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要注意安全呀。”
唐承沐眼瞅着弟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用力捏紧了手中的迷药。
这个傻弟弟,今日做好了豁出了性命的打算了。
唐家一大半的护卫,追随着唐承鸿而去。
唐承沐则是带着乔装打扮的官差,紧随其后,沿途还不忘观察地形留作记号。
城内,沈景泽手下提前安排送信的乞丐,被长公主府的暗卫截获。
巳时初,天色阴沉的厉害,乌云盘布在头顶上空。
此刻,距离唐甜甜失踪快整整一日一夜了。
那封被长公主府暗卫拦截的勒索信,转交到了唐老太太的手中。
唐老太太强撑着病体,同大儿媳妇许丽华,着手筹集现银做另外的准备。
长公主府木字队的暗卫,一半出城协助唐承鸿,一半回府复命。
而颜煦依旧没能清醒,房间内的炭火烧得极旺,他身上的温度依旧冰冷。
长公主和颜慕临,以及一众太医轮流守候。
上层的达官贵人圈子,陆续得知了唐家女娃娃丢失一事。
忠义侯府的容茵茵当即带上几名得力的人去了唐府。
其他人并没有动作,暗中留意着消息。
宫中的七皇子君辰熠,刚从自家母妃那儿偷听到热乎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淑妃拿着鸡毛掸子打的嗷嗷乱叫。
北玄王韩永康听闻风声后,隐隐察觉不对劲,第一时间将尚在睡梦中的韩修齐从床上拎了起来。
“小兔崽子,老子问你,这是不是你搞的鬼把戏?”
“昨日回来的那么晚,你到底去做了什么?”
韩修齐的瞌睡虫瞬间被吓跑,他心虚的抖了抖身子。
这个举动,令韩永康更加怀疑是自家臭小子惹下的祸事。
“说。”
韩永康此刻相当没有耐心,当他的手摸向怀中的软鞭时,韩修齐怕了:“父王,我错了,孩儿再也不敢捉弄她了。”
实在太吓人了,这父王自从丢了白狼后,脾气越发的暴躁,动不动就喜欢打人,还专门挑自己的亲崽子打。
韩修齐委屈的小声抽泣着。
“还真的是你个兔崽子干的糟心事儿,快说,把人弄哪儿去了?”
韩永康气得头脑发胀,这不省心的小兔崽子,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他气死。
“人在夏家柴房里关着呢,不关我的事,是夏兰致的主意,我是被他怂恿的。”
韩修齐无比后悔,昨日跟着夏兰致一起胡闹,捉弄了夏将军先夫人留下的嫡长女。
“臭小子,你给老子等着,回头再给你算账。”
韩永康气得将人往床上一丢,大迈步子往外走。
父子两人,一个急的没问清楚,一个害怕没说清楚,阴差阳错闹出了误会,彼此不知。
韩永康吩咐下人备下马车,他打算带着王妃亲自去夏府把人送回去。
岂料这时,门房通报传旨的小太监在前院等候。
“消息不会传的这么快吧?”
韩永康和章蔓雪短暂交谈几句,匆匆赶往前院。
“玄王爷,皇上口谕,传你速速入宫一趟。”
坏了,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宫里,看来这回不好收场了。
韩永康在心里狠狠把自家臭小子骂了好几遍。
他看向王妃章蔓雪,夫妻多年,对方立刻明白他眼中的含义。
韩永康乘坐马车前脚刚走,后脚章蔓雪坐上马车匆匆赶往夏府。
皇宫,御书房。
韩永康抵达后,见嘉启帝面色阴沉,他率先承认错误。
“启禀皇上,是臣教子无方,臣甘愿受罚。”
韩永康不得已放低了姿态,心中分外的憋屈。
自家小兔崽子不争气,每每碰上唐家那小丫头,总是讨不了好,不想被祝老先生遣送回家,他只有认栽的份儿。
嘉启帝微微诧异,韩永康这回爽快的态度,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这人向来不要脸皮,无理也能赖三分的呀,何时转了性子?
嘉启帝一时愣神,他的沉默不语,反而令韩永康心中更加不安。
坏了,难不成自家小子手上没个分寸,失手弄死了唐家那小丫头吧?
正当韩永康准备开口把夏家也拉下水时,匆匆赶来的沈景泽跪下请安。
“老臣参见皇上。”
嘉启帝瞬间回神,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朗声道:“两位爱卿先起身,今日召你们过来,是有件事情令朕很是困惑呀。”
韩永康和沈景泽同时站起身,彼此对视一眼,眼底暗藏波涛汹涌。
嘉启帝默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沈爱卿,韩爱卿,朕了解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有关你们两府的孩子私底下私相授受一事。”
“坊间传闻,沈爱卿带人大张旗鼓撞开了北玄王
府的大门,寻找爱子的下落,期间双方执刀相对,因为人手带的不够,而被韩爱卿将人撵出了府?”
“此事在坊间闹得沸沸扬扬,弹劾的奏章积压了厚厚的一沓。”
嘉启帝一本正经的满嘴胡诌,面上的怒气彰显无疑。
长公主府的暗卫第一时间将勒索信的内容如实传回,以及唐承鸿等人的行踪。
联想到两日前,暗卫曾跟踪易容后的沈景泽去了城北,但他只是漫无目的转悠了一圈,行为实在可疑。
“启禀皇上,传言不可信,这其中有误会。”
沈景泽和韩永康难得默契的异口同声道。
特别是韩永康,委实松了一口气。
敢情皇上急召入宫,并非是为了唐家小娃娃失踪一事呀。
看来,皇上对那小娃娃的宠爱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迷惑唐家那个赚钱的傻子专心替朝廷卖命罢了。
自以为窥视到真相的韩永康,浑身舒坦,丝毫不惧嘉启帝所提及的事情。
疑心病的沈景泽,并不知唐甜甜另一面的过人之处,而他自认为小心翼翼的行动,惊动了不少人的关注。
沈景泽心中反复思量,一时猜测不到皇上的用意,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毕竟有关沈砚川一事,过去的有段时日了,皇上突然关注此事,实在过于蹊跷。
而他匆忙回到府中,便被急召入宫,还不知外面最新的消息。
“哦,你们两位皆是朝中的中流砥柱,传出这样有碍名声的议论,还是趁早澄清为妙,否则愈演愈烈…”
嘉启帝煞有其事的搅浑水。
他不过是拿这件事当幌子,借机加重北玄王府和沈景泽误会,从而分散沈景泽的注意力。
一天一夜过去了,雨水冲刷了所有的痕迹,暗卫至今还没能查出,对方是如何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城。
他此举最主要的目的是把沈景泽扣在宫中,为唐承鸿一行人争取救人的时间。
“回禀皇上,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沈景泽想到府中近来是多事之秋,他率先开口解释道。
慢了一步的韩永康,只能沉着脸听沈景泽添油加醋。
耳听着沈景泽越说越过分,韩永康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启禀皇上,沈大人扬长避短,叙述有误。”
韩永康三言两语把锅全部甩到了沈景泽头上。
事情闹到了皇上面前,为了避免日后节外生枝,传扬出去对沈砚川不利之事,沈景泽据理必争。
场面一度混乱,两人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
嘉启帝适时出声,扇扇风点点火,故作无奈看着两人争辩,心里暗想:打起来,快打起来。
御前动手,不管谁对谁错,他作为皇帝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