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一处深潭,潭水清澈,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异状,应该是饮用水。向南有一处温泉,泉边有一长形木匣,泉水暖雾缭绕,周边湿润,长满奇花异草,看着赏心悦目。
“雨歌,这温泉看着不错,如果出不去,我们可以一起泡一泡哈哈!”齐殿嬉笑道,“咦,这木匣很别致,原来住这里的人品味尚佳,上面还有……”
“啊?怎么了?”齐殿正说着,被雨歌一把揪了衣领拖了过去。
“水里有气泡,退后!”
雨歌正说着,一条同样碗口粗的白蟒从温泉里冒出头,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朝他们二人咬来,雨歌向后推了一把齐殿,轻身跃起,已避开白蟒。左右手又捏了六枚‘片叶不沾雪’,跃了过去,瞬间扎进白蟒的七寸,白蟒也随即”咚“一声垂首伏地,昏迷过去。
身形漂亮,动作干脆,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妻确实凶悍。
“怎么还有一条?”齐殿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环顾四周,“会不会还有啊?”
“应该不会了。”雨歌分析道,“一黑一白,一公一母,分别镇守外和里。”
“你说的有道理,”齐殿思忖片刻,又说,“外面的黑蟒从与我们缠斗到被制服,这白蟒都没有出来援救,就是想躲在水里,等我们进来时进行伏击。要不是你警惕性高,我怕刚刚就被它一口吞了。这蛇比人还精呢。”
“这白蟒不出来,除了你说的为了伏击,应该还是有更重要的任务。”雨歌看向那个木匣说道。
“你是说白蟒是为了镇守这个木匣?”齐殿边说,边去开那木匣。
触摸后更惊奇,这材料似木又非木,很密实牢固,恐怕刀剑都难以破开。
“打不开啊,上面这两个字应该是,”齐殿看向雨歌,一字一字地说道:“……玥、华。”
雨歌拿出怀里揣着的玥华令牌,若有所思,然后走了过去,将令牌压向木匣的凹槽,木匣旋即开启,里面似一把通灵宝剑,熠熠生辉。
“你这令牌也是一把钥匙,这难道是你家的剑?”齐殿道,“天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好,黑蟒这么快就醒了。片叶不沾雪,没了。”齐殿悔恨怎么不多带一些。
雨歌取了木匣里的玥华宝剑,拔剑出鞘,一道凌厉的剑气,就逼得刚好赶来的黑蟒怔了一怔。
好剑!
她扭头问齐殿:“要砍了它吗?”
齐殿道:“砍了它,那只母的怎么办?”
雨歌白了一眼,说:“我怎么知道,这不就是问你呢嘛!”
黑蟒眸子里期期艾艾,看着白蟒。犹疑着向前,没有急冲,说明它对这把玥华剑很忌惮。
“站住,”雨歌剑指白蟒,疾言厉色地朝黑蟒喊道,黑蟒竟然骤然停下,伏下了身。
齐殿看着有些发呆,这情景好熟悉。雨歌朝齐殿望了一眼,持剑和齐殿慢慢地退后,与白蟒拉开了一些距离。黑蟒慢慢靠近白蟒,在它身旁再一次伏下了身。
齐殿推了推雨歌发僵的身子,雨歌呼出一口气,“何事?”,她眼睛仍然盯着黑蟒,防它偷袭。
“我猜到麒麟身上那两个字是什么了,”他犹豫着,似乎很为难,“我记得襄民山,山南面有一个瀑布,瀑布下是一面宽河,叫……叫若水河。”
“所以呢,那两个字是什么?”雨歌焦急地问,“这个时候,能不能别卖关子了?”
齐殿嗫嚅着说:“上……善。”
“上善若水,若水河在襄民山南”雨歌恍然大悟,“所以,出口就是南向的这个温泉。泉底肯定与外界相通,走!”
“可是,可是……这里面会不会还有蛇宝宝?”齐殿小声道。
“你……真有想象力。服!”雨歌挑了挑眉,“乖,姐姐罩着你!不怕!”
