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近来日日早出晚归,不留宿在我的院子,费心设计这么一出戏,就想名正言顺的休弃我,好为外面的那个狐狸精腾位置。”
沈绾绾跌跌撞撞的冲到铺子门口,声泪俱下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眨眼之间,将一切全部推到唐承鸿头上,她反而成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沈绾绾样貌生得好,美人梨花带雨,不免惹人怜悯。
不明真相的外人,一时间分不清真假。
听到人群中窃语声多数偏向自己,沈绾绾略感心安。
唐承鸿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的锦绣人生被你毁了,你的下半生也休想如意。
沈绾绾心里打定了主意破罐子破摔,既然丑事被人撞破,名声再也不能恢复如前,避免不了会饱受外人的指点和唾弃,那她要借此机会拉上唐府当垫背的。
追出来的以姚大人为首的几人,亲耳听到沈绾绾如何中伤唐承鸿的,特别是一口一个窝囊废,相当刺耳。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荡妇,你这厚颜无耻的程度,真是令本官开了眼。”
焦大人适时出声维护,显然被气得六神无主的唐承鸿。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唐承鸿以外,谁都不知道焦大人第一任发妻并非是病死,而是和娘家表哥偷情,被焦大人活活打死,是以他最痛恨红杏出墙的妇人。
“你这不知廉耻的荡妇,还真是会装模作样,刚才在里面一副面孔,现在对着外人又是一副面孔,沈侍郎府中真是好家风呀。”
另外一名姓郝的大人,出声讥讽。
“你们休要将脏水往我身上泼,你们都是姓唐的请来的帮手,收了他好处合起伙来陷害我的。”
沈绾绾眼见两人身着便装,便以为是同唐承鸿一道做生意的臭商人。
“明目张胆,污蔑朝廷重官,就等着吃板子吧。”
接着,沈绾绾又泪眼婆娑的看向身穿官服的姚大人。
“大人,民妇冤枉,屋内燃烧的香炉大有问题,民妇是被陷害的,您速速派人去取证,还民妇一个公道。”
姚大人似乎早就料到沈绾绾会这样说。
“这是本官带来验尸的仵作,他颇通医术,早就确认过那熏香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姚大人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消灭了沈绾绾想要倒打一耙的想法。
“不,这不可能的。”
熏香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她和民哥哥怎会如此忘情投入。
沈绾绾突然头皮阵阵发麻,感觉好像掉进了一个大阴谋里,一道道指责的目光,让她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视线乱瞄,企图寻找空隙折返从后院逃跑,却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瞳孔瞬间放大。
怎么可能会是他?
唐承鸿不经意看向对面茶楼,陈涛并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
好在,他做了两手准备。
“守竹?你个贱婢怎么还活着?”
“你不是被杖毙了,丢到了乱葬岗喂野狗了吗?”
沈绾绾声音尖锐的大嚷道,她惊恐的看向人群中朝着自己走来的守竹,吓得连连往后。
“去你的吧,臭不要脸的伪君子。”
直到脚下踩到阻碍,沈绾绾无法在后退了,她扭头看向脸色铁青的殷怀民,心虚的双腿打颤。
民哥哥他怎么没从后门逃走?
完了,这下秘密瞒不住了。
殷怀民双目喷火,恨不得活活掐死沈绾绾。
他做梦都想不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局面,众目睽睽之下,被沈绾绾这无脑的女人连累到颜面尽失。
苦心经营了数十年,最终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他本来准备趁乱悄悄从后门溜走的,谁知,韩永达守着两只狗子醒来,忽然间就瞄到了他。
韩永达冲着唐承鸿挑挑眉,眼神饱含深意。
“夫人,你躲什么?”
“是在心虚吗?在你眼里本该死透的人突然出现,你当然会感到害怕。”
“真是苍天开眼,让奴才捡回了一条狗命,才有机会在今日揭开你虚伪的假面。”
守竹咬牙切齿的声音充满了恨意,他看向人群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衣。
“啊!”
“太吓人了。”
不少胆小的人纷纷捂上了眼睛。
守竹上半身布满了丑陋的疤痕,他自嘲的笑了笑,将衣服穿上。
“各位,今日我就是拼着一死,也要揭露出沈绾绾这女人的真面目。”
“方才如大家所见,若非我自愿暴露性别,无论是从外貌还是身形,包括这声音,你们谁都看不出我是个男儿身。”
“唐老爷,奴才有罪,稍后任凭您处置,绝无任何怨言。”
守竹对着完全傻掉的唐承鸿,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随即站起来,抬手怒斥沈绾绾。
“诸位,这位蛇蝎妇人名叫沈绾绾,户部侍郎沈大人家
的千金,被逼着嫁给她看不上出身低贱的商人相公。
在尚未嫁入唐府以前,她罔顾礼仪廉耻,跟站在她身边的这名男子,礼部右侍郎殷怀民勾搭成奸,珠胎暗结。”
守竹这番话一出,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不是又当又立的臭婊子嘛。”
“可不是吗,既然嫌弃人家,为何又上赶着要嫁呢?”
“谎话连篇,卖弄可怜,差点被她骗了。”
气愤的议论声接连起伏,在守竹的挥手示意下,渐渐恢复安静。
“唐老爷,您或许还不知道,这位您十里红妆娶进门的沈家的千金大小姐,您敬她爱她,但成亲数十载,心有所属的她,压根没让您碰过她的身子。
至于您产生的幻觉,是服用了从黑市买来的幻情散所致。”
“闭嘴,你也是被唐承鸿收买的,你们一个,两个都没安好心。”
沈绾绾张牙舞爪对着守竹扑了过去,她要阻止那个秘密曝光。
那件事,绝不能被殷怀民听到了。
“夫人,您还是这般急不可耐,难道殷大人伺候人的本事还是不能让您尽兴,依旧比不上奴才贴身伺候的到位?”
守竹眼含藐视对着殷怀民身体某处看了看,而后,苦笑着向众人解释,他和沈绾绾之间的关系。
人群中震惊,鄙夷,唾弃的眼光,纷纷聚在沈绾绾身上。
这女人好心思,玩的真疯狂,白日是主仆,晚上是床伴。
殷怀民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好一个为我守身如玉的沈绾绾,真是个贱货。
沈绾绾仿佛浑身血液凝固,半分也动弹不得,她不敢回头去看殷怀民的脸色,哆嗦着嘴唇,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
“小可怜,困了就睡会儿吧。”
乐宁郡主吩咐人将马车停在了角落,却恰好能听清楚守竹的话,她越听越觉得恶心,便下意识捂住了唐甜甜的耳朵,眼神不自觉染上一抹同情。
【事情这么闹开,该如何收场?】
【爹爹出现在此处捉奸,绝非偶然巧合,看来爹爹他是有备而来的,他选择在外面彻底与沈府撕破脸皮了。】
【那他想好了如何解释我的身份吗?】
【爹爹,甜甜不想跟沈绾绾有任何牵连,您不会抛弃甜甜吧?】
唐甜甜看似乖巧的趴在乐宁郡主腿上睡觉,实际上心里又委屈又不安,急得快要窜火苗了。
可她在这两位面前,只是个两岁的孩子,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林浅薇视线淡淡扫过唐甜甜恬静的睡颜,她并没有戳穿小家伙在装睡。
拥挤的人群中,真正的守竹依旧是女子打扮,头戴着帷帽混迹在人群里,眼神阴郁的看着沈绾绾受人指点。
沈绾绾,没想到你的报应来的这么快。
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