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刚开始很不安稳，应该是发烧。每次发烧了都好像浑身的骨头被打断又重新安回去一样，又疼又难受，还使不上力气。

他隐隐能感受到有人一直在探自己的额头，帮自己降温以及处理伤口。真是个精明的合作伙伴，自己死了可对他没什么好处。

沈鹤栖再睁眼时房间里没人，他下床走到衣柜前随意拿了衣服就进浴室洗澡。在摸爬滚打里长大的沈鹤栖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洁癖，但他不能接受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不洗澡。

omega的发情期并不是一会就过的，需要用抑制剂压制或被Alpha标记。如果被标记两人之间就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关系，omega会对Alpha产生依赖，Alpha则会产生保护欲和占有欲，尤其是进行长期的临时标记，效果会越来越明显，无论怎么说，沈鹤栖都明白自己现在的劣势。

关掉花洒，沈鹤栖拿起毛巾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拿起顾砚的衣服穿上，他随手拿了件衬衫，遮到他的大腿，遗憾的是，内裤和裤子都不是他的码，内裤能勉强，当然内裤是新的，裤子勉强也勉强不了。

沈鹤栖刚打开浴室的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顾砚。

“你的伤口不能碰水。”顾砚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你感冒还没好。”刚活过来就拿自己的命去送，那他这么辛苦救个屁啊。

“你放心，我没想死。”相较于顾砚，沈鹤栖这个当事人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顾砚舔了一下牙尖，真应该让他自生自灭。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去把头发吹干。”

顾砚就靠在门框上肆无忌惮的打量沈鹤栖，衬衫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往上移两条又长又直的腿一览无余，他赤足站着，背后的衬衫被头发沾湿贴在皮肤上，露出劲瘦的腰肢。

沈鹤栖很细致的吹着自己的头发，眼神很专注，顾砚就这么盯着看了几分钟，“当omega什么感觉？”

沈鹤栖分了一个眼神给他，还是仔细地吹着头发，“比当Alpha麻烦一点。”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只是有点棘手。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沈鹤栖没动。

顾砚闻到了空气中越来越浓的信息素，走过去将沈鹤栖打横抱起，直接扔到床上，跟先前一样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标记他。

顾砚的手指插到沈鹤栖的发间，还带着些许湿意，他的头发很软，顾砚忍不住动了动手指。

三天后。

“哇，店长，你从哪找的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一个粉色短发的女孩子围着沈鹤栖转。

顾砚一把揪住落落的后领，“别闹，他叫小七，这段时间跟你一起工作。”

沈鹤栖原本银色的长发变成黑色，浅蓝色的瞳孔变成棕色，五官更加柔和，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omega。

这是他的‘伪装’，一天能维持的时间有限，但是足够了。

“你好啊，小七，你长这么好看，一定是个omega吧，我叫落落，是个bate......”落落是个很活泼的女生，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很可爱。她在花店已经工作两年了。

沈鹤栖没怎么搭理她，落落也能自说自话围着他说很久，“小七，你跟店长是什么关系啊？”落落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沈鹤栖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的心事一下就看出来了，即使围在自己身边，她的余光也一直在看顾砚。

沈鹤栖回答的很平静，“没关系。”

落落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会喜欢上顾砚这种人一点也不奇怪，可惜顾砚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沈鹤栖也没心情掺和，他和顾砚，本来就是交易。

“You have a message。”su

这几天沈鹤栖一直在避开眼线联系他的人，他的助手仇边是值得信任的人，五天前他就联系了自己，只是当时他还没有恢复意识，真正的联系是在这两天建立的。

仇边只发了一句话:白一辰的人在找您。

沈鹤栖不知道白一辰想干嘛，但白一辰绝对不会是单枪匹马，单靠他还没有这个实力。

沈鹤栖看了一眼正在和落落聊天的顾砚，给仇边发了一句:查一下卡萝尔的事情。不要打草惊蛇。

收到仇边肯定的回复后沈鹤栖就删除了记录，一抬头就对上了顾砚的眼神，沈鹤栖平静的移开目光，他可不想惹麻烦。

一切进展都很顺利，沈鹤栖觉得自己跟顾砚的相处很相安无事。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

“你会做饭吗？”顾砚注射了一支营养剂，把空的针管随意往垃圾桶一扔。

“不会。”自从发明了营养液之后根本没有吃饭的必要，营养液能补充人体内所需的各种元素，沈鹤栖没必要，也没时间去学怎么做饭。

“你不吃饭？”营养液可以补充能量，也有饱腹感，但是没有味道啊。顾砚以前很少注射营养液，但

沈鹤栖却没有丝毫觉得不妥的意思。

沈鹤栖正在处理自己的终端没看顾砚，只是点了点头。

顾砚也没多问，在床的另一边躺下，背对着沈鹤栖。

两人相处的和谐包括方方面面，谁在同一张床上也是纯盖棉被睡觉。哪怕他俩的契合度很高。

“为什么这么断定她不是自杀。”沈鹤栖看着仇边的调查报告，出声询问顾砚。

“不是不可能自杀，但绝对不是精神失常，她要么是被逼的，要么是被害的。”顾砚顿了一下，翻了个身看着沈鹤栖的背影，“多查查和她有联系的人，你会有更多发现的。”