“嘿嘿,等等。”齐殿说着把玥华剑替雨歌放回木匣,还有他腰里的扇子,袖子里的银票,“这木匣关上很密闭,不透水,我们带着它。”
“嗯,”雨歌没等齐殿再犹豫,拉着他跃进了这温泉,向泉底游去。
这泉水有些深,越往下口越窄,闭息的时间过长,齐殿憋得太难受了。雨歌水性稍好,也是有些憋闷。
一口气渡了过来,二人红着脸缓了缓,依次过了窄口后,奋力向上游去。果然,头顶水面一片光亮,出来了。
“若水河,果然是若水河。”齐殿刚冒出头,就兴奋地抱着雨歌,亲了上去。
劫后重生之吻。
悠远绵长。
“这吻真奇怪,怎么每次都感觉要窒息了
,”雨歌白玉的肌肤,飞霞般红润。
“喜欢吗?这感觉……喜欢吗?”齐殿轻触着她湿湿的唇,用舌舔舐着,如火般激了身心。
“大白天的,别太浪了!”雨歌转身朝河岸逃去,掩饰着自己狼狈的情态。
“若水河,河里呢,可不是要浪一浪嘛,哈哈……”齐殿看着败了的雨歌,心情大好,他喊道:“雨歌,李淳玥,东崇公主,你悬崖都随我跳了,全西骆的人可都看到了,你能逃到哪儿去啊,哈哈哈……”
“还不快滚上岸来,蟒蛇宝宝都要被你喊来了。”雨歌在岸上。
“啊?对,我……来了!”齐殿还是败了。
“哈哈哈哈……”雨歌在骄阳下开怀地笑着。
她这笑,似乎,从未有过,齐殿心里感动着。
只能将外衫,中衣在岸边晾干了。这个空隙,那木匣重新打开了。
“这银票不是我给赵伯的那两张吗?”齐殿来不及阻止,就被雨歌发现了,她说,“怎么?不愿意用女人的钱?”
“说什么呢,”齐殿伸手抢了过去,“我是想用它压祟!”
压祟钱,雨歌哼了一声。
“这扇子我很喜欢!”齐殿取了扇子,闻着那股幽香,“为什么送我扇子?”
如果能活着再见,就可以问这个问题了。没想到真有这个机会。
“简单,就是当时想扇你,又没胆子,就让它代替唠!”雨歌瞪着眼。气人的话,谁不会说。
扇我?那夜,温香软玉在怀,都拒绝了,当时确实有些混账了。齐殿眨了眨眼。
衣服干了,齐殿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乔装改扮,找个客栈,给路知行留封书信,他恐怕心里还在打鼓呢。”
“我跳崖的时候,”雨歌拉了齐殿,“兰芷兰也跳了下来,要是……,他恐怕会伤心死的,你不告诉他?”
“锦陶既然救了他,也会一直看护着他的。”齐殿道。
“你怎么知道?锦陶她怎么会?”雨歌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齐殿道。
作为影子,她没有救雨歌。一刹那的选择,骗不了的是自己的本心。
锦陶爱上了兰芷兰。
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就要问她本人了。
“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芷兰。”雨歌心里有些不忍,她知道这种痛。
“不告诉!长痛不如短痛,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不能只为我而活。我已经死了!”齐殿道。
“你好狠心!是不是如果我不跟下来,你也会这么对我?”雨歌气急,逼视着齐殿。
“怎么会呢,你是我妻啊!”齐殿眨巴着眼睛,信口就说,“我以后就是妻的小跟班,只对你一个人好,不好吗?要不然,我们不去东崇了,反正李淳玥跟着齐殿跳崖,也死了。我们私奔?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就像刚才那样天天对着我笑,多好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雨歌揶揄了一句,“我可没指望你跟我去东崇,私奔更没指望,花城那个圈圈不是还在你心里的嘛!”
“嘿嘿,我妻真英明!”齐殿嬉笑道。
花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