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家客栈唯一一个包厢,其他都是公共座位。为了节省位置,桌子都排得极近,整个大厅一楼二楼都坐满了人,根本转不开身。
因而这个小包厢也成了稀缺物儿,有不少财大气粗的修士都想着将这里包下来使用。
怎料这客栈的主人就是个不缺灵石的,硬气得很,规矩也硬,多少钱都不肯将小包厢外包,可把不少人招得心痒痒的。
不过对方也不是难说话的人。
虽说这包厢是留着自己方便使用的,但他也不是时时都会过来。若是正巧他不过来,房间空置下来倒也可以租借给别人使用。只是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客栈主人自行备下的,若要给外人使用,维护的费用自然也比寻常贵上数倍不等。
但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人盯上这个房间。
盖因为这栋客栈的位置真的是极好,消息也灵通,各路人来来往往,什么事情很快就能得到。而小包间则处于整个客栈最好的位置,临街最热闹的地方,进可攻攻可守。
只需在里头待个一整天,大致也能知道往前好几个月至少半年的动静和传言。
而今日又是众人都摸不着包厢的日子。这一天包下房间的人来得比任何谁都早,所以几乎没有人一件这次“中标”包厢的真正模样儿。
一直到下午都不曾见里头有一个人影出来,闹得外边不少好奇的客人都心痒痒的。
他们甚至百无聊赖地开了赌局,赌里头的人什么时候会出来?是男是女?总之,场面十分之热闹。
终于——
里头的人要出来了,一展其真实面目,他们的好奇心也终于得到了满足。
只是没想到,从包厢里出来的不是预想中十分拉风的有钱人家少爷小姐,而是一群人,呼啦啦一大片从里头走了出来。
这些人都穿着相同制式的衣裳,虽然领口或袖口细节处略有不同,但主要都是以浅红为主调,素色作底,衣袖宽大,走起路来飘飘欲仙。
更重要的是,这些弟子看起来都特特特年轻。
要知道修真界有不少修炼得晚的,但更多的是极早就开始修炼了。这与资质家势什么的没,单看自己要走的路子和功夫等因素决定的。
但俗话说出名要趁早,这在古往今来都是一条不可动摇的铁证。
修士踏入修真路候便回发现,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你有本事就能顺理成章地上位。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多。多得不得了。”那青年又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闻着灵酒香甜霸道的气味,还未曾饮下,他都有些醺醺然了。
“到处都是人,愣是把一个不小的试炼森林都给挤满了,咱们这想要围猎都不好做施展了。再一问,还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反倒没几个南疆人。”
近些日子从外边进入南疆的人很多,这些人不论是修炼习惯还是行事作风,都跟南疆的修士很不一样。往往很多时候两拨人只要看一眼就能够认出对方的身份来。
外访者短时间来访还好些,一般来说东道主都会为体体面面计多加忍耐。
虽说南疆各大势力也没想着拉拢外边哪方势力,但终归还是不想跟别人莫名其妙地交恶。所以开始的时候各大宗门的中底层弟子都会接收到长辈的叮嘱,让他们行事都收敛着些,莫要随意招惹外界的人。
但是时间一久,这样的禁令就不抵用了。想想也是,人本来就不能容忍异类。两方人马,一方土生土长的,一拨跟自己自小熟悉的所有一切都截然不同的人,这样两拨人又怎么可能相处得好?
更何况着拨外边来的别的什么不干,净跟他们抢资源,这叫南疆各门弟子怎能忍下这口气?
这……才是推动他们矛盾的关键点。外来修士暂时无法离开,资源跟很不上去,甚至连经验阅历都跟不上去。修士行路难,不进则退,他们什么能容忍自己容忍自己门下的人就此原地踏步?
因而不多时,外来修士们也“盯上”了南疆这片洞天福地。没法回去修炼,“就地取材”,利用现用的环境修炼也不错。
南疆主城附近为数的几个秘林和秘境就成了他们主要光顾的地方。一去二来,两拨人马想不起矛盾都不行。
延灵湖秘境迟迟未开启,大批人马滞留在南疆的主城里头,各方势力交杂,什么人都有,矛盾也多,很多时候都是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引起的。如此也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两个天然的阵营,一方本土系,一方外来系。
因为他们身在别人的地盘,所以一些南疆修士难免多些优越感,处处为难外来的修士。外来修士也不甘落后,各种锋芒毕露,一点不给主家面子的意思。
有时候共同的敌人能够加固盟友间的关系。虽然大家都来自于不同的门派,但是此时共同置身于南疆,倒生出几分同仇敌忾的义气来。
时间久了也演变出一个专属的称呼。同为南疆之外来的修士互称同道,而将南疆本土人统称为南人。
只要听到对话中有
这么两个词的,这桌人很大概率会是外来人士。
这两人显然都是从南疆外过来。不仅如此,这间客栈内聚集的几乎都是南疆外来的修士,每隔个一两桌就至少有人就着这两个词儿侃侃而谈。
是的,这家客栈是开在内圈附近,专门为接待外来修士而开设的一家客栈。这儿常年都充斥这长途跋涉的旅人和风尘仆仆的故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鲜少本土人会选择这样一处落脚。
这些修士大多在议论外出历练遇到的事情和见闻,又或是议论那些南疆修士又怎么蛮横怎么欺辱他们了。当然,更多的都在谈论那个所谓的秘境为何迟迟不出现,莫非是出了什么问题?
想想也是,人本来就不能容忍异类。两方人马,一方土生土长的,一拨跟自己自小熟悉的所有一切都截然不同的人,这样两拨人又怎么可能相处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