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不光是孩儿心中的榜样,还是在外备受霁云百姓称赞的皇子,不该在事情尚未清楚前,贸然对母亲疾言厉色,此事您应该道歉的。”
“有错当认,有过当罚,这些都是您教给孩儿的,孩儿一直铭记于心,时刻鞭策自身。”
君言晞不急不缓的适时出声维护亲娘,他自幼便被林浅薇亲自带在身边,启蒙教养。
他打心眼里敬爱母亲,而对这个和自己同样来历的父亲,毫无半点亲近之意。
深知他自大好面子的毛病,君言晞轻松拿捏。
“罢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今日这件事情就算了,本皇子便不追究了。”
君辰谦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心里虽然不喜林浅薇,但对于同样遗传了林浅薇性格的儿子,他心里还是喜欢的。
君言晞聪慧懂事,在同龄人一辈中永远都是最出挑的那一个,替他挣足了脸面。
就连父皇都常常称赞他教子有方。
这样优秀的好儿子,让君辰谦空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将这一切归功于自己的基因优良。
却不知,他私底下自大狂妄的丑态,早就让母子二人看清楚了他的本性。
“三皇子,你若无其他事,浅薇便先回去休息了。”
林浅薇漠然俯身行礼,带着儿子飘然离去。
君辰谦气势冲冲的问罪,就这么匆匆结束,他想到明日早朝未知的局面,不免阵阵头疼。
眼神一凛,看向两个细皮嫩肉的太监,唇角浮起一抹邪笑。
两人颤抖着身子,随三皇子去了他单独的院子。
密室之内,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两名太监惨遭非人折磨,终于明白了那些消失的同伴去哪儿了。
二人生不如死,双双咬舌自尽而亡。
“来来来,继续玩。”
药效尚未褪去的三皇子,在醉生梦死中沉沦,依旧不肯放过两人。
三皇子府邸上空中,盘旋着一团极大的黑云,正对着三皇子设有密室的那间屋子。
而另一边,惨遭唾弃的沈绾绾,有钱都雇不到马车。
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感觉双腿快要断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唐府的宅子。
墙角的狗洞被堵实了,根本进不去家。
天色彻底黑透了,她又冷又饿。
没办法,她又拖着疲惫的身体绕到了正门。
“开门,快开门。”
拍了许久的门,门房都没有回应。
“狗仗人势的奴才,等着本夫人东山再起,定要将你们统统乱棍打死。”
沈绾绾边恶毒地咒骂着,便扶着墙来到后门。
“狗东西,快开门。”
门房臭着一张脸将她放了进来。
沈绾绾一路骂骂咧咧,回到了晚霞院。
府中的下人看她的眼神全部变了,远远看到急忙闪躲。
“人呢,都死哪去了,快摆饭。”
沈绾绾一进屋就嚷嚷着肚子饿。
然而,还不等望菊去端饭菜,体力耗尽的她,一头扎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沈绾绾气急攻心,发起了高热,大夫借口病了,没有过来看诊。
望菊三人,被迫用别的方法帮她降体温。
一夜匆匆而过,次日未到辰时。
沈绾绾迷迷糊糊睁开眼,微微歪头看向跪在床前的三名侍女,很是不解。
“都跪着做什么,还不快滚过来伺候本夫人,沐浴更衣。”
沈绾绾紧紧皱着眉头,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身上残留的酒味,让她很是难受。
此刻,她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
“夫人,老夫人和老爷都在外面等着呢。”
依兰小声的回话。
“这么早,他们俩来做什么,等着就等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话音落下,沈绾绾面色一僵,昨日发生的一幕幕,全部涌上心头。
眼下局面,对自身颇为不利。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殷怀民那里目前不是最好的去处,留在唐府是最好的选择。
一刻钟后,沈绾绾在依兰等人的伺候下穿戴整齐。
看到坐在圆桌前一脸严肃的母子两人,她当即掏出帕子抹着泪,对着唐老太太的位置跪了下去。
“娘,您要为绾绾做主,鸿郎,他做了对不起绾绾的事,为了外面那个来历不明的狐狸精,不惜设局陷害,毁了绾绾的清誉,连累两个孩子跟着一块蒙羞。”
“更过分的是,他竟编造甜甜是捡来的孩子。”
“娘,绾绾知道您多年闭门不出,可这事您不能不管,再这么下去,唐府的名声和祖宗基业怕是要全部毁在了鸿郎之手啊。”
沈绾绾装模作样的哭哭啼啼。
唐老太太见她毫无悔过之心,还在试图狡辩罪行,再次为当年的决定感到后悔。
怪她,没能看透沈府的豺狼
之心,将这个所谓的外甥女想的过于单纯美好。
“别演了,你且看看这是什么,这些也是鸿儿派人栽赃陷害给你的?”
唐老太太从袖子里掏出几个东西,丢到了地上。
沈绾绾刚想开口说是,当看到地上那三个布人偶,她忍不住头皮发麻。
怎么会?
这些东西明明让人拿去销毁了呀。
果然,是守竹那个贱奴才蓄意害我。
到了现在,沈绾绾还没看出是唐承鸿布局。
或许是多年来,唐承鸿蠢男人的形象,在她心目中根深蒂固。
以至于少了叶妈妈后,她该有的聪明劲儿荡然无存。
地上静静躺着三个布人偶,上面分别写着唐老太太和唐承鸿,以及唐甜甜的生辰八字。
人偶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那些银针原先的用途,是用来虐待唐甜甜为乐所用。
“沈绾绾,这上面的女工和字迹皆是出于你之手,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在这后宅之内行巫蛊之术。”
唐老太太声音少有的严厉,这也是她第一次,在沈绾绾面前动怒。
“娘,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子,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是绾绾单纯无知,一时不察,着了别人的道。”
“请您看在绾绾为唐家孕育了血脉,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沈绾绾看似服软,其实心里依旧不服气。
原本,唐老太太是她最后的倚仗,素来心软的老太太,昨日又不曾出府,本以为装装可怜,就能蒙混过关的。
可眼下,小人偶之事,她无论如何解释,都无法掩盖这个摆在面前的事实。
那就只能从老太太最看重的血脉入手,左右两个孩子还在书院,一时半会儿无法验明正身,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倾注的感情岂是说收回就收回的。
但沈绾绾想不到,唐老太太早知唐梓瑶姐弟并非亲生之事。
“我不是你娘,唐家也没有你这种不守妇道,满口谎言的儿媳妇。”
唐老太太果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绝不会心软原谅沈绾绾。
“娘,绾绾知道您正在气头上,您先消消气好吗?”
沈绾绾表面厚着脸皮纠缠,内心恼火唐老太太不念亲情。
抛开儿媳妇的身份,她还是嫡亲的外甥女呢。
“沈绾绾,需要我兴师动众的派人到朝山书院为那两个野种,验明正身吗?”
始终一言未发唐承鸿,那张带着温度的嘴巴,却说出了让沈绾绾透心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