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舟:“……”
他该怎么跟哥哥解释呢,内阁大半出自翰林院的。
卢栩:“你说咱们辛辛苦苦考个全国第四,还不够牛吗?”
别说全国第四,要是他从前高考能考个全市四十,他爷爷奶奶都要摆席把老家全村人都请了,村里的猫猫狗狗鸡鸭鹅都不能放过。
卢栩就无语,现在倒好,什么牛鬼蛇神都往跟前蹦跶,招谁惹谁了?
“学习好是错吗?长得好是错吗?这是给朝廷选官,还是给那群有权有势的比武招亲呢?咱们还是申请外调吧,这京城太可怕了。”
颜君齐笑道:“好,满一年便能申请外调,再忍一忍。”
卢舟:“我听说陛下已经不许勋贵随便进各部衙门了。”
他回家前,才有人到太子府通知,还特意通知了姜濯没事也不要去打扰各部办公。
卢栩竖起大拇指:“陛下英明!”
他想了想,“嗯,也不是非走不可。”
就这么溜了也不划算啊。
“你看看你那些领导会不会因为你喜欢我排挤你,要是排挤你,咱马上走,再看看还有没有非拉你当女婿、当儿子、当孙子的,就一个标准,谁敢打你主意,让你给他当爹都不干。”
卢舟和颜君齐忍俊不禁。
卢栩一本正经,还教起卢舟:“你也听着些,记住了,工作也好,找对象也好,讲究你情我愿双向选择,做人要有底线,谁挑衅你底线你就让他滚蛋,你们不做官,不挣钱,我也能养你们一辈子,知道了吗?”
卢舟:“嗯。”
卢栩看弟弟,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又呆又好骗,忍不住道:“要不你重复一遍?”
卢舟:“……”
待卢舟一字不差重复完,卢栩拍拍他脑袋,“记住了,将来你也一样,世上的福啊祸啊,都不一定,随缘就行,日子都是人过的,讲的就是一个开心,若是有一天你也和你君齐哥哥一样混到翰林院了,混的不开心,就申请外调,离开这个权势窝。”
卢舟点头。
卢栩忍不住又嘀咕一声,“不过阿濯应该不会让你受欺负才是。”
卢舟:???
卢栩叹气:“不管了,要是京里混不下去,咱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求多好,也不求职位多高,偏僻些也没关系,你们当个有用的清官,我赚钱养家。”
卢栩畅想:“我看咱们隆兴郡附近就不错,位置偏,没人爱去,离咱老家近,你们到时候就往隆兴附近申请,任职的地方最好能近一点儿,咱们学县令大人那样,一起开个书院,简简单单做个维护一方百姓的好官。到时再将我娘他们接来,咱们一起生活。”
颜君齐和卢舟笑着点头,“好。”
第248章 打探
退路都想好了,卢栩烦恼消除一大半,晚上搂着颜君齐腰睡得香甜,第二天一早人又精神抖擞了,脑子也好用了。
吃早饭时他开始给颜君齐出主意:“你打听打听那个周鸿有什么仇家没有,就他那德行,我不信他不得罪人。”
颜君齐喝着喝着粥,动作一顿。
卢舟惊讶的看他。
卢栩给卢舟夹咸菜,脆脆的腌小黄瓜,淋点儿芝麻香油拌一拌,早上配粥吃最爽口了。
卢栩教育卢舟:“人心险恶,以恶制恶懂不懂?”
卢舟:“和他不和的人也不一定是恶人。”
卢栩:“好人是很难制伏恶人的,咱们得奔着厉害的找。”
卢舟:“……”
卢栩又给颜君齐塞了个肉包子,早上多吃点,省得中午饿,“你叫宗探花帮你打听,他人缘人脉都比你好,然后交给我就行了。”
卢舟:“哥哥不是要告他吗?”
卢栩:“要告要告,这不是得先弄来照妖镜,才能让他现原形吗?”
卢舟听得一头雾水,照妖镜又是什么东西?
月辉楼的伙计照例来取点心,一瞧,今天怎么这么少?!
卢栩:“昨天太忙了。”
小伙计苦着脸:“那今天又要被骂了。”
卢栩:“谁骂你你就骂回去!惯的他们。”
小伙计:“……”
就店里那些客人,他敢骂哪个?
他把点心装上车,幽怨道:“卢哥,不然你就收个徒弟吧,给你干干杂活儿也行啊,哪家做生意像咱家这样的,客人越来越多,东西越做越少。”
卢栩心说,我都准备好跑路了我还多做呢?!
没有!
想吃赶早。
今天他又没进铺子,直接溜去盯梢周鸿家了。
周鸿今天没请假,早早去上衙了,卢栩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昨天听来的,暴打他的小舅子。
方老爷子两子一女,大儿子在外任职,小儿子没什么出息,文不成武不就,替他爹和哥哥管着家里的田宅,伺候双亲。
唯一的女儿排行第二,娇生
惯养,家里院子又大,方老爷子心疼女儿,挑女婿时候特意找了个外地的小户出身,不算入赘,但也让他们小夫妻俩住在家里。
自从周鸿成婚,表现的孝顺,家中里里外外慢慢都由他接手,方老三起初也乐得清闲,每天跑出去花天酒地,斗鸡赌钱,直到他老子致仕,不知怎么要把田产交给周鸿来打理。
他们兄弟俩都活着,家里的钱怎么能交给周鸿一个外人?
方老三怕周鸿断了他的钱,和周鸿打了一架,把周鸿揍得鼻青脸肿,让好些邻居都看了笑话。
虽然房牙子说据说是方老爷自己想将家产交给周鸿,但卢栩不信。
大岐在分家产上原则是嫡子分大头,嫡女分小头,剩下的再分给庶子庶女。方家两个儿子都在,方老头要想家宅平宁,不管方老三多废物,起码名义上也是由周鸿给方老三帮忙,更不会直接把大儿子的田产也都给女婿打理。
听说方老爷是中风,还挺严重,人都瘫床上了,这到底是他的授意,还是周鸿胡诌,就只有他们自己家知道了。
卢栩跟着方老三晃了一天,摸清了他常去的几个地方。
第二天,他换了身衣服,跟他进了赌坊。
收拾一个赌徒既简单又麻烦,关键无非是让对方欠债,逼对方不得不低头。
卢栩不会赌博,昨天在赌场看了大半天,他能玩的不过是押大小这种低端游戏。
卢栩一次只压二十文,这是赌坊最小的额度,他边压钱边观察,有赔有赚,若只看他自己的收益,只能归咎为运气好不好,但纵观整个赌坊,就有意思了。
赌大小这桌,半天算来,客人和赌坊赔赚差不多,但客人中有两个实力特别好的,他们堵小钱有赔有赚,一认真,赌资一上十两,十次则有八次赢,而且还次次押最晚。
一旦他们押早了,那次八成要输。
他们每次输了银子,或懊恼,或不在意,意气风发喊着一定要翻盘,鼓动得其他赌徒情绪高涨纷纷砸钱。
卢栩冷眼旁观,这不就是托儿吗?
亏这群傻子还安慰人家下次翻盘赚回来,他们但凡把这两人赚的加到赌坊东家头上,什么都明白了。