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杉身后的司卫们,听着吴杉的话,松了一口,指挥使极其护短,他们都知道,这里的所有人,跟吴杉关系都不错,但是高悬不可能全部替换掉,只能先替换掉一些亲近的,而在高悬的这种举措之下,整个青州分司,人人自危,都担惊受怕下一个就是自己被停职。
吴杉见高悬不说话,甩了甩袖袍,向着自己的办公间走去。
“高悬,一会儿你摘下官帽,脱下司卫服,来我房间见我!”
高悬身躯一抖,眼神之中露出不满的神情:“吴指挥使这是何意,我高悬怎么也算是副指挥使,任命与卸任,都需要总指挥使沈大人的手令和吏部的文书,您这么做不合规矩吧?!”
吴杉淡声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只管照做即可,你想看的东西,我自会给你。”
高悬听到吴杉的话,浑身的冷汗直流,强撑起来的淡定瞬间消散。
他知道的是,沈烛和吏部已经站了大皇子一队,要是吴杉真的拿出手令和文书,那就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沈烛和吏部受到了权势更大者的要求,比大皇子权势更大的,那便是....
另一种可能,那便是吴杉也站了大皇子一队,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这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对于高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自己成了彻头彻尾的弃子,不会有人再管他的死活。
而高悬这些年,虽说在青州地界上混的风生水起,圆滑无比,但是仇家也不少,总有一些不懂人情世故的门派被高悬打压。
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自己这些年拉拢的关系不一定会保自己,但是那些仇家,一定会找自己寻仇!
要是真的被革职了,高悬失去的不只是乌纱帽,还可能有命!
想明白这些,高悬再也淡定不了,踉踉跄跄的跟着吴杉的脚步进了吴杉的办公间。
吴杉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看着连滚带爬跪在自己眼前的高悬,面无表情。
“吴指挥使,咱们共事这么多年,我的位置也是您一手提拔的!”
“老哥,我这次是被云门剑派的王元清迷了心窍,往后一定一心一意为您效命,绝无二心!”
吴杉眼神之中满是厌恶,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副手,心中说不出的惆怅,要说高悬真的有能力当好这个指挥使,护百姓不受江湖中人的压迫,自己以后举荐他坐上自己的位子,也不是不可。
可是这些年,他已经忘了自己所坐的副指挥使之位是何意义,忘了江湖事务司成立的愿景!
“高悬,你说说,咱们院门上的牌匾是什么?!”
高悬惶恐道:“河清海晏...”
“二进院的牌匾呢?!”
“时和岁丰...”
“那你看看我背后的联子,写的是什么?!”
高悬瘫坐在地。
“终万事于江湖,还天下以太平!”
吴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这些年,可曾为此努力过什么!?”
高悬默然无语。
吴杉将两张信封扔到高悬的身前,站起身来便向着外面走去,路过高悬的时候,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老弟,后会无期!”
高悬呆愣片刻,有些不死心,手忙脚乱的拆开了那两个信封,其中赫然便是总指挥使沈烛的手令和吏部的罢免文书。
“不该如此!”
“不该如此啊!”
高悬喃喃自语,神情恍惚。
吴杉离开了自己的办公间,向着堂审司的房间走去。
对于那些被高悬停职或者直接罢免的司卫进行了召回,等整理完那些人的名单,吴杉的目光落在了名单的第一个名字上。
好大儿啊,你去哪了,不能遇见什么危险吧?!
都怪爹,没有好好护着你,你放心,为父等你回来,要是你死在外面,为父一定给你烧几个美女纸人,你生前未娶妻,到了那边,可不能寂寞了啊!
吴杉哀叹一声,这年头,如我这般慈爱的父亲可真不多了!
......
博山郡,城外小院。
祝余猛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川穹看了祝余一眼:“瞅你身子骨弱的,这大太阳底下,还能染了风寒?!”
“一会儿让半夏给你抓点药,预防一下!”
祝余闻言,虎躯一颤:“不了,不了,只是鼻子有点痒痒!”
开他娘的什么玩笑,半夏抓的药,除了大黄狗青金,谁他妈敢吃啊!
川穹像是看穿了祝余的想法,撇了撇嘴,自己这一世英名,自己这一身医术,到了半夏这,算是到头了!
等以后自己老去,一定要嘱托半夏,要是在外行走江湖,万不可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去,万不可说是我川穹的弟子!
不然自己在九泉之下,怕是也不得安宁啊!
“小子啊!”
“小道士的
师叔,我一直惦念着,等封存了你的内力,先不着急去蜀州,到时候我先带你们去找他,这些年未见,我也甚是想念他,到时候我们见面,要是场面太过激烈,还得靠你和薇丫头把控一下!”
祝余脸色有些古怪,为何川穹老先生说甚是想念的时候,牙齿都咬的嘎吱作响呢?!
热烈?
有多热烈?!
不能打起来吧?!
到时候自己和东方薇,拦谁,川穹是有恩的老前辈,道非是好友青玄的师叔,而且再说了,能特么拦得住吗?!
祝余心中直犯嘀咕,原来这老头,是想让自己去当打手,为他撑场面吗!?
可是自己一个不能用内力,没什么其他武学傍身的“武学穷光蛋”,能给他撑哪门子场面!?
要是小道士的师叔很猛,自己不会也挨揍吧?!
祝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些想拒绝,但是他一扭头,看着川穹那张幽怨的老脸,叹了口气。
欠着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挨揍就挨揍吧!
有青玄在,起码自己不会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