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不愣登的宁橙,只当他说的醉话,哪能跟他计较。
盛钦粤也意识到,这不过是徐昊诚的无度揣测,一面之词。
他还当真了。
看样子,碰上宁橙,他前三十三年的修为统统被吃进了狗肚子。
他始终别开着眼,不肯正视宁橙。
宁橙转来转去,转得盛钦粤头昏脑涨,胃里阵阵抽动。
他单手抚额道:“你能别兜圈子了么。”
“那你看着我呀!”
“不看。”打扮那么好看,又不是为了他,他不乐意看。
以前约会,也没见她这么隆重对待过自己。
呵。
是了,他不配。
酒精使人靡靡,不干正事,满脑子装的全是情情爱爱这种小把戏。
盛钦粤有点瞧不起自己,但又无法控制涣散的潜意识。
“为什么不看,我今天不好看么?我这次买了好多新裙子,我觉得每一条都漂亮死了!”宁橙多少有点没把盛钦粤当外人了,以前这种话,也就和俩闺蜜得瑟得瑟。
盛钦粤轻哼。
眼睛,倒是不由自主,漫不经心扫了宁橙一眼。
从头到脚的精致。
染了新的发色,偏灰紫色,像漫画里不谙世事的少女。
他们的世界,简直天差地别。
盛钦粤只看了一眼,就有点缴械投降的意思。
他心里燃烧了几近半月之久的无名火,被宁橙的三言两语,灭得烟消云散。
他闭了闭眼,定然是上辈子欠她的。
良久,他从烟盒里敲出支烟,“嗞拉”一声点燃。
风将烟雾带向宁橙,盛钦粤见了,轻轻抬手拨开宁橙的身子到另一边。
她的腰肢好软,他光是碰了一下,就有点气短。
宁橙想了又想,终是耍了无赖,双臂圈住他脖颈,顺势单侧坐上他的腿。
“抱会儿~”宁橙声音嗲嗲的,跟午夜的美女蛇如出一辙。
她的脸靠在他的胸膛。
怎么着,又想荡秋千了?
盛钦粤赶人:“下去。”
宁橙撒娇:“不要,我想你了。”
盛钦粤知道她厚皮厚脸惯了,不再说话,自顾抽完一支烟。
起身前打了她一下挺翘的臀,腿还在悠闲地一晃一晃,晃得他想吐。
“站起来。”盛钦粤说,“我困了。”
“好好好,我陪你上楼休息。”
他这下倒是做出一副清醒的样子:“你回家。”
宁橙急得跺脚:“这么晚了,我怎么回啊!”
“开我车回去。”
“我也喝酒了!”
“我不信。”
“真的!不信你……”
算了,跟醉鬼解释也多余,宁橙直接踮起脚尖,唇贴上他的唇。
怕他还不信,宁橙豁出了老脸:“张嘴,伸舌,不信你闻闻。”
盛钦粤别开眼,摆出神圣不容侵犯的态度。
“你来见我,就想着这个了?”
好一个血口喷人!
他现在是怎么着,摆出一副贞洁烈男的腔调。
宁橙气得想走人,她还不想来的呢。
都怪徐昊诚!
“我没想这个,真没想!是徐老板叫我过来,不然我也不敢擅自闯入你的地盘。”宁橙被冤枉后,瞬间红了眼眶,急得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都对他这么百依百顺着了,还想她怎么样。
“怎么,怕我?”盛钦粤把她和徐昊诚的对话完整听在耳朵里,本来没当回事,这下被她重提,眉头蹙得深深,嗓音也冷下几度,“还怕我对你动粗是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担心你会不会发酒疯来着。”
“你倒是对我防备得紧。”
“……我知道你看见我不高兴,我扶你上了楼就走,这样满意了?”
“我是满意了,但你哭什么。”
宁橙偷偷抹了把泪,好像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
盛钦粤真的好坏。
坏种!
“你哭什么,问你呢。”盛钦粤揉了揉她的脸,摸到一脸的水。
宁橙呼吸沉重,一起一伏,极力隐忍。
她也知道自己有点弱,动不动就哭,跟卖惨似的。
可她天生泪腺发达,收都收不住,能怪谁。
“你还先委屈上了是吧。”
她当然委屈,委屈死了!
“我没想占你便宜。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但我发誓,我从来没存过算计你的心。盛总,请你相信我,对不起行吗?这事就让它翻篇别提了。大不了,你以后都别……”
“信,我有什么不信的。”盛钦粤似乎知道她接下去要说的话,倏然打断,“算计我,你也得有那个脑子。”
说的是人话?
宁橙瞪了他一眼,真是个油盐不进的男人。
她尽力了。
心如死灰般转身离开,早前来的心理建设全然崩塌。
没走两步呢,手臂被人钳住。
盛钦粤含着怒意:“去哪?”
“不在这里碍盛总的眼了,既然盛总不想见我,我还是识相一点的好。”
“所以你这么晚来,就是来走个过场,在我跟前演演戏的。”
“我是认真的!是盛总……一直跟我作对。”
“就是跟你作对,怎么呢。不想忍了?”
宁橙撅嘴:“那也得有个度嘛,你一直冷言冷语的对我,我受不住。”
“受不住也给我受着。”
“……”猝不及防的开车?
宁橙见苦肉计奏效,就将身高腿长的盛钦粤使劲往屋内推。
跟上回来时一样,他住的是副栋楼,一个外人也没有。
宁橙根本不怕盛钦粤跟自己你来我往的缠斗,唯独怕他一声不吭,把自己扔在一旁不闻不问。
他喝多了酒,至少肯吐露少许真心话。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这话,她从小在游戏里学来的,印象深刻。
酱酱酿酿,好说歹说,终于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