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洛川坚毅不屈,一副今天就算是死也要为唐希希求得续命之法的架势。
小仙鹤无奈地扭头朝着山顶飞去。
“我还从来没遇到过你这么倔强的人。”
上官洛川额头一抹鲜红的血迹,双眼迷离涣散,唇瓣苍白。
“我不会让你死的。”
小仙鹤没过多久,就飞了回来,看着他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的血迹,心疼地啄了啄他的手背。
“别跪了,师父叫我带你上山。”
上官洛川神色一喜。
“好。”
对于上官洛川来说,身上有着玄武之力,哪怕跪走几千步也不会让自己的膝盖血肉模糊。
但他却没有用玄武之力护体,因为他是真的不想唐希希死。
钟鸣山上白雪皑皑,跟山下炎热的季节形成一种巨大的反差。
上官洛川脚步趔趄,颤抖着身躯来到山顶,他所经过之处,地面凝结成血滴玷污了那片洁白。
“你是第一个坚持这么久的人。”
一位白发老人,在薄雾中徐徐走来,一袭白衣跟这雪幕融为一体。
雪花温柔地停落在上官洛川那含泪的睫毛上,模糊住他本就迷离的视线。
“求仙者救救她。”
上官洛川一言不合虔诚跪地,眼眶里盈满晶莹的泪花。
那仙者脸上没有沧桑也没有皱纹,那双白眉跟白发看上去是一位老成的老者,但那张脸也只不过是中年人的长相。
他锋利的眼神兀自打量着上官洛川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玄武之力,你是上官洛川。”
上官洛川神色诧异地一怔。
“您认识我?”
仙者满怀心事地皱眉沉思。
“我在这钟鸣山上待了几十年,只为等一个人,本以为你是我要等的人,结果希望还是落空了。”
上官洛川听得云里雾里。
“她一直靠着我的蛇蛋续命,如今恐怕很难再维持了,我发现她的身体在抗拒,我的蛋已经起不到作用了。”
上官洛川神情中满是无力感,眼神里的悲伤更是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
“我刚跟你说过了,我一直在等一个人,续命之法也只会交给她。”
上官洛川苦涩的笑容中满是悲怆,感觉他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悲痛中,连他脸上的泪珠都难以抚平他周身的低气压。
青筋暴起的手握紧雪花,湿凉感在手中溢开,同时凝固住他眼角的热泪。
“倘若我用这一身的玄武之力跟仙者交换呢。”
仙者震惊地凝视着他。
“何必呢。”
上官洛川颓败地跪在地上,抬手抚去下巴的泪痕,双手撑地,吃力地在地上站起。
“算下来我也活了几千年了,看着身边人一个个为情所伤,我的心渐渐冰封,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走进我的心里,更没想过会这般深刻。”
仙者跟小仙鹤就像是个聆听者,默默注视着他的神伤。
“她最惜命,还爱哭,要是被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肯定要伤心死。”
仙者眼里多了几分动容之色。
“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留在这却是只是为了等人,而续命之法不在于我,念你如此钟情于她,我倒是可以勉强帮你一把。”
上官洛川瞳孔倏然放亮。
“但我只能助你用玄武之力为她续命,其他的就是你们的造化了。”
“你先下山去吧,把人带过来。”
上官洛川感激涕零地点头示意。
“谢谢!”
钟鸣山的玄幻之处就在于这只小仙鹤。
上官洛川被小仙鹤带下山,身后的石阶连通天际,层层薄雾笼罩,仿佛望不到边。
“下山去吧,记得把你的心上人带过来,既然师父说会助你,那便能够救她的命,只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
玄武之力一旦注入到唐希希的体内,必须要一位灵力强大的高手为其度化,否则唐希希会因为承受不住玄武之力而五脏六腑爆裂而亡。
上官洛川从来到这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不过好在钟鸣山上的仙者答应会助他一臂之力。
“我会的。”
山脚下,唐希希恰好赶到,正撞上上官洛川低迷的身影。
“上官洛川。”
小仙鹤本已经展翅高飞,听着唐希希娇媚的声线又忍不住折返回。
“你受伤了。”
唐希希鼻尖蓦然酸涩,眼底红润,很是心疼的抚摸着她额头上的伤。
“我都听司徒天宇说了,死了也好,反正这里也不属于我。”
上官洛川猛然情绪激动地揽她入怀,一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的架势。
“你别怕,我已经找到为你续命的办法了。”
唐希希惊愕地睁大双眼,瞟了瞟一旁看戏的小仙鹤。
“什么续命办法?”
上官洛川向来矜贵高大,在唐希希的印象中,他就是无所无能的神仙,但现在看着他那湿红的眼眶,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涩。
“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我可是求了好久。”
唐希希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上官洛川温凉的大手捧起她那张红润的脸颊。
“我根本不是宋希希,只是在未来穿越过来的闯入者,占据了她的身体,你没必要为了我委曲求全。”
“我不在乎你是谁,但你却因为我活了下来,我就要负责。”
唐希希泪流满面,声音哽咽说不出话。
“不值得的,我总会想办法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
上官洛川深情地捧起唐希希的小脸,浅尝辄止吻上她不大不小的菱唇。
“只要你活着就是值得的,听我的,跟我一起上山。”
上官洛川何时这么狼狈过,他就算变成小乌龟,也还是一脸的傲娇,现在的他却一副商量的口吻,就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事,在用尽心思奢求她的原谅。
唐希希皮笑肉不笑,眼底里潜藏的情绪都映射在她躲闪飘忽的眼神中。
“这个小仙鹤好像认识你。”
“那位仙者的小仙鹤,陪我一路了。”
唐希希的声音不觉中变成了夹子,走过去摸了摸鹤脑袋。
“这个哥哥来这很久了吧,是不是吃了不少的苦,你能不能跟姐姐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