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该来的人来过了就好,何必过于操心TA停留的时间的长与短。”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
其实,这句话,更多的是说给自己来听的。
在草木光阴里,当我走向那片尸林时,看到了好多灵魂已被吞噬掉的人们,这日子原本过的好好的,在康庄大道上丰衣足食着,不知道他们又为了争夺啥东西?在那里搞僵尸大战了,望着他们一个个都在“枪林弹雨”中倒下了,我居然已经生不出悲悯之心了。
是不是,我骨子里是冷的,血是冷的,心是冷的?
就如少年时代的自己,那时,时常跟随着父亲去村里村外吊孝,我站在逝者的灵柩面前,眼睛死死的凝视着灵柩里摆放着的尸体,却挤不出一滴眼泪来。
可有些时候却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遭遇而悲伤;因一个影视里的人物而落泪;为一个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患病了而哭泣;为一件旧物,因为它掀开了我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而失声痛哭。
如果有人问我,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尽管先人的笔记告诉我,人去世了只是一种形态的转换成另外一种形态,由固体转换成气体,由三维空间转移到了四维空间,由一个星体迁移到了另外一个星体,不管它飘到哪儿去了,我依然是恋世的,俯瞰阆苑神洲,仰望缥缈楼台,人间,不只有人,还有无数生灵,还有那无间道,这道里道外,有些啥玩意儿,都还没弄明白呢,不舍得这样走了,只要在没有疼痛,身处在舒服的自在的环境里,谁又不怕死呢?
既然怕,那我为什么不能做到面对其它生命病痛时生出悲悯之心呢?
我只能说,那可能是我的分别心在作祟吧。
我觉得地球上的人类有两种:
一种是从“有”到“无”的生命,也就是我常提的玩转“有”“无”,“有”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肉体等物质的世界,“无”是心灵的世界。有些人来人间的目的,就是借助肉身等这个有形的物质世界,来修心灵这个“无形”的世界的,或扶一段水声,泅渡自身;或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或谋一桩事业,借此来消除心灵世界的五毒(贪嗔痴慢疑)。
此生任道重远,肉身若早早的就消失不见了,那么代表这个人来到人间的目的还没有完成,在终极目的还没有完成的情况下,肉身就转化成影子了,只能说这样的生命是带着遗憾而离世的,是值得惋惜的,我时常会因这样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了,而心疼,而悄悄的落泪,不管他是熟悉的人,还是陌生的人。
而另一种是从“有”到“有”的生命,他们只相信看得见摸得着的“有”的肉身的世界,不相信看不见摸不着“无”的心灵世界,灵魂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们不需要去思考,他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用自己的肉身,去占有地球上更多的财物,及追求到更多的世俗上定义的美好的东西,并尽情的享受一切,这些生命他们不需要修心修灵,在这儿,你身上的毒越多越好,那大力魔王们黑山老妖们最喜欢了,一见着“贪”毒,就心生欢喜;一见闻着“痴”毒,就欢声确悦,一见到“嗔”毒,就火上浇油。
那么问题来了,地球上的物资那么丰富,这世上美好的东西值得去追求的东西那么多那么多,你区区一个小小的肉球能追求的完吗?对于这样的生命体,如果他的肉体哪一天消失不见了,我是不会觉得心痛的,这应该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儿,因为他们躺到棺材里面去了,不是可以早点休息了,早点升天了吗?留点机会给那些真正有需要的生灵吧,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这大概就是我有些时候在面对尸体,或走向那片尸林时不会悲伤的原因吧,因为这些生命都是没有灵魂的人,它们的灵魂有的是被魔王给吃掉了,有的是被鬼王吃掉了,有的是被他们自己给吞掉了,一天天轻飘飘的苟活着,活着就是受罪,去了或者也是一种解脱吧;当然,那些大力魔王们,黑山老妖们,根本就不相信灵魂这玩意儿,他们将自己的灵魂还有被他们吃掉的众生的灵魂通通都锁到地下室里去了,失去了灵魂的人是没有痛觉的,便能更好的一直一直马不停蹄的向外追逐了,有了还想有,多了还想更多,他们就不觉得累吗?可能连老天爷爷都心疼他们了,希望他们早点休息吧,便时不时搞一场僵尸大战的游戏,借机把他们收走了。
我冷冷的望向这个都已经病入骨髓了都快到鬼门关报到了却还在牵挂他人来去的还在管旁人的闲事的也不嫌累的女人,真的,再也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了,只想与她划清界线,我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后来,只要在人群里,看见她来了,我就绕道而行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我这是在故意躲着一个患病者,这样的行为肯定是让人不耻的,仿佛听见有人在谩骂我:
“秋梦寒,你的心肠真坏,看见别人生病了,身体不行了,就刻意躲着人家。”
“你以为你能永远健美吗,你以为你没有生病的哪一天吗?天道好轮回,看你生病的时候,连狗都不理你时,你就知道错了。”
舍一朝风月,得万古长空。
我心里在祈求她放过相逢的路人吧,放过她的家人吧,这样,身上的细胞才有休息的时间,细胞休息好了,自然会生起了自动排毒的功能,说不定,哪天,癌就不治自愈了。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管它对与错。
也许,是我的心在作怪,走着,走着,变成了一只飘在空中的风筝,就怕自己那无尽的没完没了的欲望之线,一不小心就被人拽进了欲望的黑洞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我来人间的目的,还没有完成,那长满荆棘的单行道还没有披完,那心灵世界的五毒还依然存在,我是如此向往光明,可却成不了一道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人一步一步的走向黑暗,倒下,直到肉体的消亡,却无能为力。我亦知道,那道光似一块朗然的水晶,水晶里折射出无穷无尽的色彩,它会让我远离是非和概念,到那时,我的灵魂就算被绞刀千刀万刮,也没有疼痛了。
世间大多数人在一波又一波的超强度刺激面前感觉不到疼痛,是因为没有了灵魂,唯有在拥有灵魂的情况下,还不怕疼痛者,这样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人”吧。
感觉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够用,毕竟,身体与灵魂停留在这样一个充满着无数个不确定的世间里。我的肉体,那刚好重量为一百斤的碳水化合物,搞不好,说消失了就消失了;我的灵魂,一不小心,就会被大力魔王给吞噬掉了,可在它们消失之前,我向老天爷爷的发下的愿还没有完成,就这样化为乌有了,肯定是心有不甘的。
那行走在大道上的人们,我与他们的活着的目标如此的不一样,他们需要争分夺秒的在有生之年囤积更多的财物,名声,权势,他们把心灵世界的五毒当成前行的养料,拿自己的毒攻外界的毒,比拼的是谁更毒,谁就赢的概率会更大;他们也不需要为自己修道,走现成的道,又因为这条大道的人太多了,太拥挤了,物资不够分,必须要囤积更多的东西,必须要与他人争夺物资,才能确保自己或身边人的一生安危,这情有可缘。
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每天任务当然也是不一样的。我每天的任务,要往前开道,要在自己开好的道里“种树种花种草”,闲时要来清扫自己心灵世界的五毒,还要为了自己的这一堆肉团团到“有”的世界里去寻找物资;而他们每天的任务,是在现有已经开好的大道里,不停的计算着,计数着那大花园里的落叶,还有伴随鹧鸪和乌鸦唱出的曲调,以确保自己可以活到长命百岁,无后顾之忧,成为人上人,一生荣耀,这样在世走一遭才无有遗憾。
索求不同,是难以彼此理解的。
现在,我倒不是怕被人骂冷血无情了,只要做到彻底对外界放弃念想就行。
那么,我需要的是自己给自己安全感,自己去面对自己的生老病死的问题了,这样做值得吗?一次又一次叩问过自己的内心,内心深处的声音始终在告诉我,是值得的。
想想那行走在大道上的多数人都以“毒”为养料,才能做到对外界的百“毒”的免疫,可我在做的事,是想着在有生之年能清除掉心灵世界的五毒的,这也难怪,难怪我一走到大道上,就痛苦不堪。
这才选择了另行其道的呀,用自己的心灵地图,来为自己开路,这地图,它也只是一张纸,代表了修证之旅,只有不停的向前走呀,走呀,才有可能到达目的地,用几十年的光阴痛痛快快的干一场,痛痛快快的活一场,至于等到我老了,就算活得生不如死,那也是短头的,这就是代价吧。
何况,我这不是还在用心的为自己开路吗?路上也有“种树”了,我相信它们是能开花结果的。
另外,安全感?这个世上真的有安全吗?事实告诉我,根本就没有。
安全是一种感觉,我在人群中,呆在那个人为的“大笼子”里时,虽有很多好心人都会向我投食,他们都说是为了我好,可我从来就没有过安全感,时时如受惊的兔子,如一头被绳子缠住鼻子的老黄牛,在大海里扑腾着,时常有一种溺水的感觉,那是一种无边际的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感觉,那种不安全的感觉可能是从出生到老到闭上眼睛那一刻才能终止。
他们却说我想的太多了,太敏感了,要我怎么解释呢?无法解释,如果他们是我,才知道我有多痛,却还不能吱声的那种痛,那是一种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滋味。
为了摆脱那种无边无际的垂死挣扎的滋味,我选择了使用自己绘制的心灵地图,去走这人生路,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点安全感,至少,这一段段披路的过程中,我是安心的。尽管没有一个人看好这一个区区小女子?他们可能觉得这女孩像一个赌徒,既然是赌徒,必定十赌九输,最终结局肯定是惨不忍睹的。
赌徒?这行走在世间的每一个人,又有多少人不是赌徒?只是我们赌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我从中总结出一条混世经验:人这一生到底要如何判断自己的决策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我觉得就是从“安全感”下手。
把安全感的源头在哪里?先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