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橙耍赖:“……我又没想说这个,是你自己脑子污。”
这还不算,趁机骂他老不正经。
盛钦粤:“……”
比她是年长了几岁不假,也不用次次挂嘴边提醒他的年龄,他没患上老年痴呆,记得住自己年纪。
宁橙还在说些有的没的,回家复盘了一下碰着彭书辛的情形,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哈哈,我头笑掉了!你知道么,彭书辛以为我和你爸有一腿!”
“不好笑。”盛钦粤一本正经略严肃道。
宁橙:“哼,那你说什么才好笑?”
“回来当你面说。”盛钦粤归心似箭,决定结束通话,就打道回府。
宁橙:“好吧。对了,你等下自己去买那个,可别让洋洋代劳啊。”
“你管好多。”盛钦粤嗓子懒洋洋的,听起来像是带着几分不耐烦一样。
“你好懒!盛总,有些私事还是亲力亲为更好一些,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知道了。”这都能上升到要不要脸,服了她。
盛钦粤听闻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两个女人,两种不同轻重的高跟鞋摩擦地砖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挂了电话,仍然决定抽支烟。
但是那一双脚步声,偏偏在转角处停住了。
也就是说,他们仅隔着一道墙而已。
盛钦粤记起来了,那是一个专门为客人设置的补妆台。
烟已经点上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他没料到的一个声音凭空响起。
这个声音,他恰好认识——
童嘉杉,童律师。
“见过宁橙了?”
对方笑着答:“见过了,上次在越畔,一块儿喝了杯茶小叙。”
盛钦粤缓缓吐着烟圈,明知不该背地里偷听,脚步生生顿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扯起嘴角,苦笑。
臭丫头这一点倒是没说谎,那天晚上,见的确实是个女人。
宁橙宁橙,他的劫数。
人家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童嘉杉丝毫不顾及对方的身份与心情,声音仍然平静无波,但与客气不沾边,甚至算得上尖锐。
“难怪我想宁橙怎么这两天没胃口,原来是被你恶心过了。”
“童童,你这么说话就不好听了。”
童嘉杉轻嗤。
旋即,盛钦粤听到“当”的一声,应该是把手机往大理石台面扔的响动。
下一秒,童嘉杉说:“点开看看。”
之后是一片死寂。
不知过去多久,童嘉杉轻飘飘问:“欣赏完了?没够的话,我家硬盘里大概还有几十个G吧。”
那人没了声音,应该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童嘉杉:“宁橙是大小姐,你那种三教九流的手段她没见过。但,以后对着宁橙,请你说话声音放小点儿,酒杯压得低点儿。”
始终无人应声,跟童嘉杉一个人唱独角戏似的。
“嗯?”童嘉杉明明在镜中看见了她在点头,还是故意:“没有听清吗?”
“听清了。”很顺从,没有一丝气焰可言。
盛钦粤想,童嘉杉手里,拿捏着这个人一辈子都能被她掣肘的把柄。
随后,脚步一前一后离开。
盛钦粤掐了烟头,又点燃一支。
一直知道童嘉杉是个优秀的年轻律师,但没想到,远比自己以为的,更加精明能干。
厉害到,宁橙给她提鞋都不配。
果真是大小姐么?
人人都护着她。
坐在车上,盛钦粤联系了越畔的总经理王中淮,越畔的管理工作,都是由他在掌权。
很能干的中年男人,算得上出类拔萃。
底下配有六个副经理,都是按王中淮提出的要求,开展具体的工作。
如果不是做大方向改革的重大决策,盛钦粤根本不插手这些事务。
但他有事,直接就找王中淮。
报了具体的时间,盛钦粤找出了当晚服务于宁橙的茶艺师。
让她在越畔等自己,就等在宁橙当时去过的那间茶室。
原本,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盛钦粤根本没有窥探宁橙隐私的意向,哪怕被徐昊诚挑拨,宁橙绿了自己,他也没有生出这份疑心。
今晚,他只是想搞清,对方说了宁橙什么难听的话。
导致她这几日来,确实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似在他面前,极力隐藏着一份难抑的欲欲寡欢。
还有点,在避着他。
宁吨吨只是个幌子罢了。
坐在茶台前,盛钦粤让茶艺师放松点,只是问点话。
茶艺师记得,当晚是有两个女人在这里喝过茶,其中一位离开前,让她记老板的账。
所以后来才有宁橙打电话让徐昊诚帮忙,将这笔账划掉的后续。
茶艺师把记得的都说了:“我印象最深的只有两点,一是其中一位女士让另一位看了一张照片,问她最胖的时候有没有一百五六十斤。”
“最后散场前,这位女士还骂对方是活脱脱的捞女。”
王中淮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大老板连夜赶来点名找到茶艺师。
他心下焦急,便候在茶室不远处的走廊里踱步。
门一打开,见盛钦粤面容倦懒,硬着头皮走近。
“盛总,是有什么事吗?”
盛钦粤正好要找他,对他交待:“调一下监控,永久性杜绝这个人再踏入越畔半步。”
王中淮点头答应,也不敢自讨没趣,多嘴问是谁。
问眼前的茶艺师就行。
回程,时间有些晚,过了凌晨。
盛钦粤还是去了宁橙家里,答应过她的事,他不想食言。
原来她,受过那么大的委屈。
臭丫头还是善良,被骂得这么惨,所以当时忍气吞声选择了回家,而不是再上越畔8层,生怕自己低落的情绪影响到别人玩乐的心情。
大概也恰好是那会儿,她捡到了宁吨吨。
绝好的契机,难怪捧在手里怕摔了。
门铃一响,宁橙迷迷瞪瞪去开门。
他从外面,带来一身暑意。
上身只着白衬衣,铁灰色高定西装就那么随意地挽在手肘处,随手扔在玄关处的鞋柜上。
他的身上散发着烟酒的气味,不是太好闻。
但宁橙还是扑进他怀里,双臂自两侧缠绕,紧紧圈住他。
“唔~盛总,你好晚啊。”
“吵到你了?”
“没有,我一直在等你。”客厅的电视还开着,但她抱着宁吨吨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同时吵醒了宁吨吨,他摆着小腿短也来凑热闹,小脑袋拱着宁橙的拖鞋。
“哎呀,你好烦。”宁橙还没抱够盛钦粤呢,动了动脚尖,将宁吨吨踢开。
盛钦粤轻笑,弯腰一把勾起她儿子,往她怀里塞。
他抱着宁橙,宁橙抱着狗。
母子俩都趴在他的胸膛作乱,弄得他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