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后山。
丫鬟静静地看着尊主的背影。
这是尊主
她半跪在一尊墓碑之前。
墓碑上，就简单写了几个字‘季郎之墓’。
一如尊主那般简单。
尊主没有父母，从很小的时候就是孤儿。她想起了季公子在京城无忧阁，随口对尊主身份的推断和猜测。
‘比如，她的父亲或者母亲是一位正道中人，因为某些原因，抛弃了后者。于是，她从小就恨极了这些正道中人，并认为大部分正道中人都是一群衣冠禽兽，抛妻弃子之辈。’
‘她么，我感觉，她本心不坏。以我的猜测，你们尊主小时候肯定是因为这乱世过得极其凄苦，受尽折磨。又遭受过一些亲情方面的情感创伤，长大后发现这个世界无药可救，于是干脆选择成为一个大魔头，颠覆这个世界，自己成为这个世界的规矩。’
独孤暇眉头一皱，是又怎样？
一时间听到这话，愣住了。
“……”
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大魔头了。
“十衍鬼诀，便是一门还不错的驭鬼法门。”
尤其是灵根越差的，失败概率更高。
因为，他当时答应的，只是找到自己女儿，没说一定是活着的。
复杂在，她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经历皇陵之事后，天下已定…”
独孤暇思索了一下，一时间脑子感觉有些发涨。
“这是…”
‘来之前，本以为你这家伙又在骗本宫。’
太后看着眼前的独孤暇，一时间心情复杂难言。
“墓碑就在后山。”独孤暇道，“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然而，出乎两个意料。
哪还能去想这些东西？
“季公子还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死去的…”丫鬟补了一句，“没有其他任何可能，但就是消失了。尊主不觉得奇怪吗？”
看情况，似乎应该占得上风。
能让这女人都对你如此念念不忘。
若是不出意外…
一时间，独孤暇被丫鬟这话说愣住了。
太后心中正有几分伤感之际，忽然看到了墓碑上的字。
之前她只以为，那浪荡子只是这魔教妖女派来祸乱后宫，顺便取得狱空经的手下。
现在回想起来，不得不说，季公子很是一个很懂女人的男人。
“为你而死？”太后脸色一变再变，沉声道，“他不是为你而死…”
丫鬟闻言顿时一阵紧张。
独孤暇才不信，这老妖婆能对一个比她小一甲子的男人动情。
开什么玩笑，你太后权势再大，与季郎顶多就是在床上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而已。
“这是一门驾驭，培养鬼灵的术法。”许嫦淡淡道，“驭鬼术，也是修仙中极为厉害的一脉。当然，一般邪道或者散修修行的居多。”
‘在这个过程中，她牺牲了不少人，也害了不少人。但她从未后悔过，并坚定心中的信念，一直前进。完全不在乎身外人的想法，更不在乎世人的看法。’
忽然间。
总不可能是这魔教妖女给你杀了吧？那你费尽心思救她做什么？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这
独孤暇看着太后的背影，一时间也有些困惑。
简直是巨大的讽刺和无法理解。
这时，外面忽然有一道传音：
“牧野，我已经筑基，将要离开了。”
许嫦微微摇头，道：
没有将灵力老老实实控制在自身的紫府中，假以运转提炼，是不会达到这个程度的。
简直和从不在乎世俗规章的尊主天生一对呢。
自己这些消息，是昨天才告诉给季郎的，不存在是他告诉这老妖婆的。
一旁的丫鬟听到这话，顿觉不妙。
丫鬟打了个冷颤。
是那家伙，知道你是本宫的女儿…
“说起来，自己的术法储备挺少的…”
可见刻字之人，心情定然极其辈分且忘我，用情至深！
太后站起身，望着天空，神情怅然，低声道：
来到天池山时，太后就意识到，那小太监是想借自己之手，救下这魔教妖女了。
是许嫦的传音。
直到，两人来到墓碑前。
如今，那家伙死了，这太后怕是也不好处理了。
“她人呢？”太后皱眉道。
她脸色微变，皱眉问道：
他当时只是随口说说，却说对了八九成。
“？”太后。
散修嘛，大都这样。
肯定是嗑药了。
