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妹妹,我们客栈旁边的那个医馆,馆主他老婆跟着一位来看病的病人跑了!”
“是吗?!那馆主不得伤心死啊!”
“那可不,据说那馆主天天以泪洗面,心不在焉,前两天给一个江湖游侠儿扎针的时候,扎错了穴位,给那游侠儿扎的直抽抽,等那游侠缓过来,拿着剑追了那馆主两条街,直到太阳落山了,馆主才鼻青脸肿的回来。”
“那他可真是太惨了。姐姐,你这衣服上的黑牡丹真好看,用什么绣的啊?!”
“啊,这是一种染黑丝绸线,这玩意儿可贵了,妹妹你要是喜欢,到时候我带你去买,我跟那丝绸庄的老板娘是好朋友,看我的面子可以打折!”
“染黑丝绸线,第一次听说哎!”
“.........”
躺在床上的祝余皱了皱眉头,听着耳边传来的女子八卦声,睁开了眼睛。
“黑丝!?什么黑丝!?”
东方薇听到了祝余的声音,面露惊喜,迅速起身,快步走到床边蹲了下来。
“余儿哥!你醒啦!?”
“我爹说你伤的可重了,往后你要是再用内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要不是你沿路一直给我们传递消息,估计我们就没办法来救你了,你就要死在那山庄了!”
“往后可不能那么冒险了知道吗?!”
祝余看着眼眶通红的东方薇,心中一暖,轻轻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活下来的感觉真好。
心境平复下来的祝余,想着调动内力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可是就连这轻微的内力运转,都让祝余浑身的经脉和穴位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剧痛,嘴角再次渗出了一丝鲜血。
看来这次魁梧山庄一战,对自己的损耗极大,外伤倒是小意思,就是这经脉、穴位、丹田的内伤,怕是再难恢复了。
而现在,《大乾章法》和《广寒心经》都没有眉目,如今的祝余,俨然成了一个等死的废人。
东方薇看着祝余嘴角渗血,瞬间慌乱起来,连忙抽出手帕给祝余擦了擦嘴。
“余儿哥,你...”
还不待东方薇说完,祝余便摇头打断了她:“我没事,就是还有点内伤。”
“你爹呢?!”
东方薇摇了摇头:“走了,但是去哪了不知道,就跟我说要我好好看着你。”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要打算找个方法废掉你的武功!”
祝余一愣,脑袋一抬:“咋地!?”
“废了我的武功?!”
东方薇伸手将祝余的脑袋按下,安慰道:“放心好了,我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祝余撇了撇嘴:“他这是想让我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东方薇笑道:“废人没什么不好的,这样你就不会天天往外跑,就能天天在我身边了。”
祝余看着面露羞涩的东方薇,有些无语:“妹儿啊,你可不兴说这样的话,要是被外人听见了,我怎么娶媳妇?!”
东方薇笑容一僵,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一锤在了祝余的肩膀上:“娶媳妇,天天就知道娶媳妇,本小姐是长得不好看了,还是身材不好了,还是家境配不上你!”
祝余身体有伤,被这一拳头,锤的龇牙咧嘴。
东方薇看着祝余的样子,又心疼了起来,伸出小手,轻轻的给祝余揉搓着肩膀,嘴唇嘟的像是能挂个秤砣。
不远处的客栈掌柜看着东方薇和祝余,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站起身来。
“少侠,要是你感觉身体无碍,我便吩咐厨房给你做点粥和汤,养养身体。”
祝余微微侧目,看见了那位身姿绰约的女子,礼貌道:“那便麻烦了。”
“帮我炖个虎鞭汤,谢谢。”
客栈女掌柜一愣,眼睛不断的在东方薇和祝余身上打量,捂嘴笑道:“少侠还是等等吧,你这身体,现在禁不住折腾。”
说完,她一边笑着,一边离开了屋子。
祝余遗憾的叹了口气,这些年,自己滋补身体从未听过,隔三差五就得整个大补之物吃吃。
毕竟自己要是以后娶媳妇,万不能亏待了人家。
东方薇好奇的看着祝余问道:“虎鞭是啥?!”
祝余翻了个白眼:“大人的事儿,小孩少打听!”
东方薇怒道:“我就比你小两岁,我哪小了!”
祝余干咳几声,转移了话题:“薇儿,我们现在是在哪,我昏睡了几天了?!”
东方薇没好气道:“鳌山西北方向五十里处,阳城县客栈,你睡了三天了。”
祝余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估计还得两三天才能下地走路。
本想着,怪人之事儿结束,要去京城看看自己老爹来着,但是眼下看来,是没戏了,只能等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再说了。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打开
了,女掌柜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餐盘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东方薇接过粥碗,向着坐在了床边,将粥表面满满的一层枸杞推开之后,舀了一汤匙白粥,细细的吹了吹,送向了祝余的嘴边。
祝余微微抬头,刚要喝一口,那女掌柜忽然伸手递给了东方薇一个小信封。
东方薇收回汤勺,放下粥碗,接过了信封,放在了腿上:“掌柜姐姐,这是啥?!”
东方薇一边问着,一边再次舀了一汤勺粥,递给了祝余。
女掌柜说道:“是一位黑衣人给我的,说让我给你。”
东方薇闻言一愣,然后收回汤勺放进碗里,即将要喝到粥的祝余再次看着汤勺远去,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估计是我家里人送的。”
东方薇思索了片刻,然后再次将汤勺送到了祝余的嘴边,祝余无奈极了,但腹中饥饿,还是老老实实的抬头去喝粥。
“妹妹,你不看看吗?送信那人说这事儿比较紧要。”
东方薇一愣,放下粥碗,拿起了信看了起来。
又没喝到粥的祝余无助的躺在床上,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鬓角流下。
他娘的,这粥不喝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