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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人印鉴跟宗器一样都有着唯一性,认主后,除非前一任主人亲自任免或者通过族内的预备途径,不然任何人都不可能越过前主或族内人获得这两样标志性物品的承认。
相比起来,宗器还更重要些,若想转移其所有权还需得族内至少三位大能除印才能彻底掌握象征着家族权威的宗器。所以一般继承仪式都会很早就开始准备,要想完成各种事务的交接耗费的时间不少。
而继承人持有的传人印鉴转移倒是简单些,只需前主自愿解除便能转移所有权。
只不过这种转移只是临时转移归属权,也不是拥有此物便算是第五家的继承人了,还需要当代家主和族老的认证才能真正意义完成所有权的交接。也就是要过明路才能走得到承认。
毕竟就算给你得了此物,族里不承认你是继承人,强行持有此物说不定还会被视为窃权之举。说到底,传人印鉴的象征意味更浓。
不过转移了所有权,即便是暂时的,也能动用印鉴的某些权限。
当时那样的情况第五紫是走不了了,也不愿意走。可第五子不一样,他可以走,也应该走……
着此物留在手里也没有用了,若是他战死此地说不得还会成为明月教这些人的战利品,成为供人评说的谈资。如此还不如予了他的兄弟一同带走,也算为他们嫡系多保留一丝血脉。
第五紫当时是这样想的,所以强忍着反噬用极粗暴的手法割断了他与印鉴的联系,想着当场转移给对方。
当时第五子已经将将碰上他掌心鲜血淋漓的物件儿。第五紫也明显感觉到散开的灵力循环已经接洽上对方的灵力,只需再过数息的功夫便能完全移交整个印鉴。
只可惜他选定的移交者不知是警惕心太强还是心中有鬼,下意识掐断了这条脆弱的联系,导致印鉴只完成了半移交。第五紫也由此受了不弱的反噬,也加速了他仅剩的时间。
想必当时第五紫的心情亦是五味陈杂。
随后第五紫身死,第五子连同剩余的人也被及时来援的第五家族人救了出去,这个秘密也随同被邪阵烧毁的祭坛一同沉寂于底下的灰烬当中。
直到今日才被第五英当场揭发出来,另一位当事人才得以知道这个本应当永远深藏于地底下的秘密。
印鉴早就换了主人……第五英从宁夏手中得到那枚印鉴的时候便已经察觉了。
这枚印鉴的首位归属人并不是他,它的前一任主人似乎曾经用它发起过一次权属转移,只是显然失败了,只移交了一半权属。
因着他也曾是这枚印鉴的主人,与前主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凭借着宗器的纽带倒是勉强取得了另一半的权属。只是另一半权属却仍旧牢不可破……
原先第五紫以为灵台将此物的一半归属权转给了那名林道友,毕竟不这样的话恐怕那孩子难以接下去操作。但一番接触后,第五紫却发现那一般归属权并不在宁夏身上,这女孩儿身上没有任何印鉴的痕迹。
灵台应当用了什么法子隔绝了印鉴对其的影响,所以她才能一路拿着这个印鉴而没受到什么伤害。
其实他也该想到,那孩子是个极有分寸的,又怎么会随意叫外人沾手他们一族的象征?
看这枚印鉴所有权转移的情况,大概已经是没办法了罢。只可惜——
枉费了那人的一番心血。
竟是……这样么?
第五紫背在身后的手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下,面色瞬息万变,因为变幻得太快肌肉微微抽搐,显得整张脸都有些狰狞。
他似乎想要讥笑,又好像有些想哭,似是整个人都喘不上气,看上去就像是疯了一样。
其实……也确实疯了。第五子从来都是一个疯子,一个不容于世,不被家人接纳的疯子。
而他的人生好像除了疯狂好像就只剩下仇恨这个意义了。
可在他做了无数丧心病狂的事情,走了那样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之后,忽然有人跳出来告诉他,他的人生其实还有别的选择,他的人生也并不像他所看到的那样……他会后悔么?
不,不会,他不会后悔。
所有的错误和罪恶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会为自己做出的选择后悔和惭愧。他也不会感激或心生希望,生来就在地狱的人没有这样软糯的情绪。
他没有接受过正常的社会教育,没有人教他该怎么去做一个人,怎么做一个好人。对他来说,无法无天无情无序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也许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的人才是一群疯子。他是不会认错了。
但第五紫是不一样的。
这个人跟其他烦人的家伙好像没有任何区别,愚蠢得叫人发笑,也一样地讨厌。但他在第五子心中却是不一样的。
这个人是他在此片晦暗的天光下唯一的光,透过这抹光,他好似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色彩。
他难以自抑地想要靠近对
方,却又忍不住厌恶对方。他喜爱和向往其带来的温暖,同时也无法忍受这个人对他的潜移默化和影响。
在对方的影响下,他好像变得不再像他。这恰恰是第五子无法忍受的。
他心中有恨,有抱负,有着无法押解的野心……若他想要再进一步,就必须除掉第五紫这块绊脚石。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为此,任何的感情和顾虑都是多余的。
当年他毫不迟疑地计划了那场阴谋,甚至隐隐为此感到兴奋和快意,好像已经预见自己已经摆脱那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情绪,再度成为自己。
只是待他真正完成整件事却又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地高兴,反而感到有些空虚,心头空荡荡的。
惊疑、酸涩、如鲠在喉……第五子觉得自己仿佛真的病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疯了。”他喃喃道,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乱七八糟地垂落在肩两侧,遮住了脸,看不清神情。
我肯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