可看着这墓碑的刻字…手下怎么会是这几个字？
丫鬟沉思道，“昨天公子与那沈青婵交战时，用了一件
水瓶样式的宝贝。可他人死后，尊主应该没有发现这件宝贝吧？而且，尊主身上是不是都没有东西？”
“他真是你的手下？”
怎么，还玩真的啊？
“呼…”
‘没想到…这一次是真的…’
就刚才那瞬间，她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实质的杀意。
独孤暇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
“本宫不想与你废话。”太后冷冷道，“交出人，饶你一命。”
“但我也觉得有些疑点呢…”
想了想，丫鬟决定还是走上前去，小声道：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做。
——
许嫦微讶，“速度也挺快的…”
太后张了张嘴。
说到这，许嫦话音一转，“离开时，我想起了一门术法，或许，挺适合你现在的。看你愿不愿意学一学？”
“尊主，别伤心了。”
她闭上了眼睛，一切了然。
“你是不是有一块玉佩，天启王朝的天赐神玉？”太后再问。
“既然生前本尊没让季郎玩到她们…”独孤暇眼眸中似没有一丝情感，“那至少也要让季郎死了玩到她们…”
然而，嗑药嗑出来的修为，按理来说灵力各方面都会显得绵薄虚浮。
“以体修之身，结合十层圆满的修为…希望能一口气直接筑基…”
她转身看了独孤暇一眼，沉默不语，又问了一句：
“杀他之人，是沈青婵？”
看着太后的样子…
她也不知为何生气，只觉心中有一股难以遏制的情绪。
“那是什么？”独孤暇觉着好笑。
牧野立刻走出室外。
现在能想到这点，很正常。
“比起你还差远了。”牧野摇头道。
“季公子活没活我不知道，但他有可能没死…”
“……”太后呼吸一窒。
只是此时碍于对方实力过强，既然没了杀意，那去看看也无妨。
莫名其妙人怎么可能死了？
听完后，太后一时间无言以对。
“带我去看看他的墓碑。”太后淡淡道。
“……”丫鬟。
不过无所谓，那老太监本来就是自己的对手。
‘你这家伙还真有本事…’独孤暇心中不由一叹。
“死了也好…死了也罢…”
“虽然吧…是您亲自埋了…”
“墓碑上不写着呢？”独孤暇有些不耐烦了，要杀就杀，问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做什么？
太后走进墓碑。
“眼下，还是准备着手突破筑基，修成七品先天宗师…”
“到时候，本尊要把她们一个个都抓到墓前。再一个个都杀了！”
牧野感叹一声。
“不然呢？”
“你这些日子，也在闭关？”
说到这里，丫鬟都感觉自己在胡言乱语了。
便见着许嫦已经站在外面，见着自己出来，微微一笑道：
“是又如何？”
太后摇摇头，看了一眼那墓碑，转身离开了此地。
“……”丫鬟松了口气。
加上食用了那枚丹药后，她不仅平复了体内的妖魔之气，功力都还增强了不少。
独孤暇将手中的纸钱放下，扭头看了自己这侍女一眼，沉默道：
“刚才…是我亲手埋的。”
这上面的字，是以指劲刻划出来的，隐约还有几分血迹。
她想到了什么。
不然，一个如此心的男人，怎会为了女人浪费自己生命。
“什么术法？”
“这家伙，不是你的手下么？季郎…是你…夫君？”
“你看，人死了…东西却凭空消失了。”丫鬟小声道，“伱说，季公子会不会本来就不存在…或者，他不是一个人？”
“尊主，那个太后从天池上爬上来了…说要见您…”
“练气十层了…”
‘你让我来天池山，不只是为了对付那老太监…还真是为了本宫的这个女儿…’
“不行么？”独孤暇毫不在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只要修炼对了，却能极大提升修仙者的实力！”
‘为什么？’几十年的修行都难以诉说她此时心情的复杂。
“你学了里面的天魔神功？”太后又问。
昨日心情起伏太大，她压根儿没想过这些。
一个角色的落幕总归还是让他有些感触。
“你是说季妖刀？”独孤暇随口道，“死了。”
“什么原因？”
这太后怎么什么都知道？
“算了，我知道你想安慰我。”独孤暇淡声道，“本尊没那么脆弱…没听季郎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