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阿瑶，真要这么做吗？”密室里红鸾帐内，李权京犹疑着问道。一双柔软的手臂搭上他的肩膀，让他顿时呼吸一紧。

“我是不是老了？”唐曦瑶朱唇轻轻点过李权京的鼻尖，缓缓地滑下去。

欲火瞬间被点燃，东崇王欺身压下这女人，反唇吻了上去。唐曦瑶的身体是他最迷恋的，她主动示好的时候不多。哪怕是虚情假意，他也喜欢。

一场欢爱过后。李权京把虎符交给了她，她心满意足地摸着。李权京看着那双手，再一次浑身燥热，那感觉像是他自己被抚摸。他再一次凑上去，“阿瑶……，再爱我一次……”

唐曦瑶仰着脖颈，李权京的气息喷在上面，她再一次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嘴里荡声荡气地说：“好，再陪王上疯狂一次。以后，要听话，嗯？”

“都听你的，阿瑶。你要我死你在手里，我也愿意。”李权京含糊不清地说道。

东崇眉邬，一只黑鸽飞来，雨歌解下鸽子腿上的细绳，展开一封密信，“唐曦瑶已拿到虎符。”

雨歌将密信烧掉。重新誊写了一份，折好，将它绑到另一只白鸽腿上，“去吧”，手一扬，白鸽扑棱翅膀飞走。

此时正值白日，长乐歌舞坊里很安静，乌奈在静心抚琴。一只白鸽飞来，落到琴边。乌奈抚琴的手没停下，眼睛瞟了一眼鸽子腿上的纸条。

另一双纤细白嫩的手，将鸽子抱起，取下纸条，打开看了一眼，便点火将它烧了。

过了一会儿，另取了一张白纸，将纸条的文字被重新誊抄了一遍，又换了一只鸽子，重新飞出去了。

乌奈道：“传回西骆？”

“嗯。看来要起风了。”美人缓缓地说道。

乌奈弹琴的手没停，换了一曲。琴声铮铮作响，如惊涛拍岸，风卷残云，指端似有雄兵百万。

“看来，你胸中有丘壑，战衣已然披上了。”美人听着琴声说道。

“还要姐姐相助。”乌奈道。

“殿下不会同意的，他知道我在这里，也知道你在这里。”美人道。

“一朝飞出牢笼的鸟，怎么可能再回去。”乌奈道，“他怕的是欠我的。我怕的是今生不欠，来生不见。”

“你那日是故意带他来的，殿下聪慧过人，他看到我，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美人道。

“迟早都会知道的。不过，我也没想到你恰好上台献舞不是？”乌奈道，“秦坊主才是那个故意为之的人吧？”

美人不语。

乌奈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你做这些，危险重重，可能得不到那个人任何回应，我想问，你会离开吗？”

“不会。”美人道。

乌奈道，“姐姐，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揽月阁。乌奈很晚才回到房间，丫鬟仆妇早已去睡了，她自己摸了火石，点了灯烛。回头猛然吓得叫出声来。

“啊！！！殿哥哥，你……吓死我了。”乌奈看着齐殿沉默冷肃的眼神，一阵心虚道，“这么晚，在我房间，有……事吗？”

“去长乐坊了？”齐殿不答反问。

“是……是啊，和秦坊主学……学琴呢。”乌奈结巴道。

“学得应该也差不多了。你出来的时间也够长了，”齐殿道，“明日……”

“我不回去！”乌奈急忙说道，“我要一直陪在殿哥哥身边。”

“奈奈，听话，殿哥哥不会照顾人……”齐殿道。

“不，我不需要谁来照顾，我就要留下来。”乌奈哭道，“为什么非要赶我走？”

“哥哥不是赶你，你不能一直在这儿……”齐殿哄道。

“不是你赶我，那就是雨姐姐。她不想我在这儿？她嫉妒我能和你朝朝暮暮，是不是？”乌奈激动疯癫地说道。

“奈奈，你是我妹妹，她不会的，你也……别多想。”齐殿道。

“就是她，就是雨歌，她来不了，也不希望我在这儿，她就是自私，太自私了。还有那个纪梅……”

听到“雨歌”二字，齐殿心里猛然揪起，她已经很久没信儿了。

“你闹够了没有？”齐殿吼道，“说话有没有分寸？我再说一遍，你是我妹妹，我一日是你哥，你就得听我的，明日……必须走。”

齐殿快步走出房间，在门口喊道：“花祭，守好这里，不准小姐再出去。明日多派几个人送她回京都。”

花祭在黑幕中，喊了声“是”，身影一跃就飞上了乌奈的房顶。

翌日天明，马车在揽月阁外等候，乌奈磨

磨蹭蹭地出来了。她回头，齐殿没来送。花影出来了，“小姐，公子说让您安心回去，家里人请您照顾好！他就不来送了。”

乌奈心里委屈，眼泪簌簌地掉下来。

这时纪梅的马车过来了，“哎吆，你也要走了啊！一起走啊？”

“我还会回来的。”乌奈一撅嘴，挑衅道，“你……回得来吗？”

说完，乌奈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走吧”，马车徐徐地驶走了。

纪梅扬扬手，马车朝另一个方向驶去。纪梅面带一丝苦意，“臭丫头，真会戳人心窝子，一入宫门深似海啊。父王，你太没用了，怎么不多生几个儿子。你死了，还要夺了我的自由，你干的那些龌龊事，还得我来收拾。”

两辆马车相继消失在揽月阁的视线中。齐殿在高处目送着。这里恐怕待不久了。

金万玉来了，面色不太好，“公子，已经都办理好了。”

“很好。”齐殿道，“以后我就轻松了。”

“好？好什么好？”金万玉忍不住问道，“公子，您把铺子都过到我们名下，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反正，我缺银子花，你们也不会不给我。”齐殿笑着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花钱太凶，铺子在我的名下，迟早要被我花光了。过到你们那里，你们替我看着，我也少操些心，到头来，还不是我得便宜？”

“李悟那小子，他说……”

“哦，那小子当了一阵掌柜，疑神疑鬼的。”齐殿说，“不过，他那个茶馆，也是为了搜集线索信息的，平时不怎么赚钱。日后，你的粮行，还是要多帮衬他。最起码，让他能娶上老婆，过过安生日子。”

“殿下，我怎么感觉您在交待后事？”金万玉道，“您不会又像襄民山那样……”

“金万玉，你想什么呢。”齐殿仍然笑着，“我就是想再跳一次，花城也没悬崖呀。你们这些铺子可不是白给的，你这个同舟商行的总管，即日起，把各个铺子账面上能取的银子，都给我集中起来。”

“您放心，这个也办得差不多了。您这么着急要这么多银子，到底是要干什么？”金万玉问。

“下聘，娶媳妇儿！”齐殿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