所动,伸出手指在她脑门上点了点。
“看什么看,知不知道得了疯狗病的人,力大无穷,而且完全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若一个不留神让他伤到了你,你这圆滚滚的小豆包就会变成了血淋淋的大肉饼了。”
唐霏霏极为夸张的吓唬道。
不曾想,身后却响起了几道干呕的声音。
而唐甜甜呆若木鸡,小狗眼瞪得圆圆的。
小姑姑一大清早的,不带这么吓唬小孩子的。
唐霏霏这回可不惯着她,招呼着青雀将人抱上,率先朝着拱门走去。
【这小姑姑,真是善变。】
【明明说好的留下来看热闹,不过三日未见,立场就不坚定了。】
【你可知道,昨天晚上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那可恶的郭林凡就………】
唐甜甜撅着小嘴在心中疯狂吐槽着昨晚的情况。
哪知走在前面的唐霏霏脸色越来越黑。
毫无征兆,她脚步调转了方向。
唐甜甜瞬间乐了,兴奋的催促着青雀。
“青雀姑姑,快跟上小姑姑。”
“咱们跟上四公主的脚步,说不定还能立上功呢。”
“立大功,立大功,爹爹肯定会夸我。”
小家伙在说这些句话的时候,故意喊的很大声。
反正她只是个不到三岁的娃娃,皇帝外祖父也不会跟她计较的。
本还在犹豫徘徊的贵女们,想到三日的清贫生活,不想努力功亏一篑,纷纷在丫鬟的搀扶下, 接二连三的朝着西院而去。
此时的西院,混杂着乱糟糟的声音。
“这,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就是,这是谁家的姑娘?如此不检点。”
“这对狗男女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竟然在佛门种地行此污秽之事,也不怕遭了天谴。”
“看来刚才那位师傅说的有理,这男子真的是受了大刺激。”
“天啊!该不会这个跟人乱搞的淫妇,是他媳妇儿吧?”
围观的人群,小声的窃窃私语,甚至有几道同情的目光落在了男子身上。
而所谓得了疯狗病的男子,实际上是韩柔萱安排的人,她是想要故意将事情闹大,存心要毁了君芷凝,折断她贵为公主高高在上的骄傲。
男子对议论声充耳不闻,继续叫嚣着。
原来,他本是一家镖局的镖师,因天生力气大,格外受到器重。
却因某次押镖,意外醉酒之后闯了祸,被强行辞退,名声彻底臭了无人敢雇用他。
没过多久,新娶进门的婆娘也因此跟别人跑了。
他郁郁不得志,日日借酒消愁,眼见家底即将被败光,韩柔萱身边的人找到了他,用一百两银子便将人收买了。
杂乱刺耳的议论声,让头脑发昏的韩柔萱渐渐清醒。
“疼,好疼,快放开我。”
韩柔萱身上痛的骨头如同散了架般难受,故作疯狂的男人却还在用力拽着她的头发。
男人两只手都没有闲着,另一只手拽着脸色苍白的沈砚川。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丝不挂。
从他们身上的痕迹,不难看出昨晚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而韩柔萱反应过来自己寸缕未着,又羞又恼。
“混账东西,再不放开本郡主,信不信我灭了你全家。”
韩柔萱哑着嗓子大声吼道。
她好气好恨,只想通通将这些人的眼珠子全部挖掉,舌头全部割掉,在五马分尸后通通丢去喂狗。
特别是,玷污了她清白的沈砚川……
而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仿佛被掏空的沈砚川,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
这是怎么回事儿?
四公主怎么变成了韩柔萱?
而原本牵制着他们两人的男子,被僧人找到机会,趁机擒拿住。
余下几名僧人低垂着脑袋,面色为难,他们试图驱散看热闹的村民。
岂料,大家都不愿意离开。
僧人们不能强行动用武力,相视一眼,只得匆匆离开将这件事情告知慈安方丈。
“你是谁,你到底是
谁。”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的。”
沈砚川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行为粗鲁的去扒拉开韩柔萱面前披散的头发,顺着微微翘起的某处,一把扯下了她脸上的伪装。
“啊!”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
“不许用你的脏手碰我。”
韩柔萱嘴里痛苦的尖叫声,接连不断。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过。
就在这个时候,君芷凝身边陪行的一名年长嬷嬷,从人群后面绕到了人前。
“柔萱郡主,你,你怎能当众如此荒唐呀。”
嬷嬷声音很是严厉,她快速冲进屋里,捡起衣服丢到两人身上。
而韩柔萱在接连的刺激下,整个人处于极度崩溃的状态。
她完全静不下来心,更加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种局面?
她怎么和沈砚川搞到了一起?
明明丢人现眼,受人指指点点应该是君芷凝才对呀。
为什么,为什么倒霉的不是君芷凝?
这中间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呢?
原本坏心思的韩柔萱,是打算借机将君芷凝和沈砚川绑到一起,看他们如何应对破局。
但也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君芷凝承受不住压力,选择自杀结束生命。
要么就是在声名狼藉的情况下,委身下嫁于沈砚川,静等来日爆出沈景泽所犯欺君之罪,看皇上如何处置她。
“啊!她竟然还是个郡主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说过她的名号,是跟着咱们开国皇帝一块打江山北玄王府。”
“真是稀奇,北玄王府的郡主竟是这般的没教养吗?”
“我听在北玄王府做事的伯娘说,这郡主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呢。”
一名二十出头的妇人,故意说的很大声。
在她身边站着的中年妇人同样扯着嗓门出声附和。
“谁说不是呢,这姑娘私下里玩的疯,玩的花就算了,如今竟然将事情闹到了佛门净地,真是太不像话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是长舌妇,其中还有韩柔萱特意花钱雇佣泼脏水的。
因当时并未说明身份,这些没见识的妇人只图嘴上痛快,浑然没察觉到辱骂错了人。
韩柔萱快要被怄死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花钱费心筹谋,到头来,竟是一切都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韩柔萱脑子乱哄哄的,全然没了往日的聪明,她仓皇的躲进了屋子里。
而匆匆套上衣服的沈砚川,在看到冷着一张俏脸的君芷凝,神情不由的恍惚。
昨晚明明是她呀。
韩柔萱分明知道自己那些不堪的经历,她怎么可能还会易容成君芷凝的样貌,跟自己鬼混到一起呢?
除非是——
沈砚川越想越心虚,羞愤的低下了头,他不敢去看君芷凝那双清亮的眼睛。
“你们俩怎可如此,纵然彼此有意,也不能情不自禁到惊扰了佛祖清静,你们真是太没分寸了。”
君芷凝一出口便定了沈砚川和韩柔萱私通的罪名。
“来人,把这个疯子绑了,带回京交给京兆府衙细细审问。”
眼瞅着君芷凝将罪名彻底扣在自己身上,韩柔萱也顾不得其他,气急败坏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四公主,真是好计谋,好算计呀。”
“柔萱不过是前些日子与你起了两句口角之争,没曾想,你竟狠心至此,设局毁了我和沈公子的名声。”
“明明沈公子他心悦的人是你啊!若你因近来沈大人接连被降官,他身份地位大不如,因此而厌弃了他,可也不该如此不顾念往日情意,狠心断了他的科举之路呀。”
韩柔萱反应极快,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自己变成了受害的一方。
“韩柔萱,本宫真没想到你竟毫无悔过之意,还妄图用胡言乱语攀扯本宫,实在可恶至极。”
君芷凝被气的脸颊涨红。
她真没想到韩柔萱如此恬不知耻,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反咬一口。
而沈砚川听到这里,想到今日的事件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心头瞬间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