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看去,是一个脸色有点苍白的五岁女娃,由侍女抱着,语气虚弱,带着病后痊愈的苍白神色用尽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众人不解其意,抱着南荣筱的侍女南忧将公主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众人述说,最后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公主不是有意针对南荣小姐的。”
“大胆贱婢!你竟敢教唆南荣小姐污蔑公主,来人!将这个卖主求荣的贱婢拿下!”竹桃上前直接下令着人扣住南忧。
“竹桃姑姑难道不是要将奴婢屈打成招吗?更何况公主还未发话,怎可擅自作主,是为了堵住奴婢的嘴才这么做的吗?难道不是确有其事才要如此?”南忧不怕死的回嘴。
南忧被两个侍卫押解在地,脸上神情并不服气。
“掌嘴!”
“说!是何人指使你污蔑公主?”竹桃沉静发问。
“无人指使,奴婢说的都是事实。”
“不要打南忧姐姐,不要打南忧姐姐!”离开南忧的怀抱后,南荣筱被南荣世抱在怀里,看着身边的贴身婢女被打,五岁的小女孩哭喊着。
怀里的南荣筱一哭,南荣世顿时心疼不已,这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求公主殿下看在昔日情分上对南忧网开一面,世愿在此向公主赔不是,希望公主大人大量原谅在下的愚昧鲁莽。”南荣世抱着哭闹的南荣筱作出承诺。
“小小,乖!不哭了。”南荣世同时低声哄着南荣筱。
南荣筱打了个嗝,抽噎着说“哥...哥,小小听话。”
“昔日情分?”姜清酒嗤笑一声,转过头,“可以。念在昔日情分,只要你收下这份休书,我就考虑一下。竹桃。”
竹桃会意,抬手示意侍卫放开南忧,停止行刑。随后拿来了一早准备好的休书。
“公主当真如此绝情?”南荣世愤怒,难以置信,无可奈何种种情绪在心中交织。
“不曾有情,何来绝与不绝?”姜清酒漫不经心一笑。
看到姜清酒这一抹笑,南荣世心里好似被针扎了一下,紧握双拳,“好,如公主所愿。”大步拿过休书攥在手心。
姜清酒如释重负般笑得开心,看到姜清酒前后不一的笑容,南荣世有些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
摆脱我你竟如此开心吗,姜清酒!
“南忧,如你所见,因为南荣世本宫给你一次机会。说与不说取决于你自己,但机会只有一次。本宫问你,你从何处得知本宫毒害了南荣筱?”
南忧看着自己的小主子为了自己哭泣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又想到三皇子为自己求情,心中犹豫,挣扎须臾,终于下定了决心,“回禀公主殿下,前日奴婢去厨房途中,无意中在假山听到两个侍女......”
