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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事实上宁夏的分析并不算得很准确,很多地方都透露着少年人特有天真,一看便知她是那种生活在平和环境下并不善于勾心斗角的角色。她的很多想法跟思路都十分理想化,以至于思路显得有些简单。
但复杂有复杂的理由,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
饶是玄阳真君这样见多识广的长者也不得不承认,宁夏所言有一定的道理。因为简单,所以更接近本质。
尤其有一点他最为赞同,眼下一个势力分布松散的中土对于他们对于眼下的东南边陲无疑是最有利的。
尽管他们看到了这个新世界拥有着比他们预想更为强大的力量,而他们显然也即将暴露在极大的危险当中,但幸运的是敌方却不一定是一条心要对付他们的。甚至他们可以乐观地设想,他们即将面对的不都是他们的敌人。
他们还有时间去处理,也还有机会去应对,为自己为宗门迎来逆转未来之机。
玄阳真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滚的思绪,对上女孩儿的眼眸,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忽然像是听闻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一眼,面色骤变。
他都还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传话之人却透着明显不容置疑和急促,叫他无暇细思,只得依言。
“抱歉,扶风师侄,也许……咱们这场对话得中断一下了。”玄阳真君神色有些莫名道。他想到方才那位长辈传话的语调,心下猛地一紧。
嗯?她现在都还没说到一半,真要说进度条也才三分之一。宁夏有些意外。
无疑,对方显然很重视这场谈话,不然也不会以掌门之尊屈身于此地。尤其在刚才得到这么重要的一个情报之下,对方就更不可能轻轻放下。
宁夏更再意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有事能够使得他中断这场谈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儿才能有这般大的能量?所以这得急成什么样儿的事?!
玄阳真君也不及与屋内两人交代,直接将外边的林平真唤了进来。
林平真进来了……宁夏发现对方此刻脸色也有些沉重,他第一时间望向自己的师尊,这师徒几乎同时对视,似乎无言地交换了一些信息。
随即玄阳真君吩咐林平真即刻返回龙吟峰,整理约束底下的弟子,做一些什么什么样的安排等一系列命令,然后是等候安排,他稍后就会返回。
而林平真也不问缘由,干脆利落地应了,朝着两位长辈规矩临行别礼,最后忍不住看了宁夏一眼才离开了房间。
宁夏也说不准对方那个眼神到底有着什么意味,只知道很复杂,是惊是怒意,愧有之,更多的是担忧和无力。实在是太混乱了,宁夏甚至有种对方不敢面对她的错觉……应该也是错觉罢。
房间里只剩下宁夏跟两位长辈。
看着已经被元衡道君重新摁回榻上的人,玄阳真君的神色说不出的无奈和遗憾。
“本来想……”他抿了抿唇,似乎默默噎回去了什么:“不过本君也在此打搅得够久了。抱歉,忽略师侄身体未曾好全,一直叨扰,本君心实有愧。”
闻言宁夏却有些沉默。虽然……打搅嘛,也算不上,顶多是一场有预见的对话,迟早都要发生的,早还是晚而已。
但身体未好全倒是真的,而对方事实上也确实叨扰了她的修养。而且她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可以选择的资格,只能被动地接受。
说实话,拖着病躯负着重还要强迫自己回忆过去那段艰辛旅程中所经历的种种,甚至于去回忆那些造成今日病灶的可怕灾难……这种行为确实挺不人道的。
宁夏没有埋怨谁,因为这没有意义。她可以理解对方的着急,理解他所代表的立场所需,但不代表她就一点意见都没有,也不代表她喜欢对方这种带上了某种逼迫意味的行径。
而玄阳真君这声“抱歉”却像朦胧迷雾中突现的一个泡泡,破开那层迷幻而不真切的保护层,放大了她深藏心底的某种情绪。
尽管这句“抱歉”似乎来得很是轻飘飘,但宁夏却能够分辨其中的意味。这包含一个受立场所操控的领导者真正的愧意,对方为这样利用和逼迫了宁夏而感到歉意,但却还是为了宗门做出这样称得上不道义之行。
对方并不为此后悔,也不逃避自己在其中的直接责任。因为不管他是不是为了宗门总体的利益而考虑,总归宁夏也还是受到了伤害不是么?所以他为此代表向宁夏一道歉意。
虽不至于释然,但宁夏却是感到气顺许多。罢,人都各有各的行事目的,立场不同选择也不同,往往也会身不由己。
她也不至于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在这整件事中,宁夏天然就处于弱势地位,在各方利益的碾压下,她的利益自然也被压缩到最不起眼的状态。
先小人后君子,倒也恰恰最符合一个君子的那套行为准则。从这个看,这位玄阳真君倒也真是林平真的师尊,两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
确也是相似的。
只是终归还是难平……心累啊。
对方又说了点什么宁夏没有多注意,她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有些沉起来。
玄阳真君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头已经一点一点的人,不再试图跟她对话。他望向元衡道君,微微颔首道,两人目光对视似乎交换了什么信息便转开了,很快也离开了陶然居。
只剩下元衡道君跟一个已经陷入半昏迷的某人。
这场看不见的“战斗”中,心累的人当然不仅仅只有宁夏。元衡道君叹了口气,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某人,果然儿女是债,宁夏虽非他的儿女,但也是半个讨债来得的,操心其的前程还是小事,他最害怕的是这个惹人操心的倒霉蛋一个不留神就被外在各方势力撕成碎片。
“嗯……道君?”原以为已经失去意识的人却忽然喊了句,强撑着眼皮,嘴里嘟嘟囔囔在说什么,似乎是“……您怎么还在这里”,大概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