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齐殿似有深意地看了雨歌一眼。话在嘴边,却咽了下去。
雨歌也回眸看了一眼齐殿,她知齐殿向来在她面前心直口快,今日这是……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艳丽服饰,想起刚刚齐殿那一瞬间别扭的神色,脸上不禁一阵烧红。
宫里的那些嬷嬷,果然都是监视人的高手,她几次换了夜行服想要闪身而出,都被她们的巡视堵了回去。为了不被发现,她只能退回房中,换回宫衣坐在屋里伺机而动。
好不容易等到”老虎打盹“的机会,夜行服也来不及换,只能先出去再说。况且在王宫内行走,还是这身宫衣更容易掩身,若是穿了夜行服,惊动宫里的暗卫,岂不是没嘴说话了。
“这个……也是为了在宫里方便,是不是……很难看?”雨歌低着头,尴尬的问道。
雨歌平时的话很少,解释更是从来不屑。平日纵使他百般撩拨,更多的也是换来她的怒视。
此刻看到雨歌急于解释的囧态,齐殿一阵心软,亦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不过是想到那些艳媚色诱的画面别扭罢了。
“没有,我的美人穿什么都好看,只是你太瘦了,这衣服大了些,身上的伤好些了吗?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齐殿手轻轻扶上雨歌的肩头。
雨歌侧目看了看他的手,微微一笑,“没有大碍了。”此刻,她已知齐殿的心思,看破不必说破。
“一件衣服就能让我如此难受,若你真的去了东崇国,那我也必跟随,此生定是离不开你了!”齐殿心想。
“殿下怎会来此处?你的记忆……”雨歌见齐殿一直沉吟不语,遂问道。
“没有,我的记忆没有恢复。是二皇兄,他告诉我禁地与我的过往有关,还有……他提到了‘义然君’。”齐殿正是因为始终萦绕于脑海的“义然君”三个字,才决定来禁地一探究竟的。
“义……然……君!”雨歌重复着这三个字,若有所思。
“是,这三个字经常在我梦中、脑海中出现,我本以为可能是我胡思乱想,所以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未曾想,二皇兄竟然……”
齐殿想起在醉仙居,齐肃意味深长地说“义然君,你说是吗?”,这个意思就是:
“我是义然君!”
“或许是你的前世!”雨歌道。
“前世?雨歌,你是说这个‘义然君’是我的前世?”齐殿无比惊讶,这是他从未想到的。
“嗯,禁地内有个伏魔殿,殿里囚禁着一个神秘人,他三百年灵识不灭,‘义然君’三个字就是从他口中而来,三百年……,我能想到的就是此人应该关乎……你的前世。”雨歌解释道。
她看齐殿仍然一脸惊讶之色,遂又说道:
“此事王上、王后、大殿下、二殿下均是知晓内情的,王后娘娘又将此事告知了乌奈。我与奈奈近日在宫里朝夕相处,一见如故,她也已将此事对我和盘托出。”
雨歌见齐殿一时恍惚,知他初闻此事,必定震惊,当时自己也是好一阵儿才缓过神来,遂拉着齐殿,在一块平坦的巨石上坐了下来。
“奈奈?”
“是!“
“没想到你们都知道,只有我蒙在鼓里!”齐殿苦涩地笑道。
“殿下,‘义然君’这三个字,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你也这么觉得?”
“义在心中,正气凛然。义……然……君!”雨歌悠悠发出的声音,仿佛来自很久远的地方,让齐殿忍不住浑身一激灵,一种灵魂深处的久违之感。
他呆呆地目视着五官如画的雨歌,回味着刚刚那摄魂动魄的轻语,心想:“我的前世里一定有你,自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是我内心深处一直在等的那个人,而且你让我……等了好久……”
“殿下,你怎么了?”看着目呆呆的齐殿,雨歌忍不住问道。
“哦,我没事!雨歌,你跟我详细说说当年伏魔殿里的事吧!”齐殿回神道。
“好!”
接着,雨歌详说了伏魔殿的神秘人,冰湖大战,齐殿受伤落水的所有往事。
“这么说……是当年伏魔殿的神秘人控制了二皇兄,他伤我并非出自本意。”齐殿释怀地说道,“我自小,从心底对他畏惧,却不曾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在你身边,王宫的人众多,为何这个神秘人独独选中了他?是他主动引你入的禁地,才有了后来他受控之后将你打伤,落入冰湖,命悬一线。所以不能说他完全是无心之过,一切皆是他自己的心魔在作祟。”雨歌分析道。
“而且,伏魔殿神秘人曾经有言挑拨将来你们兄弟相残,他会死于你手,让他尽早杀你。像他这样心思灰暗之人,听到这些怎会不走心?所以从这可以大致明白,为何他总是忌惮你,想要除掉你!”雨歌将自己近日所想尽数说出。
“难怪他说……一直因我而‘不安’。”齐殿想起醉仙居齐肃的话。
“殿下,二殿
下此人城府极深,他现在告诉你这些,我想一定有他的目的,我们还是不要盲目闯入,须从长计议。”
“我明白。”
“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大部分是二殿下的口述,还有一部分是根据当时打斗的痕迹,王上和大殿下的猜想。事后,你失去了全部的记忆,而二殿下也不记得你如何受伤的那部分。”雨歌道。
“所以……需要我恢复那部分记忆,才知道二皇兄所言是否属实。可是我……,除了脑海里偶尔闪现出‘义然君’三个字,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齐殿听雨歌说了这些过往,虽已明白这段的始末,但脑中还是一片空白,他尝试着去回忆,忽又感到头痛欲裂,仿佛灵魂被抽离一般疼痛,额头忍不住开始冒汗。
雨歌纵然听乌奈提过当时御医的嘱托,知道齐殿不能强制去恢复记忆。可是看到齐殿的神色,还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严重。
“殿下……殿下……,不要去尝试回忆,容易引发旧疾。恢复那些不重要,真的不重要!!”雨歌急切地说道。
“不重要吗?”齐殿艰涩地说道。
“是!我们只要现在,过往都不重要!”雨歌坚定地说道。
听了雨歌的话,齐殿情绪慢慢平复,疼痛也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