“那你可曾记得那两个侍女的模样?”竹桃迫不及待问道。
“奴婢是躲在假山后的,不曾看清楚那二人的模样。但是奴婢听声音,记得两人年纪都不是很大,其中一人右手是六指,另一人好像有些跛脚。”
“竹苓,带人去排查。”姜清酒立即下令。
“是。”
一刻钟后,带上来右手有嫌疑的人有两个人,而跛脚之人很明显是苗梓茹的丫鬟雅梅。
雅梅自上次毒害南荣筱一事招出了苗梓茹,便被苗梓茹打断了腿。
右手六指之人是母女俩,厨房婆子和她的女儿。
厨房婆子的女儿叫可琴,因为右手六指影响美观,从小到大被人指指点点,连续相亲的几家都嫌弃这一点,所以伤心怒绝之下狠狠剁掉了一指。
而厨房婆子身形年纪又不符合。
“你是何时剁的手?”姜清酒直接上前发问。
“奴婢记得是半...半月前。”可琴低下头战战兢兢回答。
“抬起头来,想好了再回答。”姜清酒声音严肃起来。
“是,是昨日。”直视着姜清酒那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可琴手心直冒汗。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姜清酒没有给可琴思考的时间,连续发问。
“是雅梅,雅梅说她有一个远方堂哥不嫌弃我的手指。奴婢是被鬼迷了心窍,求公主殿下开恩。”可琴说完便一直不停歇地磕头。
雅梅看大势已去,知道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便径直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竹苓见势立即去阻止,奈何雅梅抱着必死的决心,雅梅虽没死却也伤的不轻,晕了过去。
姜清酒坐好后扫视了一圈,“带雅梅下去治伤,醒了再审。可琴受人蒙蔽,罚十鞭。念在南忧忠心为主,暂不追究。”
众人心想,这幕后主使也是挺明显的。
“小小,你误会公主嫂嫂了,给公主嫂嫂道个歉好不好?”南荣世看罢便对逐渐平静下来的南荣筱说道。
南荣筱闻言从南荣世的怀中抬起头来,缓缓道出自己的歉意,“公主嫂嫂,对不起,小小知错了。”
“这么小的孩子都给您道歉了,公主殿下就原谅驸马吧,有的人心机恶毒,驸马也
被蒙蔽其中啊。”有人看着南荣世一番情真意切的赔罪,尤其看着小孩子可怜兮兮的,不由出言帮衬。
“是啊是啊,公主理当原谅。”
“公主大义。”大部分人随波逐流,一同作揖。
南荣世的一招以退为进,且正好利用南荣筱的稚子身份为其博得众人同情。
看着其中大部分人嘴里喊着一声声公主大义,竹桃气极。
这群墙头草!
“知道的知道你们深明大义,正义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逼本宫做什么呢?”姜清酒漫不经心眼神却直射人心。
“好。本宫可以成全你们。”
树后一袭黑衣的冷峻男子,听到这话气息骤然一冷,眼中见到姜清酒而升起的光逐渐消失,转身迅速离开了。
身后一脸莫名的青山,主子这是怎么了?
见到公主殿下不开心吗?
随后摇头,恋爱中的男人真可怕。运起轻功赶忙追上。
姜清酒说完这话感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看过来,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既然你们如此同情南荣世和南荣筱,不如你们家里收了他们,以成全你们口中这所谓的大义,诸位以为如何?”
“做儿子还是招为女婿,都由你们。”
“怎么样,满意了吗?”
“臣/臣妇/臣女不敢。”众人一致惶惶不安,低头不敢再言语。
“稚儿无辜,南荣筱童言无忌本宫可以不计较。但南荣世你,作为驸马,以下犯上,冒犯本宫;依律廷杖四十,现在行刑吧。”
“作为妾室的丈夫,狠心到可以连自己孩子也不要;成婚一月,本宫从未碰过你,你亦从未碰过本宫,你既与苗梓茹情投意合,本宫成全你们二人。”
“竹桃,陷害公主是什么罪名?”姜清酒淡淡一问。
“回公主殿下,鞭笞二十。”竹桃一乐,这可问到我的专业了。
“太子殿下驾到!”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一身湛蓝蟒纹锦袍,眉目间与姜清酒相似但又带着男子阳刚之气的凤漓太子姜奕辰走向正中央。
众人齐齐下跪,只有长公主和姜清酒定定坐着。
“免礼。”太子姜奕辰沉稳威严的声音响起。
姜清酒起身迎过去,笑颜如花,“太子皇兄,你来了。”
“倾倾,可有受委屈?”姜奕辰一脸担心的问。
“有皇兄在,我怎会受委屈?”姜清酒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受委屈。
“太子表哥,求太子表哥救救茹儿。”苗梓茹声音虚弱,好似下一秒快要晕过去。
姜奕辰看着眼前着一身白衣,由侍女搀扶着的苗梓茹,面色惨白,头发凌乱,疑惑不已,“你是?”
众人扑哧一笑,太子殿下这也太会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