帝国有几个世家大族，包括顾家，包括沈家，都是其中之一。

沈鹤栖没有再听到顾砚说话，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又感受到顾砚动了，他转头看了一眼，顾砚靠在床头盯着他，“顾家没几个干净的。”

沈鹤栖认真的听他讲，顾砚继续开口，“顾正喜欢在外面包情儿，私生活乱的很，违法的事情也没少干。”

“啊，不过，”顾砚话锋一转，“听说他就两个种呢。”说完顾砚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唇角，讽刺的很。

顾正是现今顾家家主，顾砚要查的卡萝尔夫人的丈夫。

自从卡萝尔去世后，顾正宣布终身不娶，端的是深情款款，私底下干的却是这种勾当。不过这都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反正人设先立出去。

“你是他儿子。”能这么了解顾正为人的，除了他的枕边人，也只有这种身份了。

顾砚没讲话，默认了。“当年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13岁，我不会看不出来顾正的不对劲。他们毁了我母亲的腺体，母亲却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里，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顾正。”顾砚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那双眼睛里的戾气几乎藏不住。

“上位者真是喜欢玩权力过家家的游戏。”沈鹤栖也不急，就好像两个人在讨论一部电影的无聊情节一样。

之后两个人也没再讨论这件事。

两天后，顾砚终于受够了营养液，决定自己下厨。

沈鹤栖看了半小时顾砚的表演，顾砚好像一直都这么随心所欲。

“怎么不借助科技的力量。”做饭这种事根本没必要自己动手，沈鹤栖也看不下去顾砚这种炸厨房的行为了，他都不知道顾砚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冷冰冰的人工智障怎么可能取代人。”顾砚的动作停了下来，把围裙一解，拉起沈鹤栖就往外走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沈鹤栖换上自己的‘伪装’，任由顾砚拉着。

顾砚这人想一出是一出，“带我们的上校大人体验一下生活百态。”顾砚和沈鹤栖的相处倒是没那么死板，就算是交易关系他们现在也住在一起呢。

沈鹤栖不会干涉顾砚做什么，在他看来只要没触及利益的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

顾砚带着沈鹤栖来到了护城河边，这里远离市中心，有很多小贩在叫卖，无论在什么维度，生活总是如此相似。

沈鹤栖只是一言不发地跟着顾砚，顾砚对这里好像很熟，带着他穿过人群。

逛了约半个小时之后，顾砚吃饱喝足，和沈鹤栖一起靠在栏杆上看烟花，这里时不时就会有这种活动。

河边风大，人挤人的热闹，旁边是一对恋人，两人脸上都带着生动的笑容。

沈鹤栖淡淡地收回目光，看着平静的河面，又想到其间蕴藏着的波涛，抬手揉了揉眉心，余光瞥到一缕银色的发丝，立刻往顾砚那边躲，“顾砚。”

顾砚眼疾手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整个罩住沈鹤栖，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放低声音跟他说，“这边人多，应该没人注意到，你反应快，应该没被发现。”突然顾砚话风一转，用更低的声音调笑着，“就是委屈我们上校大人要这么跟我回家了。”

顾砚的不使用人工智能，包括不使用飞行器，沈鹤栖从来没见过这么与世隔绝的人，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沈鹤栖的鼻息间都是顾砚的味道，明明是极高的匹配度，沈鹤栖却不为所动，倒不是他的身体没反应，omega的本能让他痴迷这个味道，但是他的内心很平静，没什么波澜。

顾砚倒是有点了解了沈鹤栖的秉性，看起来很好说话，实则是因为没有触碰到他的利益，大概在沈鹤栖眼里，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刚回到家顾砚就发现了沈鹤栖的不对劲，性别转换药剂的副作用很明显，前一段时间发情期会紊乱，过两个月才能稳定下来，但是顾砚没想到，这才两个星期，这也太频繁了。

沈鹤栖身体的反应很明显，脸眼神都有些涣散，但他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他靠在门上支撑自己的身体，缓缓开口，“大概是你的味道让我提前发情了。”

顾砚走到他面前，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撩起他的头发，一条腿卡进沈鹤栖两腿之间支撑住他，“上校大人，万一你对我产生依赖，怎么办？”说完没等沈鹤栖回答就对他进行了标记。

他不会在标记的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